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他们这套功法,已经契合咱们道家休养之道,当然也可以修成至精”
张玄天恍然叫道:“难怪她不会任何道法原来她竟然仅凭着一些基础的东西,就修炼到如此地步”
王道士点了点头,扭头朝我问道:“李小友,你想到什么没有”
我自从听到罗衾所修行的功法与娲族一致,就隐隐想到了某些线索,只是在心里始终隐隐约约,抓不出关键的所在。这时听王道士问道,只得答道:“晚辈愚鲁,暂时还没想通其中的关键”
王道士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先前说过一套叫做元婴不灭的修行方式,就是说一个修行有成的人,到了必死的关头,可以讲生前的灵魂、记忆保护起来,带到下一世去转世重修你可还记得”
我心中一动,隐隐明白了王道士的意思,沉吟道:“道长是说,罗衾被洗去记忆,也是某种修行的方式”
王道士抚掌笑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我认为罗衾乃是故意抛去以往的记忆,正是为了以人类的身份重新修炼咱们的功法,破而后立,这才一举达到了今天的成就”
这样的说法,其实只是对龟甲生物学习人类功法的延伸解释罢了。也就是说他们在化身为婴儿进入娲族学习功法之后,似乎并没有取得臆想中的效果,于是干脆又派了几个人到地球上从头学起,其中就包括被抹掉了记忆的罗衾。
王道士指着崖祖说道:“刚才我已经比较了娲族的功法和罗衾所修行功法之间的异同,感觉上罗衾的修行方式稍优一些,我猜很可能就是娲族人来到龟甲世界后,专门为龟甲生物改良出来的功法”
我沉吟道:“如果这套功法有效的话,他们应该早在跟娲族学习的时候就可以了,何必画蛇添足,又是变成婴儿潜入娲族内部,又是抹掉记忆去人类世界修行呢”
王道士沉声答道:“是否抹掉记忆,很可能是这其中的关键据我观察,刚才罗衾的那位同门在道法上虽然有所小成,不过比罗衾的境界相去甚远。如果她的那些同门也仅只于这种程度的话,几乎就可以算是修行失败了”
我讶然问道:“刚才那人飞天遁地,看上去很厉害啊,前辈怎么说她不如罗衾呢”
王道士哼了一声,答道:“她用的那些手段,多半属于术数阵法的范围,的确十分高明。可是其自身的本事,就十分有限了你们只是看到她飞天遁地,却没有注意她借助的力量虽然从术数角度来说,将阵法发挥到极致,一样可以引天地万物的力量为己用,不过毕竟不是出于自己本身我猜这批龟甲生物修行的目的,就是因为已经在阵法术数的方向走到头了,无法更进一步,这才不得不调过头来,学习强化自身的办法”
我缓缓点头,对于阵法术数的判断上,王道士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权威。他既然说那个路遥是借助阵法,就必然是看出了某些门道,这一点从他刚才轻松破阵,将一群野兽的来路断绝,也能看出一二。
最起码从龟甲生物要把地球人弄成生化武器的角度上,很难解释他们为什么要将罗衾等人流放到地球所以我暂时按照王道士的思路去假设这些龟甲生物的确是在一种进化方式上走到了尽头,不得不调头来学习人类的修行进化方式。
仅凭已知的情报来看,龟甲生物为了学习人类的修行方式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不遗余力。先是向人类求教、用自己最尖端的技术交换;然后将身体整个改变成人类去学习;其后干脆变成了人类婴儿,在人类的环境中长大,甚至还有罗衾这样被抹掉记忆,彻底以人类身份成长的例子
不知它们修炼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从现在看来,罗衾的成就应该已经是所有龟甲生物中的最佳效果甚至引起了同伴的妒恨,以至于拒绝让她回到圣山之上。
看来一切因果,还是需要到圣山上才能找到最终的答案
到圣山,了结因果
想通了这一点,我们一行人决定继续朝着西方前进。
从堆积如山的野兽尸体中走出来,当先探路的张玄天骇然叫道:“咦,刚才的路怎么不见了”
我应声望去,只见不知何时,原来指引我们朝圣山去的那条小径延伸到几颗树木后面,就此中断,再也找不到踪影。顿时凛然说道:“看来是刚才那人离去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多半想把咱们留在这里好在有王道长,不然可就麻烦了”
王道士微微一笑,答道:“如果阵势没有太大变动,我可以带大家走过去不过万一背后有人操纵阵法,那就很难说了不过只要大家听我的安排,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说话间,淡淡的雾气蒸腾而起,就好像一场看不见的细雨正滴落在土地上。崖祖顿时脸色一变,惊道:“又起雾了”
王道士哼了一声,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些人果然想要借助阵法的力量,置咱们于死地大家跟我来,不要掉队”说着从怀中掏出罗盘,当先朝前走去。
我虽然对阵法所知不多,却也知道这样的比斗十分凶险,连忙提醒众人紧跟着王道士。
却见王道士开始的时候还神色惬意地拿着罗盘一路疾行,后来看着周围的数目,表情却越来越是凝重。由疾行改为漫步,最后往往要思索良久才带着我们走上几步,有时候还飞快地退回原处,与他第一次带我们闯阵的时候轻松感截然不同。
张玄天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祖师,是不是阵法有什么变化”
王道士沉着脸不答,低头走到两颗大树中间的位置上,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似乎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良久才回头朝张玄天说道:“玄天,你找一些树枝,一会行进的时候,朝我指定的方位投掷。”
张玄天应声搬了几根树枝过来,王道士顺手抽过一根,朝两颗大树中间扔去。树枝飞了七八米,静静地落在地上,没有任何变化。王道士这才当先踏步,带领众人继续前行。
我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惊讶。明白这是王道士已经拿不准阵法的变化,不得不采用投石问路的办法,用树枝试探前面的路径是否安全。
果然,又前行了一阵,当王道士让张玄天朝前方投掷树枝的时候,之间那截树枝从两棵大树中间飞过,忽然间失去了踪影。就好像将滴水投入了水面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此情景,众人齐声吸了一口冷气。那两棵树之间看似普普通通的距离,竟好像忽然变成了择人待嗜的洪荒猛兽一般如果一步踏了进去,天晓得是会把人送到什么地方,还是直接撕成粉碎
王道士双眉一扬,却没有慌乱之色,只是由指了一个方向,让张玄天继续投掷。这一次树枝穿越两棵树之间,竟然好像投入了滚烫的岩浆之中,哧啦一声就燃烧起来,红光闪动间已经燃成了飞灰。
随后王道士又指了几个方向,其中有的已经不是树与树之间的空隙,而是看似空无一物的平地,甚至直接朝树干投掷。但是投出去的树枝无一例外,全部发生了异常,有的是消失不见、有的则好像被一层看不见的网弹了回来、有的被瞬间切成了碎片,看去应该撞在树干上反弹回来的树枝,竟然“啪”地一声,好像击中一层沼泽,慢慢朝树干里陷入进去看得人连连皱眉。
王道士每指一个方向,脸色就略沉一份,此刻已经是面沉似水。就算对阵法一窍不通的人,这时也看出了眼前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