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他们自然不清楚敌人此时的气急败坏,虽然他们心中对彼此武力都有一个比较清晰的判断,但从情感上来讲,姜河他们还是抱着等候白聿栋等人赶来的希望。
留守在二层小院的众人也很忐忑,除了小男孩,几乎没人能安心的合上眼睡一觉。
路茜一直守在生病的小姑娘床前,那只狸花猫也静静的蜷缩在一旁,不时舔舔爪子擦脸。安贞陪着她坐在一旁,每次小姑娘短暂清醒时,都会把碗里的胡萝卜汁液喂给她一些。
房子里条件有限,榨汁机没法用,只好使笨办法挤压。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叫做小麦,比潘珞大两岁,乌黑的长发被汗水浸透,湿湿的挂在脸颊,清秀的小脸惨白一片,连呼吸都显得越来越微弱。
“安医生,肠胃炎不是普通病症吗为什么小麦会越来越严重”路茜秀眉紧蹙,取下小麦额头上的毛巾,用一旁的珍贵的清水浸了浸,然后重新敷上。
安贞把剩下的胡萝卜汁液递给她,安慰道:“病来如山倒,没有治疗条件的情况下,感冒也可能致死,所以没有严重不严重的说法。急性肠胃炎如果及时用药治疗,确实不算什么,体质好休息几天就可以了。但眼下情况你也清楚,长时间发烧脱水,很容易引发肠穿孔或者败血症,那时候更危险。”
路茜叹息着扶住额头,看着小麦的眼里满是怜惜与痛心。
“她是你妹妹”安贞有些好奇,两个姑娘眉眼间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似之处。
“嗯,表妹。”
“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如果你也病倒,只能雪上加霜。”安贞帮小麦掖好被子,柔声道:“不用太担心,他们已经去取药了,只要回来用药,你表妹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路茜挤出一丝笑容,轻抚着狸花猫,道:“我现在也睡不着对了,是什么人追你们你们不是还有军人保护吗”
言者无心闻者有意,安贞脸色一黯,笑容也变得苦涩了起来。
路茜见状连忙解释:“对不起,我不是要打探什么只是,只是无聊随便问问,不方便说就算了。”
“没关系。”安贞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我们也不太清楚对方是什么人,总之很危险,我们损失了很多人。”
“白天我和曹良去水库,隐约听到了一些响动是枪声吗”路茜小心问道。
“嗯,几个军人帮我们断后,到现在还没跟上来。”安贞倚靠在椅背上,似乎有些闷热,雪白的脖颈上沁出一排细密的汗珠。
路茜若有所思,没有再问,见安贞也是满脸的疲惫之色,道:“安医生,卫生间的水箱里有水,不过是凉的,要不要去擦擦身子解解乏”
“哦”安贞笑了:“那真的谢谢你了,我都忘记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
路茜莞尔:“我帮你找些衣服,你比我高一点,应该可以穿。”
楼上两女在聊天,楼下晁逸帆和研究生在王八瞪绿豆。
姜河一伙儿离开以后晁逸帆就醒了,后背的刺痛让他无法入眠。柱子三人在院子里戒备,屋里只有他和研究生,想聊天都找不到人。
“你杀过人吗”晁逸帆趴在沙发上,主动开口搭话。
研究生吞吞口水,不由自主向后挪了挪,怯怯的摇头。
“别紧张,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咱聊聊天。”晁逸帆坏笑道:“你说你这小鸡子一样的身板,是怎么跟那几个家伙一起活下来的”
“我,我会操作燃煤设备。”研究生见他不像是想要行凶,稍微放松了一点。
“设备电站都断电了,操作设备有啥用”晁逸帆好奇道。
研究生懵懵的看着他,结巴道:“燃煤发电”
“嗯意思是不需要电就能发电吗”
研究生歪着脑袋仔细琢磨了晁逸帆的这句话,面色古怪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晁逸帆噗哧一乐:“你小子还是个技术型人才啊”
“嗯。”研究生挺了挺腰板。
“这样吧,你也别琢磨逃跑或者使坏,要说跑,你跑不过子弹,打架更别提,潘丫头就能揍你。”晁逸帆掏掏耳朵,笑眯眯的递出了橄榄枝:“你就老老实实跟着我们,发挥发挥你的技术,咱们一起活下去,如何我们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
研究生似乎没想到这个光头凶神会说这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那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们的人”
“是你们的人先下手的。”晁逸帆懒得跟他解释:“大老爷们儿痛快点,你要不愿意,明早咱们就说拜拜,咋样你看你是自己走还是跟我们一起。”
研究生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抬头道:“你们,会杀我吗”
“你要不瞎折腾,我们干嘛杀你人才小爷我看你是个人才”
“可是我不会杀行尸没你们能打”
“不会杀可以学,只要不想死,总能学会。”
“那好,我加加入”
研究生脸上写满上贼船的表情,哭丧着脸,仿佛自己的余生都将被打上奴隶的烙印。
晁逸帆嘿嘿一笑,道:“我会盯着你的,好好表现。”
研究生欲哭无泪,点头不迭。
相比留守人员的惬意舒适,玉米收割机小分队简直一把辛酸泪。
潘珞以行家的姿态接掌驾驶室,宋瑶凭着娇小身材也挤了进去,三个男人只好可怜巴巴的扒在后边的金属臂上搭顺风车。原本几人还没当回事,冷是冷了点,起码比走路强嘛。结果刚开了百米不到,三人就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