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的包围下,胖子露着肠子倒在血泊里,闷油瓶靠在墙上奄奄一息。
“我跟他,走不了了。”
“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他带血的轻笑还挂在嘴角,眼里流露着死亡的寂静,毫无生气。
紧接着四周都黑了下来,刺耳的笑声打破了画面。
我闭上眼感觉他们都围在我的周围,指着我疯了一样地笑着,我脑子越来越乱,最后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吼:“闭嘴全都给我闭嘴”
一张张脸在我视线内扭曲变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眼中流出了一股血泪,他们仍然咧着嘴,模样说不出的阴森。
我看见他们挥动着手向我袭来,我拼命地往后退,最后贴在了墙壁上,他们把我团团围住,狰狞的面目显现出胜利的姿态,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的画面静止了几秒后,一声尖利的吼叫破空而来,我感觉身体渐渐发麻,脑袋疼得我在地上不停打滚,眼前的人群还在向我靠拢,我感到巨大的压迫感,拳头紧紧捏着,指甲嵌入了皮肉。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心底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于是我站起来去对着墙壁退开一步,脚在地上借力一蹬,脑袋随即狠狠向着墙撞了过去。
我听见“咚”地一声巨响,疼痛随即将我淹没,从头到脚。
身体沉入了一片冰冷黑暗的深海,再也没有一丝光明和温暖。
好冷好冷
最后一丝清明的神智,我听到了一个人熟悉的呼喊:“吴邪”
是他,他醒了,他没事了
他叫的撕心裂肺。
而我想我大概要沉眠。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一层
第三十二章差一层
我做了一个梦,在铺天盖地的黄沙里,我不停地朝着一个方向奔跑。我很焦急,很绝望,很痛苦我在追寻着什么,可是我不管怎么跑还是赶不上,我终究还是慢了。
我的汗水消失在狂风带来的沙尘中,而我的前方,我挣扎着拼命奔跑的方向,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黄沙中。
我身边只有烈日狂风,湛蓝色天幕的远处,雪山巍峨,百里黄沙之外,有大片荒原还有几股细小的支流,青黄色的野草旁徘徊着几只羚羊,他们互相追逐、玩闹而我只有一个人,跪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哭喊,泪水混着沙尘模糊了我的脸,我几乎崩溃地抽泣着,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不等等我求你不要再走了”
细若蚊虫的声音很快随风散去,了无踪迹。
仿佛沉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我再度睁眼,脸上是一片湿润。
梦是假的,我却真的哭了。
头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子,才抬头就看见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是闷油瓶。
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嘴唇也干得破了皮,他就这么看着我在他怀抱中的动作,一句话也不说。
我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脸,声音嘶哑的喊他:“小哥”
闷油瓶握住我的手,力道很大。他用更加嘶哑的声音道:“我不会走。”我一愣,随即想起了那个梦,我大概是把梦里的话说出来了。
我脸上一红,扭过头去。闷油瓶把手放到了我的头上,我这才发觉自己的脑袋被绷带缠住了,“小哥,我晕了多久”我问。
“快两天了。”他的声音很哑,像是老旧的留声机发出的故障低音。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可能性,忍住了心中的怒气,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道:“小哥,把包给我。”闷油瓶随即放开环住我的双手,递了背包过来,我一把抓过背包翻开,食物和水依旧是上一次我亲手收进去的样子,原封不动地放着。
“小哥,你吃过东西吗”我看着他,他明显愣了一下,眼神有些不解,然后摇了摇头。
我一下就怒了,把背包砸到他面前,忍不住道:“张起灵,你现在马上给小爷把东西吃了”闷油瓶显然料不到我的反应,迟迟没动作,双眼有些呆呆地看着我,我心里一软,走到他旁边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后递给他,道:“先喝点水,你嗓子都哑了。”闷油瓶接过来喝了几口又递给我喝。
我们又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之后我用袖子抹了抹嘴,坐在他身旁道:“小哥,你怎么能这样饿了两天都不知道喝水吃东西的吗”
“吃不下。”闷油瓶淡淡道。
就这么三个字让我心酸起来,深深的愧疚让我失去了质问的资格。闷油瓶一把揽住我的肩膀,像宽慰似的拍了拍,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小声嘀咕起来:“小哥,以后别这样了。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你还不让我跟着你,你在斗里受了伤也不包扎,放血割那么深的唔”闷油瓶突然用手掌按住了我的嘴,我气不打一处来,直起腰迅速把他的手扯开,道:“你竟然嫌我吵”
闷油瓶颇为无奈的摇摇头,道:“你刚醒,少说话。”我偷偷瞪了他一眼,随后从衣包里拿出那块金片,递给闷油瓶:“小哥,我之前在一个耳室里面找到了这个。”闷油瓶接过金片,放在手里看起来。
我见他在思考什么就没再出声,独自打量起四周,发现我们并不在那段骇人的通道里,大概是闷油瓶解开了北斗七星的机关带着我出来了。现在所处的地方也是一个墓室,比我掉进去的那个大些,布局都差不多。我特意抬头看了看墓顶,发现并没有出现台子。
“不对。”闷油瓶抬起头道。
我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什么不对”
“这块金片不完整。”闷油瓶道。我开始不镇定起来,心说难道给他发现我私藏了那块白帛了么
“啊可看着没有缺口,文字也是完整居中的,怎么会”我着急出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