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只有靠井水过活。而距离城门最近的井也有一条街的距离,从井里打上水再临过一条街泼到城门上已经洒去了一半。校尉眼看着厚实的城门,从冒白气到开始冒青烟。最后终于开始冒火苗。
大火炙烤得十丈之内不得近人,校尉只能看着城门在一团大火中变成了灰烬。手下的军卒开始丢弃木桶,接着便开始脱甲胄军装。他们大多都是本地人,现在四面围城想跑去不可能的了。还是回家避避风头要紧。
城墙上的军卒见到街边的景象,苦守了多日的城墙终于开始崩溃。溃散的军卒丢弃了兵刃,脱下了铠甲沿着大街小巷失魂落魄的逃散。
城门的大火还没有燃尽,城墙已经失守。顺着城墙攀爬上来的乡民,手持着捡来的兵刃。他们忽然发现,城墙上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了人。
“城破了”城墙上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随着这欢呼声。无数的乡民顺着云梯开始攀爬起了城墙。势头之猛连苍澜都阻止不住,只能看着疯了一样的乡民涌向城墙。
“完了”苍澜与郑彬对视了一眼,他们的心同的一紧。
这些人不是云家的侍卫,而是被鼓动起来的乡农。能坚持这么多天不崩溃已经是难得,现在城破可以为自己死难的亲人报仇了。想到这里苍澜与郑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老天爷,现在谁也阻止不了这群疯狂的人。这九江城里不但有数万大军,还有数十万百姓。如果这些人两个人谁也不敢接着想下去。
“郑彬,你说”苍澜觉得嗓子异常的干燥。这些天光想着如何破城,对于这样的场景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希望他们不会滥杀无辜吧”郑彬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如果这些乡民变成了暴民,即便是云啸生了翅膀飞过来也是没用。十几万红着眼的家伙,足可以让九江城在大汉的版图上消失。
“派人把住城门,任城内居民出城逃命。”思考了一会儿,郑彬终于提出了一个建议。既然无法阻止,那就给他们留一条逃生通道。至于能不能逃出来,那就各安天命了。
“只有这样了,来人守住各个城门出入不禁。”
南城崩溃,迅速的形成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守城的军卒们四散奔逃,他们也跟南城的守军一样,丢弃了兵刃脱下了军装铠甲。纷纷向城内的民居逃去,只有平日里得了九江王刘基许多好处的数千亲信退守宫城。
看着九江城里开始出现的滚滚浓烟,苍澜的心便开始抽搐。一个多月的压抑,让这些乡民的心理已经扭曲。这骤然的释放,让他们人性中的丑恶暴露无遗。
他们挨家挨户的搜罗那些逃散的军卒,只要被找出来。不是乱棍打死便是用捡来的刀剑当头一刀,许多人家的男性壮丁也遭了池鱼之殃。更有甚者,居然冲进民宅开始肆意奸淫抢掠。
不多时,城门里便开始向外涌出大股的难民。他们惊恐的四散逃窜,好像九江城已经变成阿鼻地狱一般。
苍澜看着眼前的一切腿已经开始发软,他的直系手下只有几千人。根本无力阻止十几万抢疯了的暴民。这个时候阻止他们,说不定连自己都会遭受厄运。
第八十一章算计
双腿打颤的兄弟俩踏进了九江城残破的城门,映入眼帘的是沿街枕籍的尸体。战争的残酷已经让这些乡民由人蜕变成了野兽,没有制约的舒服他们的暴行简直令人发指。
一具具男人的尸体残缺不全,有的被敲碎了脑壳。有的被砍下看头颅,更有甚至被斩掉了四肢任其流血而亡。
间或出现一两具女人与小孩儿的尸体,女人大都衣衫破碎有许多还保持着厮打的肢势。一些民居燃烧了熊熊的烈火,滚滚浓烟中还夹带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我们都干了什么,侯爷侯爷会不会将我们正法”苍澜心虚的看着郑彬,此时的郑彬也是一脸的苍白。他没有回答苍澜的话,只是无奈的看着街道上的惨景,嘴里念念有词可是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胖胖的刘基吓得脸色发白,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和女人尖锐刺耳的尖叫声让刘基坐立不安。宫里的宫妃与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她们不敢想像如果城破她们会有怎样的遭遇。
“王爷,臣妾不想死啊王爷。”刘基的宠妃抓着刘基的袖子,地上已经躺了两具宠妃的尸体。
“爱妃,我也不想你死。可是那些暴民冲进来,你孤不想你被他们糟蹋放心,很快就好。”话音刚落,长剑便已经捅进了高耸的胸脯。
刘基那胖胖的脸上流着泪,伸手去抓怀有身孕的一名宫人。“王爷。求求您不要啊我肚子里还有您的孩子啊”宫人的哭叫声,让刘基的手略微停滞,犹豫了一下还是义无返顾的抓了过去。
红润的脸色变得煞白,保养得宜的身体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王冠下白发飘零,飞扬的银发好像浓雾中的雨丝。滴着血的剑狠狠的在宫人的脖颈间抹过,好像乡下的老农在杀鸡。
滚烫的热血喷涌而出,喷在刘基的王袍上浸湿了一大片。刘基感觉脸上忽然一热,伸手摸去手上却是鲜红的血。浑浊的老泪顷刻间便倾泻而下,自己不但结束了宫人的性命,也结束了那未出生孩子的性命。四周跪伏的宫人们好像看见了一头噬人的恶魔。
她们尖叫着。惊慌失措的到处逃窜。四周的侍卫纷纷抽出随身的佩剑,女人的尖叫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只是短短的盏茶时间,大殿里便安静了下来。尖叫声,惨叫声还有女人们的呻i吟声全都消失不见。
刘基走在安静的大殿里。每走一步都能踏到半干的鲜血。湿滑粘稠的鲜血沾在鞋底。走起路来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刘基看着大殿里遍布的尸体。放声大笑。那笑声充满了苍凉,一边笑一边肆意的飚飞着老泪。
侍卫们低着头,手中的剑上鲜血已经凝固成了黑色。他们都是刘基的死忠。虽然刘基刻薄寡恩。但多多少少还是办过一些好事,此时此刻还是有一些人跟随在他的身边。
“找些柴禾来,孤乃是天潢贵胄帝室龙种。生前享尽人间富贵,死后也不愿受辱于人前。你们你们便一把火烧了我吧,也算是为孤办这最后一次差。”
刘基的语气苍凉悲怆,好像一只将死的老牛。眼泪可以无声无息的往下流。
“王爷现在宫城未破,王爷实在不能做次无谓之举啊大将军的援军全军覆灭,可淮南王的援军算算日子也应该就要到了。咱们只要再坚持几日,还怕没有生路么王爷这月余围城咱们都熬过来了,怎么就不能再等几天。”
侍卫长不顾浓重的血腥味儿,“噗通”一声跪倒在血泊里。手紧紧的抓着刘基握剑的那只手,怎么也不肯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