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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先前两人摔倒,赵凉生的帽滚落在了一旁,而此刻,髻却是松散了,满头青丝如瀑布坠落,几乎遮住了萧慕璃的眼睛

他隐约瞧见了少女那绝丽的眉目,倔强的神情,竟是无半分不悔

那软剑划破石青色织锦缎常服,竟是如割纸一般,须臾,便朝着少女素白的背心刺去

赵凉生的微微拧了拧眉头,她能感觉到,剑已刺入了皮肉

“小姐”暮晚吓得面如纸色,抖似筛糠。布土系划。

几乎是快若闪电,背后还未传来疼痛之感时,那名船夫已经倒下了,是那名随从重重一掌,直接劈向了他的脑门。

“你怎么样了”萧慕璃撑住闪过身来替他挡剑的赵凉生,眉色隐含着焦急。

赵凉生靠在他的身上,唇边却是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

“剑只刺入了半寸不到,无碍的,抹几天药膏变好了。”两人将赵凉生扶起在一旁扶手椅上,那随从又瞧了一眼她身后的剑伤。

“什么叫无碍的她差点因朕我而死”萧慕璃蓦然冷斥。

“属下知错是属下的疏忽,若是属下功夫再精进半分,倒不必叫这位小姐受半点伤,还请公惩罚。”那名随从瞧了一眼被满头凌乱丝遮蔽的少女,隐隐瞧见了她惊吓的犹若死灰的脸庞,随即低头,满是自责。

功夫再精进半分,谈何之难呢。

赵凉生蓦然暗叹,自上船之前,她瞧见了那船夫手上的老茧,若真是普通的船夫茧可不会起在那一个地方,只有勤于练剑的剑客才会有此老茧。

但那时,她亦不敢妄下结论,直至到了船里,瞧见了那女,容貌实在是太过稀松平常了,平凡的几乎让人忽视

这是做一个刺客必要的条件

一个长相俊美,叫人见之不忘的刺客绝对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刺客。

而她舍身救他。

哼,不过是一场戏罢了,有这位大内第一高手奚炎的保护,这区区几人能伤的了萧慕璃

别人或许不知道奚炎的本事,她又怎会不清楚呢即便是大周皇朝,能与之交手的人,也不会过了一只手之数

事实证明,她赢了。

他,萧慕璃,大周朝最是位高权重的人,从今以后欠了她一条命。

、第50章 宝梁山围猎,再见误终身

“小姐您没事吧”暮晚缓过神来,脸色稍稍恢复一些血气。

赵凉生垂着头,动了动左胳膊,背心后隐隐传来丝丝疼痛。微微皱了皱眉,吸了一口凉气。但既然奚炎说无碍,那必然是无碍的。

“赵小姐,可还好些”萧慕璃瞧着半坐在一旁的少女,青丝遮了大半张脸。丝毫瞧不见表情神色,不由得开头询问道。

“没。没事。”赵凉生抬头,用右手将一侧头拨于脑后,堪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来。虽是脸色一点苍白,丝散乱,却是眉如初春一段新柳,眸若天边一轮皓月,多了几分女气,竟是别样的韵致无双。

萧慕璃略略窒了窒,呼吸皆是一顿。

“你为何,要救我”萧慕璃启唇,他们不过才见了两面,她便舍身救他,倒叫他难思量。

“我初初见了先生,虽是穿着简单朴素。但是举手投足,并不平凡,而先生不过吃点点心,你的随从便如临大敌,可见身份必然尊贵,位极人臣也未可知。但小女则不同,不过贱命一条,若是死了于国于家皆是无碍,能以小女一命换得公一命,那真是莫大的恩德了。”赵凉生清浅眉目,浅浅而答,不过说着最是淡然的话。

“小姐此番言语倒叫萧某佩服但是此刻,还是先解决的外头的事为好。”萧慕璃神色动了动。眼眸里的关爱之色更甚。片刻眸看向了窗外。

方才船上打斗之声惊了隔壁的船只,不过说话间,已然瞧见岸边驻足了一队官兵。旁侧则是不明真相的群众。

但是两个船夫已死,小舟轻飘飘荡在湖心,一时之间也再无船敢靠近。

“这位武艺高强的先生,恐怕还要有劳你划过去了。”赵凉生浅笑。

奚炎看了一眼萧慕璃,见他点点头,便朝着外头走去。

赵凉生则命暮晚将青丝固好,又戴上了方才的帽,暮晚心细,用娟帕当了赵凉生身后那几乎不可见的一点素白肌肤。

不过片刻,小舟已经靠岸。

“何人闹事”岸边,一名官兵中气十足。冷声喝道。

舟靠岸,众人见船夫的尸躺在甲板上不由得失色,那为的官兵蓦然提了明晃晃的长刀遥遥指着舟上的奚炎等人,身后的一队士兵散开,将小舟牢牢围住。

奚炎立在船头,半声不响,片刻手伸进怀中。

那一队官兵的神色更甚,长刀又挨近了两分。

奚炎自怀里掏出一块铁牌,月色下,那为的官兵骤然神色变了变,将刀尖垂地,态度异常恭敬。

“原来是统领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随即那一队士兵皆是态度恭敬,半分不敢怠慢。

“我今日游河,遇到了几个刺客,你先将外头的人驱散了,我这里还有几个朋友。”奚炎将牌收好。

那士兵会意,随即带人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

灯火阑珊,江边景色正好。萧慕璃与赵凉生这才下了船。

那为的士兵立在一旁,头也不敢多抬了半分,手心里隐隐起了汗水。

那可是大内禁军统领的铁牌,执掌了神都内城皇城的安危,整个神都不过也就这区区一块罢了,而大内禁军统领可是直属于当今皇帝,且只听他一人调遣。奚炎既说船上还有人,谁敢问会是什么人呢

奚炎将事解决好,几人走至不远处一座凉亭,堪堪坐下。

“救命之恩,萧某记下了。”萧慕璃当即正色,对着赵凉生道。

“先生切莫如此,咦,先生姓萧”赵凉生回眸,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

萧姓,乃是国姓。他既将自己的姓氏皆告诉了她,可见对她倒是无甚提防。

“我没什么好送的,这一块玉佩乃是我的祥物,保了我度过诸多危难,还请小姐笑纳。”萧慕璃瞧了瞧赵凉生手里那一柄碎了的玉骨扇,道。

赵凉生抬眸望去,他手心里,用红线系着的赫然是一枚雕五福捧寿籽白玉佩。

好大的手笔

这可是他的贴身玉佩。乃是昔年他的母妃所赠,这些年一直配着,从不离身。

“那便多谢先生了。”赵凉生也不推辞,浅浅而笑。

“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她望了望天色,月入中天。

话毕,正欲转身而去,身后却传来萧慕璃温和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赵生,此番看然是她随口一说的名字罢了。

“先生,有缘自会相见的。”赵凉生碎步漫走,头也未回。

萧慕璃瞧着她头顶的月色,竟是抿着唇淡然的笑了。比平日里那温和儒雅的笑意更添了几分真诚。

这样淡然,从容的少女,不为半分名利,着实是此中无一。

赵凉生捏了捏手里的玉佩,随即打道回府。背心不过一点小伤口,叫暮晚上了点药便早早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