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话,便会使无水在月圆之夜越发的暴躁,不能被内力所压制,造成毒发的症状,这时再服用的话,倒是能够是无水平静下来,只是下一次再暴躁的时候,会更加难熬,如同食用五石散一般。”夏亦寒话锋一转,“不过,我也说不准,毕竟,你是唯一一个中了无水还活着的,寻常人哪有你这般好的机遇。”
“好吗我倒情愿没有。”薛以墨面带嘲讽,有些事情,他需要重新调查一下,谁在说谎,他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你说什么”夏亦寒只见他嘴角动了动,却未曾听请他说了些什么,于是问道。
“何时能解毒,你的条件很诱人,我答应你的赌约。”薛以墨收拾好心情,心中已有了定夺,也许,那人的话是对的呢他竟然对面前的丫头的话如此相信,若是没什么想法,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及笄礼前,蔻雪来时,解毒的过程十分危险,我需要她的帮助。宫中的太医没有蔻雪的水平。”后面那句话,算是简单的解释。
“我要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薛以墨将几粒丸药交给太医苑,“不管里面有什么,都不可为外人道,否则,本王就拿你们试验里面有什么东西。”
“诺。”
、第九章:心动
夏亦寒再次来到药芦之中依然有过了半月余,从上次听了薛以墨的话之后,大约是有些感同身受,对方家兄弟心中倒存了几分芥蒂。而今到药芦中,这两人倒还算是规矩,精神也已经好了许多,初入朝堂,虽有薛以墨在一旁协助,其实大半的政务都是薛以墨代为处理的,大约是不熟悉吧,还是颇感吃力。
“参见陛下。”方家兄弟恭敬的行礼,夏亦寒倒也没有拒绝,除了薛以墨,大概没有第二个人在她面前行礼会让她觉得不应该吧。
“这两日如何”夏亦寒坐在椅子上,接过浅浅递来的茶水。
“已然无碍。”哥哥方孟回答道。
“下一步治疗之前,孤要你们的一个承诺。”夏亦寒看着面前的两人,无奈自己救了两个麻烦的家伙。
人刀,相传是洛神为了帮助帝王守护住咏川山河的而留下的武器,本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却不想让她给遇上了。影卫的报告是这两人几日不食,已然克服五石散,这倒不是匪夷所思的,真正匪夷所思的是昨日影卫竟然有半日未曾看到这两人。
人刀者,与人无异,待契机至,成刀也,遵于王,嗜杀。但如果没有遇到契机,便一辈子做个普通人。相对的,遇上契机的,便成为刀,与死物无异,只是一生只能活于人后。本有人的习惯,却成了一把刀,对每一把人刀的精神都是巨大的折磨,所以人刀便习惯于肃杀,以鲜血来慰籍不甘的心灵,直到迷失神智,将自己的主人杀掉之后,人刀便会消亡。
夏亦寒之所以知道这些,倒也是因缘巧合,在蔻雪的藏书之中看到,觉得新奇便记下来了。她刚才探过这两人的脉息,微弱的不像正常人。
“陛下好敏锐的心思,我兄弟二人是人刀,也许,自我二人后,咏川大陆便再也用不到人刀。”少见的,是弟弟方冲回答,“我二人沉睡许久,终于得以展现人刀光芒,您是咏川的帝王,同洛神的约定中,我二人忠于你,成为你最为锋利的刀。”
“你们现在是人还是刀”夏亦寒问道。
“人。”
“心瘾除去之后呢”
“刀。”
“为刀者,便终不能再为人,像人一样活了那么多年,如今,我将选择的机会交于你们自己。”夏亦寒思索片刻,这两把人倒是她目前最为需要的,但是,人刀好用,风险也大,若是人刀失去理智,陷入险境的人反而是她自己,“刀者,应该知道孤的顾虑。”
“我二人是头一趟同时遇上契机,陛下的顾虑不会发生。”方孟承诺道,这一次咏川的帝王倒是颇有胆气,“刀与帝王性命相连,陛下需要保重自己。”
“明年的今天,孤希望看到两把绝对满意的人刀。”夏亦寒满意的笑了笑,又低声道,“我们的谈话,他们不需知道。”夏亦寒到不是故意放着薛以墨,她只是觉得自己需要一些底牌,不为人知的底牌。
“诺。”
“影卫,将这两人押到密室绑起来。你们蒙上口鼻,间断焚五石散,隔半个月送一次食物,水不要间断。什么时候他们对这五石散再无感觉什么时候把他们放走。”夏亦寒顿了顿,“如果连这都克服不了,那就准备在密室中过一辈子吧。”
克服心瘾的方法有很多种,而这是最为痛苦的一种,更是最为艰难的一种,期间若是复发便是万劫不复,但若撑过去了,便是涅槃。
夏亦寒这些天过得虽然忙碌,但还是颇为轻松。薛以墨,自从上次与他打赌之后,似乎不曾找过她的麻烦,她甚至可以看出,男人眼中对她毫不掩饰的恨意也少了许多,他也极少会在她的面前出现,夏亦寒轻松之余,心中却是有些失落,暗骂自己犯贱。
“嘶。”像是惩罚她的心不在焉,本就有些老旧的古琴弦断了,她的手上赫然出现一道红痕,春寒料峭,绵绵的春雨还透着丝丝冷意,浅浅和离锦刚被她打发回去拿衣服和雨伞了。
她的琴向来抚的不错,又因为是在宫中,身上倒是一点药都没有带。似乎是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夏亦寒回头一看,雨中的他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冽,本就绝色的容颜上多了几分柔和,目光平静而幽深。他披着披风,依旧是墨色的长袍,却更称的他皮肤的白,那是一种有些病态的苍白,却不虚弱,反倒是能令人闻风丧胆的强大,她怎么忘了呢这男人可是在战场上长大的,是在敌人的尸骨之中活下来的。
薛以墨其实站在雨中许久了,春雨绵绵,女子坐在凉亭上,重紫的罗裙,长发便散在身后,很是随意,突然想起,她还未及笄,还只是个孩子。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她还穿着朝服,目光执着而又坚定地将唐府的家仆赐死,却又怜悯的安顿死者的家人。她是个善良的人,却喜欢用冷漠来掩饰自己。她是那么的娇小,却咬牙担起了江山,却能勇敢的直视他,她竟敢将他们之间的种种用一场赌约消逝,她那么的聪明,不肯让她自己吃一点亏,她那么可爱,从不对她自己的贪生怕死找一点借口。
这半个月以来,他之所以避开她,只是为了说服自己,太医院的答案,母亲留下的解药当中有无水,他只知道,那一夜,他亲自去处理了唐家的数百名家仆,以最痛苦的方式结束了他们的生命,血流成河。当然,这一些事情,他是不会让她知道的。
然后,他去查了当年的事情,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从来不曾怀疑过,那场可以说是漏洞百出的阴谋。有些东西被他刻意遗忘的,也都重新建起来,十岁以前,母亲对他的态度,分明可以算得上是憎恨,他童年之中所有的笑容都是那个小小的丫头给与的,只是后来,再坚强的心终究是渴望母爱的。一夜之间,他所想要的母爱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小心翼翼,他给了那个女人所有的信任,然而,这只是另一个阴谋的开始。
至于其中根源,似乎无形之中有一双大手在阻碍着他,所有的所有,在查倒帝师蔻雪的身上便都消失了。于是他向帝师府送上信函,似乎是在帝师的预料之中,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只是说,在夏亦寒的及笄礼前,会将一切都告诉他,终究,上一辈的闹剧是这两个无辜的孩子受了许多苦。言尽于此,薛以墨想自己也查不到什么了,便放弃了。而他,陷入了迷茫之中。
“幕焕之,我救了你一命,但我从来都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薛以墨神色淡漠,他很期待,这个行生死边缘逃回来的少年会是怎样一场涅槃。他向来看人很准,幕焕之,他的骨子里从来都不是羊,他是狼,一匹沉睡中的狼王,而这次,便是他苏醒的契机。
“殿下,我的条件是唐家满门执火刑,我老父安享余年。”幕焕之的眼神清澈,从生死边缘回来的他,心境更加开阔,冷静,对于薛以墨,他剩下的只有臣服,发自内心的臣服,他是强者,他甘于追随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