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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2(1 / 2)

转头看见贝兰一脸煞白地立在窗前动弹不得,不由问道:“梅德尔先生,外面出了什么事”

贝兰的身形不动,脑袋艰难僵硬地转了过来,带着哭腔道:“德、德蒙大人,伍德、伍德蒙特利已经带着人,在院子外面了”

“”桑德拉愣住了。

贝兰退了两步,急忙关上了窗户,“不、不能够,我不能再落入他们的手中,朱庇特那个伪君子,可真叫人作呕,”他的脸上毫不掩饰厌恶,“呆在主教府的日子,可是我一生的噩梦。”

桑德拉走近窗户,透过那缝隙向外小心看着,果不其然那外面逡巡着好几层的人,全部着着统一的褐色衣服袍,和当年追杀他和父亲的人毫无二致。

他立在那里,浑身的血液似是逐渐冰冷,如同大理石雕,分毫不动。

怎么办,父亲,那些人那些人又来了,过了这么年,他们依然不肯放过我们啊。

桑德拉如果此时转过头去,贝兰必定会发现他的脸色惨白得可怕。

“怎么办德蒙大人,”贝兰哆哆嗦嗦地询问,几乎要哭出来了,“我不想再被捉住,我宁愿、宁愿过穷困的日子,不,其实蒙塔省并不贫困,我在的小城,那里有富得流油的暴发户那才是真正的金主呢”他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连带那些细碎的东西也不收拾了,就任它们那么摆在那里,他大步走到桑德拉的身边,高声叫道,“您说是不是我干嘛当时鬼迷心窍,非得到主城来受苦呢别人总是在我耳边念着主城多好,是天父在人间设的第二天堂,繁花似锦,一年四季,犹似春临,整个西欧里斯,没有哪里能够和它比拟,但是,德蒙大人,我后悔了”他的眼中流下泪水,眼中透着痛苦,“我真的后悔了倘若我不那么爱慕虚荣,我还在蒙塔省哪个小角落安安稳稳地待着,绝对不会遇到这种倒霉事 现在,现在什么都毁了,什么,都毁了”他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与当初的优雅矜持真是判若两人。

桑德拉默然不语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刚要开口再说话,然而外面突地响起一阵叫嚷声:“里面的两位听着,我们蒙特利大人想要请你们去做客,请两位快点出来吧”

桑德拉与贝兰对视一眼,一人看出对方眼底的惊恐,一人看出对方眼底的哀伤。

“走吧,反正,与其让他们破门而入,强行把我们带走,倒不如在途中找好机会脱逃,”桑德拉叹口气,转身走向门口。

他的身后,贝兰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如此的,漠不在意呢明明是攸关生死的事情,可是你倒是轻轻松松地准备献出,又怎么知道,我们这些人曾经挣扎的艰难呢”

倘若桑德拉听到,也不过对他报以嗤之一笑。

真真正正经过了死亡的恐惧,反而不再害怕。

手搭在门板上时,桑德拉还是顿了一下,他低头,手轻轻抚上小腹感觉到那里掩盖在宽大衣袍下的明显凸起,不由得怔了好一会儿。

“抱歉,我的小天使,如果你生来如同我一样受苦的话,那么我情愿把你送回天堂去,人间太过复杂,人在其中受苦,艰难度日,这黑暗还没有到达尽头,远远没有天堂的无忧快乐我宁愿你,活得自在些。”

在心里给自己稳了稳心神,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推开了门。

唐格拉斯,我相信你已经接到了凯利乌斯发给你的消息,那么,我会等你,等你来救我

他缓缓睁开双眼,院子里,那目光阴鸷中透着得意的中年男人看着他,嘴角挂着讥嘲的笑容,“哈罗,好久不见,桑德拉德蒙大主教阁下。”

桑德拉跨出门,扶着墙,回以同样不屑的笑容,“伍德蒙特利先生,不知道安利斯大公这一次又付出了什么代价,叫你又一次甘心来为他卖力”

伍德蒙特利微微哂笑,手中亮锃锃的弯刀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哦,不知道现在寄住在我们那里的那位圣洁的教养嬷嬷,见到我们年轻有为,寄托了她所有希冀与祝福的年轻大主教,会有什么反应呢”

“”桑德拉冷冷地盯着他,没有再开口说话,倒是他身后传来了一句小声的询问:“请问,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伍德粗粗打量了桑德拉背后畏头畏脑的贝兰,片刻极度轻蔑道:“真是个只能当做花瓶的戏子。”

贝兰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恨恨地把墙上的白灰也抠了一块下来,尖锐的部分划伤了他的掌心,白灰上也染了血。

他强行抑制自己的脾气,露出了他往日诱人爱怜的无辜笑容,“请别这么说,可真叫我伤心,我可是无辜极了。”

伍德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复又笑道:“你是说得真的”

贝兰擦掉手上的白灰与血迹,带着莫名的骄傲与快活道:“那是当然,我可不是什么花瓶还是标本,只能叫人看着,这些天可都是我在养着主教大人呢所以,我想,现在也该是他给予回报的时候了,你也该感谢我吧,先生,我的要求并不严苛,我需要自由,先生,我可不想陪着他等待死神的召唤。”

桑德拉低声喝道:“你在说些什么,贝兰梅德尔先生他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刽子手”

伍德蒙特利饶有兴趣地反问道:“除了你的一张脸,还有你的声音,你的想法倒也是很有趣――如果你说得有道理的话,我倒是愿意忽略你,言归正传,我为什么要感谢你”

贝兰鼓足了勇气,在桑德拉的注视下,向前走去,带着一如既往无可挑剔的微笑,“那是因为,我把他成功地带出了蒂凡卡特琳宫,方便你们寻找,我养活着他,让他不受饥饿疾病困扰,也让他健康地出现在你面前,我现在,你们把他带走,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所以,请随意地带他离开吧,我并不介意,”说到这里,他还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其实他的背心在冒冷汗,他更根本不敢转头去看桑德拉的眼睛,他怕自己好不容易想出的用来保命的说辞被拆穿。

“”一片寂静中,贝兰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