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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滩湿乎乎的鲜血。

他估摸着那个青年应该是废了,如果这样还炸不死他,姜河也只能认栽。唯一让他疑惑不解的是,他要那手指头有什么用难不成还真的能接上姜河暗叹自己命好,原本为了拖延时间随口喊了一句,没想到间接救了自己一命。要不是逃命要紧,姜河真想把那截手指捡回来,完事以后给供起来。

姜河躺在坑底喘息了片刻,强撑着身体爬上土坑,坑边的草丛被气浪扫平,青年人的身体炸成了好几块,下半身还在原地,其余部位不知道飞去了哪里。那个手指头被炸飞的伤员也被波及,脸上钉满了小钢珠,鲜血糊了满脸。

姜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肉香,他忍住呕吐的冲动,拄着打空的五连发跌跌撞撞走向停在野地里的黑色轿车,车灯还亮着,车门大开。

远处门墙那边没有动静,看来程龙对自己派出去的人手很有信心。

姜河钻进车里拉上车门,打起精神发动了车子。

轿车汽油不多,不过足够开回大柳沟。姜河小心驾驶着车子,穿过土埂和草丛,临近高速路的时候,他看到了另外三个搜捕人员。

三个人站在草丛中央,围成一个圈,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一个人看到轿车驶过,叫喊了一声,挥了挥手臂。姜河扭过头没有理会,径直开上了高速。他知道,那三个人中间一定倒着一个人,至于是路茜还是黄牙小子,姜河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猜测。

从后视镜里看去,三个人没有追来,原地站了一会儿,结伴朝着土坑方向走去。他们或许以为开车的是自己人,上高速是继续追击先前逃走的那辆车。

姜河没能开回停车的地方查看,因为路面上涌来了行尸,先前的枪声和爆炸声终究惊扰了这些“看门狗”。姜河坐在座位上思量了一阵,默默的倒车,掉头,朝着大柳沟方向折返而去。

来时是金博开车,他心急潘珞的伤势,基本没有记路。此刻更是失去了方向感,完全凭着一股求生本能踩死了油门。

夜晚的高速萧条又静谧,没有行车,没有路灯,只有姜河驾驶的这辆老款帕萨特在飞驰。

姜河在土坑耽误了许久,如果路茜或黄牙小子成功逃脱,应该已经开出一大段距离。追,肯定是追不上。

帕萨特的速度渐缓,慢慢停靠在路边。

姜河从后座找到一个保温杯,里边还有半杯水,凉的。

清洗伤口还是解渴姜河犹豫了一阵,仰脖灌进了嘴里。水太少,伤口太多,还是喝掉比较划算。

先前麻木的痛觉神经再度复苏,姜河觉得自己快要偏瘫了,右侧身体除了肩膀的伤,还有许多钢珠和玻璃渣,他打开车内灯扫了一眼,简直惨不忍睹,幸亏车底钢板抵挡了多数爆炸物。

姜河从肋间抠出几个滑不丢手的钢珠和碎玻璃,疼得冷汗唰唰直流,汗水浸透伤口,又疼出一阵热汗。

“妈了逼的。”姜河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也不知是在泄愤还是给自己壮胆。大概确认了伤口数量,姜河放弃了自我疗伤,他这会儿分不清哪些是钢珠,哪些是碎玻璃,更别提肩膀那里还有铁砂。

帕萨特再次启程,沿着空荡荡的高速一路前行。姜河想好了,如果这次侥幸不死,一定要搞一件防弹衣来穿。

凌晨三点整,曹良、安贞一伙儿人返回大柳沟煤矿,半路苏醒的金博带着众人返回地下防空洞。

一个小时后,一辆切诺基驶回翻倒的中巴车旁。

又过了半个小时,老款帕萨特在高速路上熄火停车,车前站着两排身着军装的士兵,一水的81式自动步枪。

一名士兵端枪来到车旁,黑洞洞的枪口敲了敲车窗,做了个下移的动作。

姜河眼前一阵发黑,按下了车玻璃。

“双手抱头,下车。”士兵说。

第一百零五章 又是一伙儿大兵哥

姜河愣愣地看着车外的一圈人,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停滞。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神智不清了眼前这是幻觉吗

端枪的士兵见他瞅着自己发呆,不言语,也没有听从指令照办的意思,于是探手拉开了车门,打算把姜河拽下来。

谁知车门刚打开,姜河便一头栽了下去,趴倒在地一动不动。

他的出场动作有些匪夷所思,兵哥哥们见过抵死反抗的、乖乖合作的,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碰瓷的。

士兵手中的枪一直对着姜河的脑袋,凑过来用脚踢了踢他,叫道:“喂起来”

趴倒在地的姜河犹如死尸,你踢也好、叫也罢,我自岿然不动。

一双大手按在了士兵肩膀上,士兵回过头,见是自己的老大,乖乖退到了一边。

大手的主人是个孔武有力的男人,黑夜里看不清长相,帽檐压得很低,侧脸轮廓很好看,耳后依附着一道弯弯曲曲的伤疤,一直延伸到了嘴角。

男人走近蹲下,拍了拍姜河的肩膀,手在半空中滞了一下,翻过手心,手指捻了捻,揩干了指尖的血迹。

“他受伤了,喊老马下来。”男人起身跨过姜河的身体,探身进车查看了一番,除了一杆打空的五连发和一个空保温杯,别无他物。

卡车里跳下一个中年男人,头戴医生帽,身着白大褂,提溜着印有红十字的药箱,挤开大兵哥跑了过来。

“腾开点,手电给我照点光。”老马挥手赶开围在姜河身周戒备的士兵,伸手探了探姜河的鼻息,问道:“能听见我说话吗能听见动一下脑袋。”

姜河想回答一声,但似乎使不上力气,话语就憋在喉间,可却讲不出去。听他这么一问,急忙努力蠕动了两下,示意自己还活着。

其实姜河是打算自己下车抱头蹲下唱征服的,结果身体没听大脑指挥,愣是像根棒槌一样栽了下去,本来半边身子都疼麻了,这一摔差点晕了过去。姜河估摸着自己得救了,他老远就看到了路面上的人,当时姜河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开岔路了,本想调头回去,但一琢磨,折返也不一定能找得到路,还不如过来碰碰运气。毕竟,姜河不想突然昏倒在方向盘上,然后连人带车冲下高速,最后沦为某个饥饿行尸的口粮。

乍一看到深绿色的着装,姜河还以为自己又落到了南塘兵匪手里,但开近了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这批人首先很多,而且直观感觉就和南塘那些穿军装的不一样。南塘兵匪身上有股子匪气,姜河也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和白聿栋他们呆的久了,自然而然识别出来的。

他恍惚的原因也在于此,这些人跟白聿栋那批人的感觉一样,所以,姜河在某个瞬间觉得自己一定是碰到姗姗来迟的救援队伍了。

无论怎样,只要不是南塘的人,那就有活路。姜河如是想着,眼皮越来越沉。

他听到那个叫做老马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自己被几个士兵架了起来,身上的伤口被触及,疼痛强行将他从昏睡的边缘拉了回来。

姜河被抬到了卡车边,平躺着放下,几道手电光束齐刷刷的射了过来,刺得他睁不开眼。

老马唰唰两下戴上vc手套,还煞有其事的捂上了口罩,手电光束的照射下,不锈钢手术剪和镊子闪着幽幽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