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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就是拼尽最后力气,将敌人扑倒在地,互相对挖眼珠。

”对面那个蓝色羽翎的将军,你定不是罗马人,凯撒是向邪神献出什么样的祭品,才将你从肮脏幽暗的深谷里解放出来,危害国家的民众的”大约在五十个罗马尺开外,赛克图斯跃下了坐骑。左手持西班牙皮盾,右手提着雪亮的战斧,猫着腰急速朝李必达的方向逼近。

“对不起,我对死去的部下有过承诺,对指挥官间的搏杀丧失了兴趣,更何况你这么年轻,想必也不是这支队伍两位司令官里的任何一位。”李必达说着,就敏捷地拨马回转,同时将手一挥,汉斯克属下的高卢与日耳曼骑兵。纷纷对着赛克图斯抛出了短标枪,对方大叫着。痛斥李必达的卑劣懦弱,另外则很灵活地用皮盾格挡住嗖嗖飞来的标枪,无奈地腾挪身躯,被逼的朝后退着。

不久后,双方各自退却到对方投射兵射程外,重新调整队形,准备下一轮的厮杀,李必达不得不承认,若是对面的庞培军吃饱饭,并且有充沛的体力的话,莫要说五个军团了,就是抽出三个首席千人大队来,他这个二十七军团也许连两个白日刻都抵挡不住。

就是现在,日中时分,山坡上已经躺满了伤兵与尸体,这个新建的军团表现已经够好了,但若是下一轮庞培军再度发起冲锋,李必达还想稳住阵线的话,就必须有点运气了:或者成功使用加利乌斯的预备队,或者得到增援,又或者那边凯撒的主力及时赶到配合自己歼灭这股敌人。

换做其他人,或许会希望这几种幸运的情况同时发生,但李必达却不一样,他已是个老练沉稳的战场杀手,论勇气他也许不如刚才的赛克图斯,但是论沉着却远胜对方,李必达向来认为,现代战争里需要的是精确的测算,古代也是一样,即便这个年代的战争往往充满艺术性与戏剧性。

“那就一步一步地来,不要失于焦躁。”李必达在心中默念着,随后叫疲累和受伤的兵士退往后方的营地休整,留下一些骑兵和轻装兵监视庞培军动向,其余有战力的再度就餐休息。

其实在给养方面,李必达与赛克图斯差不多难堪,但他也需要硬撑下去,将仅剩的饭食、草料全部丢给人马均分,接着,接着就是“拉倒干”

开阔地的那边庞培军明显慢慢骚动起来,他们与李必达部相比,在时间上更加耗费不起,饥饿、疲惫和没有后营的苦楚慢慢涌现起来,他们必须要一气地冲出去,不然的话就死无葬身之地,但明显敌人在那面横断的山坡上,依旧在抵抗着。

“这次出击,连同盟军都用上了。”李必达喃喃着,在他往下的视线里,赛克图斯与裴莱塔乌斯将第三线的部队也压了上来,密密的帽盔与人脸,全部挤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辨清楚,这就是要给二十七军团某种巨大的压迫,用人数优势击垮对方的防线赛克图斯万万没想到,伟大庞培的部下,也沦落到要使用这种招数了。

那边,四门还能运作的骑兵砲,再度在前沿“发声”,石弹碎片将一波又一波的庞培军兵士砸倒在地,但是他们还是忍受着饥饿与伤亡,紧紧保持着队形不乱,就连康巴诺也愤怒大叫起来,骂起对方的顽强不化,“他们冲过这个山坡,我们就完蛋了。”这是他的呼喊,现在二线的兵士缩减为一线战列,军奴和卫队全部投入了上去,在山坡上忘我厮杀着,所有人都在为命运而战。

渐渐,庞培军的数量优势开始凸显出来,就连三线的同盟军兵士,即便他们无法直接作战,也奋力朝前推搡着,李必达的防线越来越稀薄,被挤压得越来越变形,“已经守不住了,阁下乘着还有骑兵,快往后退吧反正执政官阁下的主力也快赶上来了。”汉斯克牵着他的缰绳劝说道。

“不行,如果溃败掉的话,那先前的牺牲与损失可就毫无意义了。”李必达咬着牙说,“现在吹响军号,叫那边加利乌斯埋伏的三个大队,化成刀锋,从后背给他们一下。此外,所有马蒂亚人,都步行作战,跟我去压上一线”

一名眼睛受伤,血流不止的军号手,在指令下用足气力,对着那边的高阜处奋力吹起信号来,凄厉的号声混杂着喊杀声,在山谷四周回荡,悠悠不止。

“加利乌斯,我将赌注押在你身上了,如果你是个叛徒的话,那我可真的被命运玩弄了。”李必达凝神,屏住呼吸,看着那边的情况,这时天际的血红残阳,在他的面前慢慢下沉。

第28章与阿弗拉尼乌斯的辩论上

“美丽的希腊,使人伤心的光荣残迹。逝去了,但是不朽;伟大,虽已沉陷。”拜伦

终于,激越的军号声在那边的山阜响起,加利乌斯的三个大队按照命令,及时地冲了出来,勇猛地侧击了庞培军的后方防线,将几个毫无战意的同盟军步兵队打得落荒而逃,而裴莱塔乌斯处于谨慎,便急忙下令放弃继续攻击,这下骄傲的庞培老兵们,再也保持不住队形了,乱糟糟垂头丧气地败退了回去,他们奋战竟日,往前推进了些许,总算是抢夺到了一条河川溪流,许多的兵士将头埋在里面,贪婪地大口大口牛饮,喝完清澈甘凉的水后,他们的肚子又开始饿了,随后原本支柱性的麻醉心理,比如“领袖”、“服从”、“荣耀”等字眼便在空空如也的腹部里翻江倒海起来。

某名兵士按捺不住,开始号哭起来,随后就是他身边的数人伴随,很快整个庞培军的阵地和队形里,兵士们的哭声震天动地,当他们看到乌鸦纷纷落下,啄食伙伴或敌人倒在眼前的尸身时,这种哭声便更加凄惨。

山坡上,李必达的二十七军团也有许多人哭起来。

“大家都想活下去啊”这是这个酷烈战场上,所有人最直接的心声,他们处于标准的“围城”局面,赛克图斯与裴莱塔乌斯要打出去。而李必达与加利乌斯等人则要守下去。

“萨博,将随军所有的钱财,都分发下去,不允许任何人再哭泣”旗标下,李必达满身的斗篷与铠甲都沾染着血迹与烟灰,但依旧端坐在束棒前,面无表情地下令道,“所有的百夫长与十夫长,每隔半个步哨时,轮流巡查营地。防止敌人偷袭逃逸。也防止己方兵士逃亡逃亡者,就地杀死。”

那边,震天哭声里,赛克图斯也脱去头盔。卷发乱糟糟地横着。仰天流泪。站在号泣的人群当中,对裴莱塔乌斯承认说:“所有人席地就坐,保持丧礼的姿态。准备在来日面对凯撒的人,投降吧。”

“明日,我再简选四个大队,再突击下,对方的伤亡也已过半,今天最后一次从侧翼冲来的,应该是他们最后的预备队。”裴莱塔乌斯很激动,身为庞培资历最老也是最忠诚的老部下,他明白要是庞培的小儿子真的投降,那么这个家族的门楣比如会染上极大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