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百姓死伤后,白莲的名声也受到损伤,特别是济城周边,白莲在官府强力打压下行动变得更加困难。所以济城这二个月来没什么大事发生,但袁总督还是不放心,知道眼前的平静是暂时的,风暴刚起来时都没人去注意,但注意到风暴时就日之晚矣。所以这一会工作重点还是打击白莲教,不能在过年时出来闹事。
时间已进入腊月,袁总督来山东已三个月。
但这三个月里袁总督的工作局面还是没有打开出天地来,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就烧了二把,一是整治总督官府风气,二是秋斩三十六名罪犯,但也因此引出乱子。第三把火原来是准备拔济钱粮安置灾民整治河道,却因朝廷以各种理由给推脱了,理由是除了山东外,别的地方更是需要。设立东平卫的事也不了了之,理由是可以给你编制,但必须由山东自己解决军饷粮食问题。现在山东的税赋都才收二成起来,怎么养得了军队啊。
袁总督不会为眼前的困难给吓住,反而更大的心思投入到工作中去。没粮可以整治河道恢复生产慢慢来,没钱山东还是有物产的吧,有海盐还有渔业,都大有可为的嘛。还可以大规模种棉花吧,总之能养活人的都是好本钱,通过运河就可以把山东出产的货物通往全国的嘛。
林寒天天跟着袁总督在济城府周边都跑了一圈,走的地方越多,林寒心里越冷,看的事情越多,林寒的心情越乱。这山东本是富裕之地,如今让天灾人祸给搞烂完了,什么都烂了。好的田地不是让地主豪强给占了,就是贪官污吏给揣进自己包里,要不就是让德王、鲁王几家给圈了,余下的不是贫瘠瘦田,就是寸草不生的碱地。
就这样子还不得不交纳巨额税赋,可想而知山东的穷苦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到处都是那饥寒交迫、逃荒要饭的灾民,他们都是流离失所,呻吟呼号的难民,可谓哀鸿遍野、饿殍满道、骨瘦如柴、脸色苍白,衣衫褴渌。还得忍受天旱洪涝的侵害和地主恶霸的欺凌,加上水、旱灾害,瘟疫流行,百姓生活十分艰难,已到了吃树皮、草根维持生活的地步老幼流移,颠踣道路,卖妻鬻子,以求苟活。
难道天下真的要大变不成林寒不由想起峨嵋山的那个老糊涂的话来。
时间慢慢地向过年跑去。袁总督督政山东不见工作有起色,反而困难重重,特别是看到那些灾民流民悲惨的生活和绝望的眼神,心里就憋出火来,嘴角就长起了一排燎泡,一说话就疼,加上山东气候异常,天天外出不是风雪就是冰冻,嘴上已裂了几个血口子,每天早上满嘴的血污。林寒找人买来一些雪梨和道家一些养生食疗的方子配了一些茶和熬煮了一些粥,才勉强把总督大人的心火给泄下去了。
袁总督也知道当前的工作不好做,就算自己有通天的本事,也一时难以解开这团乱麻。但也不能不做,过年嘛,总得营造一点过年那种详和、安宁的气氛,所以袁总督行文三司和济城府要加强和保持打击白莲教的高压态势,还要想法搞点吃的过年时慰问一下灾民流民,还得在济城搞一些活动庆祝新年,总之要袁总督大人到山东后第一年能过得省心一点。
这都不是难事,但山东新的布政大人没到位,朝廷也没给说话到底是谁来。现在布政司的所有事务只能由山东布政参政苗秀峰暂时负责。所以苗大人现在的压力也突然增大,自己的顶头上司让朝廷给撸了,新的又没来,这布政司衙门就得自己先来负责。
苗大人也想自己能顺势升上去做布政使,袁总督也打了奏请苗秀峰为布政使的奏本,但朝廷好像没反映,所以苗秀峰很是尴尬。想做事嘛,怕别人说自己觊觎布政使官职,不想做事吧,自己又是山东布政司目前最大的官员,出了问题自己一样的背时被撸,不管做与不做,别人都有说的。
这苗大人在接到总督府行文要求准备一些粮食和衣物,准备年前慰问一下灾民,这是仁政,必须支持,但布政司里也没钱啊。今年的税赋还没收齐哟,现在这个事才是天大的大事,收不到位朝廷要追责,哪里还有心情去管灾民哦。
不去做吧,这袁大人才来山东三个月不到,怎么也得在山东呆个几年,这次不搞好关系,呵呵,过了年总督大人那寻个理由就可以把自己给收拾了。难,太难了啊,人人都说自己是个当官的命,那是他没来当官,要是当成我这样的角色,呵呵你来试看看。怎么办呢,还有通知各司各州县营造过年的气氛,哎,这都什么情况啊,还怎么过年啊
第三十一节 为将之道
林寒过年后就马上二十四岁,林寒也在总结自己这二十四年做了什么大事。一件一件的清,一件一件的数,自己居然真没什么事能拿得出手来,林寒也不由苦笑。
看来自己真是虚度了不少年华啊,学那个什么破道,把自己的时间都耽误了哟,在峨嵋山就呆了七年,除了学会了打扫卫生外,就剩下抄经文但同时把自己的字给练好了,也不算好吧,按袁总督的说话,没有自己的风骨,没有自己的性格,杂而繁多,华而不实。
所以林寒除了外出就猫在家里练字、练枪、练兵书,兵书只能读,改成抄和悟。
袁总督好像这几天转了性子,也不干涉地方政务,也不提军务,只是对城南外的两万整训的进度和情况关心一下,都派林寒去了好几次了,一次就是一天。因为要过年,这两万人有用,就是用来镇压白莲教的。
林寒对袁总督的突然转向和变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就问袁总督这是怎么了袁总督道:“总督之职是:总督当地文武官员,提督军务、参理政务,举凡行政、军政、司法、监察之权,无不过问。有了重大事务三司听其节制,地方日常事务仍由三司处理,现在这些事都有人在做,不要去打扰别人做正事,都马上过年了,还是躲在屋里好好休息下才是正事。”
呵呵呵,林寒听了也一阵好笑,这应不是袁总督的初衷,其实袁总督还是想好好的干点事,至少把山东稳定下来,然后好好发展当地,不要产生流民灾民。但山东现在的局势不好,袁总督是有力也使不上,没办法也得先行放下再梳理情况为下步做好计划安排。
这样好了,林寒有时间请教问题了,特别是行军打仗的事。
原来这袁总督虽一直是文官,但又练有一身好武艺,可谓文武皆通,最初中了进士后主动请缨在近辽东的一个边城做知县,因粗通一点兵法,到任后就筑坚城练边兵。后因与北夷人打仗,因指挥得当,取得不错战果,有一次北夷人大举进攻包围边城一个月,这袁知县组织起城里男女老少硬抗一个月而城不丢,获得当时辽蓟总督的赏识后就官运不断,一年三升不在话下。
后从知县升到知府再一路上升,在三十岁时调到西北一个州府任布政使。在西北时与其它三司通力合作,打得西蛮屁滚尿流,取得优异的战果,同时也给西北带去了和平和发展。这一干就是九年,直到转任山东任总督。所以这袁总督升官的起家本钱就是治政与打仗,特别在西北九年已然成为一代文官中最为精通军法的佼佼者,治政水平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