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的立柱。白晃站在五步之外,甚至都已经看不到土包上面的情况了。
不错,连一点儿风都没有,这是老天都不给你们活路啊
白晃咧出个奸诈的笑容,目光落到了那根木棍上,决定给这窝地蜂来一道催命符。
只看他猫到蜂窝边上,抓住木棍死命一搅,早就被筑空的土包哪里经得起这种折腾,轰的一声过后,原本高大的蜂窝直接塌陷,碎成了一地的土块。
紧接着嗡嗡的毒蜂振翅声,响彻了这一块高山草甸,无数黄黑相间的地蜂从废墟中爬出来,扑腾着翅膀往外飞起。
尽管不是第一次这么投蜂窝,但白晃还是看的一阵头皮发紧,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但是我们不能用人类的智商,去衡量靠本能行事的动物。
白晃的谨慎,这会儿就显得有些多余,因为艾蒿浓烟的威力,摆明不是地蜂能抵挡的。那些毒虫才刚刚飞了不到一人高,就立刻像是失控的战斗机一样,直挺挺跌落回了火堆里面。
最先掉下来的地蜂,翅膀被烤焦以后还有噼啪的声音传来。
而后面那些,落到自己同类身上,铺满了一层又一层,最后连火光都遮的看不见了,只有浓烟愈发的乌烟瘴气。
见没什么危险,白晃索性上前,又抓着木棒继续搅动起来,尽量把毒蜂都往外驱赶。捣了两下蜂窝后,他又开始往火堆里加柴,剩下几把艾蒿也没忘记添上。
内外交攻之下,还在蜂巢最下面几层的毒蜂,惊慌失措直往洞口钻。只可惜它们的翅膀遇火即燃,根本没有突出浓烟的机会。少数一些从最中间起飞,并没有沾到火苗的地蜂,也禁不住烟气的熏烤,最多到半层楼的高度就掉了下来。
不到半分钟,一窝足有上万只的地蜂,就被烧了个七七八八,偶尔有几只漏网的,也不过是在地上抽搐挣扎而已。
眼看烟雾小了下来,在白晃追过来的树林那头,也传出猎犬的吠叫,应该是罗拐子带着人追过来了。
这边白晃刚扒开了余烬,几条猎狗就耷拉着舌头飞奔而来,围着白晃不停地摇尾撒欢。
又过了七八分钟,罗拐子才跟上来,但这显然不是山里猎户的真正水平,而是他必须要照顾楚天分院的那帮人。在他身后,七八个正值壮年的男女气喘吁吁,看样子随时都可能瘫软在地上。
“我滴个天,小兄弟身板硬是扎实,连我的狗子都撵不上,你还能追这么远”罗拐子凑到白晃身边,脸上的钦佩简直溢于言表。
而当他瞄到地上的火堆,好奇地扒开看了一眼后,立马就第二次震惊了,大呼小叫地嚷嚷着。
按道理说住在山里的人,对地蜂并不陌生,隔个一年半载的,总会遇上一次,不应该这么咋咋呼呼的才对。
可他偏偏就是跳脚了,而且叫的异常厉害,连原本黝黑的面孔,都透出几分红润来。
“真是有狠气啊小兄弟这东西平时我们撞到了,没得两三个人,也是不敢动手滴。你一个人就敢熏蜂子,确实是狠人”边没口地大喊佩服,他一边围着火堆转起来,直到仔细检查了一遍后,他才踢开柴火,掏出一根短钢钎挖起来。
“罗大哥,你这是干嘛。”
有几个好奇的研究员,这会儿缓了一口气,看到白晃和罗拐子全都挖宝一样猛掏地面,就瞪大了眼睛凑上来围观。
“这位兄弟烧了个地蜂窝,我们搞出来掏蜂蛹,那可是好东西。”罗拐子兴奋地涨红了脸,边挖边回头解释:“现在这玩意儿值钱,一斤蜂蛹都卖到100多了,估计今年还要涨价就是不晓得有没有蜂王蛹,要是能挖出来三两蜂王蛹,那才是大丰收”
一听说蜂蛹这么值钱,剩下几个在休息的,也都围了上来,瞪大眼睛盯着蜂窝。
“嘶,这么大”
随着蜂巢的庐山真面目出现,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齐人高的巢穴,足足有九层。稍微拿远一点儿,就像是汉白玉砌成的白塔一样,格外好看。
“老弟啊,等下蜂蛹卖我点,这个蜂子也卖我点”看到蜂巢里面,排满了一层层白玉丸子似的蜂蛹,罗拐子就忍不住开口央求起来。
可是他这话一出口,楚天分院的研究员们,却一个个面色怪异起来。
白晃把一切尽收眼底,顿时就明白了那些人的想法无非是听说这是好玩意儿,就想要分润点好处而已。
如果这会儿不是在神农架,而是西江市的范围,那白晃一根地蜂毛都不会给他们,绝对会打包带走。
但眼下恰恰不是在西江,是在大山林子里面,而蜂蛹一旦出了蜂巢,最多一个小时,就会开始变黑。要是超过八个小时以上,那也不用吃了,直接喂蚂蚁就行。
所以没办法吃独食,那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好了。
心里有了计较,白晃也不做作,呵呵一笑道:“这还说什么卖不卖的,等会儿直接当中午饭,煎了大家一起吃嘛。哦,还有这个地蜂,罗大哥你要多少就自己拿,我又带不走就是你把这东西装哪里呢现在这天气”
话没说完,罗拐子就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扒开塞子后,笑呵呵递到白晃鼻子下面。
“呃包谷酒”德鲁伊马上就没话可说了,反过来又跟罗拐子说好话:“罗大哥你多装点,能装多少是多少,下山了分我一半就行。”
地蜂泡酒,那可是祛除风湿的好东西,效果也就比虎骨酒差一点儿。
吃着油煎蜂蛹,烤着玉米面馒头,一股山野的气息油然而生。
而闲下来的那位副主任,也没忘了向白晃打探消息:“那个,小白啊,你是追到哪里了,被那个东西甩掉的有没有看清楚,它往哪个方向跑了”
白晃瓢起一勺蜂蛹,夹在了玉米面馒头里面,又倒上一层老干妈真正的老干妈,不是老干妈人肉酱大口大口吃得喷香,对副主任的问题充耳不闻。
宋砚亭的话,他乐意听,而这位一心扑在仕途上的主任大人,他就不高兴搭理了。
半个馒头下肚,直到副主任问到第三遍,他才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茫然转头:“啊,你是在和我说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平时别人都喊我白总,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副主任的脸刷一下就黑了,接下来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冲这小子发火
人家是义务帮忙,要是不开心了,随时能拍拍屁股走人。
可这么忍下去,副主任又觉得极度不爽,连吃饭都没心情了。
见自己领导吃瘪,旁边有机灵点的家伙,马上就凑过来,呵呵笑着打圆场:“白总,你好歹也算是成功人士了,怎么身体还能这么棒,完全颠覆我们对大款的认知嘛,是不是开挂了,那可要记得及时续费啊”
嘿,这货满嘴ab站的腔调,却能急领导所急,为领导排忧解难,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有前途
白晃的年纪比说话这人还小,却老气横秋地赏了一个“那还用说”的赞许表情。
有了这人插科打诨,白晃也就不端架子,把先前的情况“选择性”描述了一遍。
“啊那不是说,那个玩意儿蛮可能就是野人”听了白晃的话,就连罗拐子也激动起来,脑袋里面不断冒出,诸如“美女记者”、“电视台采访”、“出名”之类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