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垂下头,用兜帽的阴影遮住显能的银色目光。
“陛下高见,果然不愧是多元宇宙之中少有的智者。但我看不出我和潘铎瑞恩有什么不同,对于您的计划,造成的妨碍都是一样的吧”
“以您的智慧,又何须询问如此简单的问题呢”
乌黯主君微微一笑,对于人类的恭维毫不在意,轻轻摆手,身后一张巨大的座椅便凭空出现,让他舒适地坐了下来:“您与潘铎瑞恩最大的区别,就是您是一个理性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之中的一员。世界对于您的意义是家园,而不是一个不知所谓的地方。因此,您不可能做出那些无法理解的举动,对不对”
“而我的计划也不是为了夺取整个主物质位面,那样需要耗费的精力太大了。”
双手交叠,灵活而轻微地挑动十二根手指,乌黯主君似乎非常愿意付出一些时间来赢取那个人类的信任:“我并不想要统治这里,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合作者,能够让主物质位面成为一个稳定的,向我提供优质的灵魂的地方。”
确实,灵魂那才是邪魔们唯一看重的东西。
不管是天使或者恶魔。对于这些邪魔来说,灵魂。就是唯一的需求,的根源。
灵魂是食物,邪魔用以缓解饥饿的唯一方式就是吞噬灵魂,灵魂是力量,只有吞噬了足够的灵魂,邪魔才能迈向更高的层次;灵魂甚至还是少数的集中娱乐方式之一,不管是折磨某个倒霉家伙的灵魂,还是阅读他们的记忆,都是邪魔们最好的消遣。
但灵魂对于恶魔,最重要的还是兵员所有的恶魔都是被污染的灵魂所化。而主物质位面,则是这些灵魂的来源之一,一直以来分配灵魂的工作,都是由贯穿整个多元宇宙的冥河来自然完成的,只是这种通道的平均分配。让效率极其低下。所以只要掌控了主物质位面,乌黯主君不但可以获得源源不绝的优质兵力。还能够切实的削减其他与之敌对的邪魔以及天界生物的士兵来源。
然后。就是培养代理人了,既不需要耗费人手,也不会造成显眼的目标,更重要的是长期收益这计划看似简单,却也是一种绝对正规的途径。
“所以呢陛下,您选择的合作者就是我”
“当然了。还会有比你更合适的吗”
乌黯主君哈哈一笑:“我已经关注你有一段时间了,所以你的能力,你的想法,我大概都有所了解。而很显然,想要改变主物质位面效率低下的灵魂产生方式,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承蒙夸奖,委实愧不敢当。”
爱德华就那样垂首静立,仿佛正在跟乌黯主君相谈甚欢。
只是背地里,他的大脑一刻都没有停止这种激烈的思维运动,更没有放弃操作精神力的触须那种感觉有些像是在石头中挤出油脂,或者是手持末端,将一尺长的发丝穿过针孔。精英炎魔的精神壁障坚韧厚重,幸好并不是特别严密,在位面的力量压迫之下他们不得不分神去尽心个抵抗,而且主君在场这件事情,无疑也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因此爱德华才能趁虚而入,
至少只要再有一点时间,便足够让他们突然混乱了。
但这个时候,格拉兹特已经描述完了他想要说的:“那么,您觉得这个建议如何”他挑起眉头。
“确实,很有吸引力。我需要考虑一下。”
这并不是单纯的拖延时间,至少他是真的考虑了这些事情应该说,人性都是贪婪的,或多或少能否控制而已,所以只要有机会,没有多少人会拒绝诱惑。那些能够拒绝的诱惑,不过是因为对方的筹码开得不够高罢了。
而现在,格拉兹特付出的代价,显然就并不是很高的
爱德华抬起头,眯起的眼睛里,光泽一闪。
洁白耀眼的光芒,也就在此时猛地爆发
光芒源自头顶,大片金色的光辉水一般浓厚地从天空中倾泻,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裹起来,而其中猛烈的正能量的气息,让六个大恶魔也不由高声咆哮与那光接触的刹那,浓厚的烟雾腾腾而起,他们的皮肤就已经如同暴露在强酸之中一般的销蚀下去
光芒的源头,是三对展开的羽翼。
那羽翼刹那间就已经占据了视野的大半,和光芒一起扩张,如一柄从天而降的巨剑,狠狠地刺向乌黯主君的头顶利剑的锋尖,就是艾瑞埃尔手中的十字圣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斩下
在空间中,只有一点的位置,是阴暗的。
爱德华儿的瞳孔微微收缩。
周遭的空间颤动间,茫茫的金色光芒里便混杂了别的颜色,直属于空间的银白流动,空间的力量便从四面八方席卷而至,艾瑞埃尔身体顿时凝滞
而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抗之前,空间的缝隙游动,已经将她平移了百尺,直接送到了爱德华身旁
光芒消隐。
并不是消隐,而是被吞噬了。
一层细微的乌光在格拉兹特地身周迸发开来诡异地将一切都容纳进那种阴影一般的晦暗里于是整个空间在这一瞬似乎都随之膨胀
刹那间,距离战场中心最近的几十个人便已经僵硬了,那乌光侵蚀他们的身体,将其上的所有色彩尽皆夺去只剩下仿佛石像一般的深褐色。继而,人体上的衣服,皮肤。肌肉,骨骼,都一层层地,如蝉蜕一般地不断剥落,与地面解除,便随即飞散,灰飞烟灭。
这就是乌黯主君的力量
“你跑来干什么”
轻叹了一口气,爱德华的视线在艾瑞埃尔的身体上掠过,随即以一种不悦的语气问道。
在对方一脸惊愕地回应之前,他仿佛强调似地提高了声音:“没事玩个从天而降还闪打光。你以为你是希瑞,还是月野兔我说呀,你这婆娘也太没规矩了老爷们说话,老娘们少来插嘴,教育你多少次了”
“你你这个该死的”
眼前空间突然地转换。让炽天神侍也有些难以适应,而愣了愣。她才勉强猜出那个人正在那阴阳怪气的说着的话代表了一种什么意思大体上就是一种极端亲密却又带着蔑视的称呼于是艾瑞埃尔苍白的脸颊上顿时蒙上了一片恼怒的晕红。她一言不发的举起剑,盯着爱德华的眼睛里,翻滚的波涛足够再席卷掉一个亚特兰蒂斯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