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他们都是流离失所,呻吟呼号的难民,可谓哀鸿遍野、饿殍满道、骨瘦如柴、脸色苍白,衣衫褴渌。
有些似学子,客商,军士,奴隶,役仆,灾民,乞丐,战俘,远嫁女,流亡者,刺配犯都是背井离乡的伤心人,他们一曲离歌两行泪,思念故土而不能归,甚至永不能归,他们聚焦在济城周边。
他们两眼无神地看着那灰暗的天空,听着那刺骨的寒风呼叫,其内心深处,也是薄情难忍的痛楚吧,再看看远处荒芜的土地和干枯的杂草,满眼的黄沙飞舞,吃着那个坚硬的窝窝头,摸着妻儿那满含酸楚的双手时不得不低下头,因为恶劣的环境,艰难的生存已让他们失去了继续生活下去的意义,更多的是对官府残酷的剥削、豪强凶狠的欺凌的一种仇恨,一种对天地不公的痛恨,一种对生命不息的抗争。
林寒也在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既然仁者爱人,又何来低贱卑微的“刍狗”天地没有仁爱,把万物当作草扎成的祭品像刍狗在祭祀的时候,当场宰杀,而是祭祀完毕,将其丢弃或焚毁,在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便如废品一样丢弃吗
那为何有人富贵腾达,有人低贱卑微;有人聪明绝顶,有人愚不可及;有人四肢健全,有人天生残疾,有人吃喝玩乐,有人苦命挣扎,有人朱门酒臭,有人冻死他乡,难道有些人生来就是作威作福的,而更多的人就该受苦受罪吗而受苦受罪的人天生就是那作威作福的人脚下的一块烂泥巴,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作威作福的人
难道天道根本不讲仁恩,只是任自然,将万物看作草和狗。真的是天地任自然,无为无造,万物自相治理
天地也许本无爱无憎,无欲无求的,给予万物繁华并不是因为天地喜爱于它们,使万物萧条也并不是因为憎恨于它们。林寒想,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事物都有自己的规律吧,就像万物的枯荣,天地的运作,谁也没有办法将其破坏,最终还是要选择不加以干预的“无为”的态度吧
心情是难受的,回到衙门林寒就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个问是向袁总督提了出来,问问是不是这回事,要怎么才能避免和减少这样的惨剧发生。
袁总督回答了三个字:施仁政
又答:仁有三义,一曰仁者爱人。无论老幼贵贱,爱人之道即忠恕之道。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为之忠。己之不欲,勿施于人为之恕。二曰克己复礼为仁;三曰君子之仁:行恭宽信敏惠于天下为仁。恭则不悔,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问:如何施仁政
答:行王道、施仁政,上位者应该保民养民,不能苛政猛于虎。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赋敛,深耕易耨,壮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长上。要乐民之乐,忧民之忧,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经界正,井地均,谷禄平,才能限制兼并,使民众对国家的负担均平合理,并善教之得民。所以要刑罚轻判不加重,税赋应该薄征不巨敛,使人民都能安家安室,不要整天只想着战争征服和奢侈享受,更不能好大喜功,无故破坏农民的生产生活。
经过五天的排查和整治,济城的社会治安好了起来,但总督没有下令清除那些难民和流民,只是给济城府下令,不得无故骚扰伤害这些流民难民,这要是谁敢下这个手,伸手的剁手,蹬腿的断腿。
林寒也不太懂袁总督的话,但明白一个道理:不能失民心,失民心者失天下
又过了几天,济城的白莲教给揪出很多,关进监狱的都有近百人,还有几个香主、坛主。林寒还特意去看了,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出身,没什么地位、财力和学识,更多的是对现在生活的不满和对官府的仇恨。
接下来几天,袁总督给要寒布置了一个任务,把儒家经典易、诗、书、礼、春秋、左传、公羊传、谷梁传、礼记、孝经、论语、孟子等必须读完,不读完也得抄完。
儒家经典内容极为宽博,周易是占卜之书,内蕴的哲理至深至弘。尚书是上古历史文件汇编,主要内容为君王的文告和君臣谈话记录。诗经是西周初至春秋中期的诗歌集。周礼主要汇集周王室官制和战国时期各国制度。仪礼主要记载春秋战国时代的礼制。礼记是秦汉以前有关各种礼仪的论著汇编。春秋三传是围绕春秋经形成的著作。左传重在史事的陈述,公羊传、谷梁传重在论议。论语是孔子及其门徒的言行录。孝经为论述封建孝道的专著。孟子专载孟子的言论、思想和行迹。尔雅训解词义,诠释名物,经学家多据以解经。
第十七节 少民畏威
九月十八,袁总督大正堂召见了济城府知府汪诚敬,想就济城府城镇和周县情况做个了解。
汪知府文文静静,穿一套四品绯袍云雁官服,典型的儒家正统文人,颌下有三寸胡须,说话有点摇头晃脑。其下共领二十余个州县,真正的手握生杀大权的封疆大吏。
袁总督道:“汪知府,说说你治下情况,我们好研究下当前要点,怎么也得拿出一个方案来才行”
“禀报大人,本府济城地大人多,管辖的州县就二十来个。其民情之繁杂,事务之繁重,各种事那是穷出不尽,今年又是大旱,各地旱情严重,田地颗粒无收,加上各州县又拥进了大批流民,给当地是造成了无穷的麻烦,原住民与流民为争夺口粮、工钱机会那是天天打架,现在已开始要入冬了,怎么安置这些流民过冬都是大问题。
按往年的经验看,今年的冬天不好过,特别是白莲教的人在其中教唆与挑拔,很容易发生打砸抢烧等恶劣犯罪,本府的衙役和捕头又少,光维持治安就相当困难,更别说收税收赋了,今年我济城府的税收没指望了,抗税事件也不时发生,给官府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今日下官是来向总督大人求办法的,还要请总督大人指条明路啊”
“哎,情况我了解得也多,知府大人说的话也是实情,但眼前必须要做三件事。”
“请问大人,哪三件事”
“一是维持治安,加大巡视,减少犯罪,特别是打击那那些欺凌百姓的罪犯;二是发动和组织农民,尽快播种小春作物和小麦,以减轻来年开春后的春荒饥荒;三嘛是看能不能组织流民进行水利开挖,特别是黄河去年来淹没的河渠沟槽,要治理啊,不然来年再来一次干旱,哎,这真不知后果会如何”
“前两件到可以,也是可行的,但后一条嘛,哎,不知总督大人筹集了多少的钱粮,如没有钱粮,那又用什么来代替工钱。”
袁总督摇了摇头道:“本督手上也没钱粮哎,不过也得想法去做啊,不做那些流民如大人所说,这个冬天怎么渡过,怎么减少当前压力还请知府大人多想办法,要减少城里流民数量,不然万一有个乱子就真的不可收拾了,哎。”
这时一个衙役进对袁总督行礼道:“禀报总督大人,都指挥使济城卫副指挥使徐刚率千户等人到了衙门前,请大人示令。”
“哦,快请”
“是,大人”衙役出去就带了二个武将进来,一个长得高大凶猛,一个长得矮小精悍。二个走进来直接对着袁总督大喊到:“济城卫副指挥使徐刚、济城卫副千户屠滔拜见总督大人,并奉都指挥使命令前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