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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就像在巨汉面前挥舞竹剑的孩子,不管舞得有多么花俏,也无法弥补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只要一个碰面,不是立毙当场,就是被砸得筋断骨折,哀嚎连天。

十几息的时间,只有两、三个机灵的武士及时逃出小楼,其他人全部倒在大厅中,鲜血连成一片,染红了地板。

苏唐没有走大门,反手放出幽空锤,在后面的墙壁上砸出一个大洞,身形从洞口飘了出去。

片刻,苏唐已来到七巷堡后侧的高墙上,墙上的守卫都去搜捕凶徒去了,上面空无一人,苏唐收起魔装,平静的向下俯视着。

整座堡的人都被惊动了,一队队武士举着火把在下方跑来跑去,他们的实力太差了,这样的人就算杀了成千上万,对魔蛊宗也没多大打击,苏唐要找的是他们的头目。

身侧传来脚步声,一个人影从角楼里走出来,大步冲向苏唐,苏唐没有理会,依然在默默寻找着。

那脚步声突然停下了,片刻,一个于涩的声音响起:“你是苏唐”

苏唐一愣,慢慢转过头,一张熟悉的面孔跃入他的眼帘,和印象中的没太大变化,唯有眼睛,显得说不出的诡异,在黝黑的夜色中散发着碧光,犹如鬼

“小方方以哲”苏唐长吸了一口气。

“果然是你”方以哲的脸色变了,沉默了一会:“他们要抓的人是你

“是我。”苏唐轻声说道:“你加入了魔蛊宗”

“是啊。”方以哲点了点头。

“你怎么能加入魔蛊宗”

“为什么不能加入”方以哲反问道。

“因为”苏唐顿了顿,他本以为随口就能说出无数种理由,但真的要说,却又卡壳了,第一次和魔蛊宗结仇,是因为魔蛊宗在一线峡布下圈套,苏唐和习小茹险死还生才逃出去,而其他参加历练的弟子全部丧生,之后绿海隐祖出山,酿成一系列事件,都源于此,不过认真剖析,这是阵营不同所形成的矛盾,魔蛊宗和诛神殿的名声一样臭,落单了被大门派的弟子们遇到,说杀就杀,从不打折扣,从绝对公平的角度说,魔蛊宗计划展开报复,并不为过,沉默片刻,苏唐道:“魔蛊宗里可没什么好人。”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方以哲笑了笑。

“我讨厌的,就是坏人,我喜欢的,就是好人。”苏唐也笑了:“晋升为宗师了恭喜。”

“是他们救了我,也是他们给了我一个难得的机会。”方以哲缓缓说道。

“救了你”

“是啊,我历尽费劲千辛万苦从红叶城逃出来,身受重伤,马上就要倒毙在路边了,是他们发现了我。”

“为什么要从红叶城逃出来”苏唐越来越糊涂了。

“多说无益。”方以哲的口气突然转冷。

“无益么也就是说,你要对我出手了”苏唐道。

“我的家人都死了,飞霞也离开了我,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方以哲摇了摇头:“跟我走吧,我先找个地方让你藏起来,等过了今夜,我再办法把你送出去。”

“不用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做。”苏唐道,他虽然马上拒绝了方以哲的提议,但眼神略微显得有些柔和了。

“你发什么疯”方以哲皱起眉头:“苏唐,你根本不了解魔蛊宗魔蛊宗曾经是魔神坛的分宗,懂不懂不是现在的你能惹得起的这里有夏管事,黄金飞鹿社的宁老、赵忠一,总社的白冰长老也在,他们随便过来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捏死你”

苏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方以哲。

“苏唐,我最后说一句”方以哲终于忍不住了,他在这里和苏唐说话,本身便冒着极大的风险,万一被人发现,他一样要倒霉:“现在跟我走,要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你走吧。”苏唐低声说道。

“为什么这样固执”方以哲火了:“白冰长老是巅峰期的大宗师,她主管刑房,专司刺杀、锄奸”

“你走吧。”苏唐打断了方以哲的话:“他们已经奔着这边来了。”

“你能做的我都做到了”方以哲恨恨说道,说完转身向角楼冲去。

一股剧烈的灵力波动由远及近,一个穿着黑色的长袍、年纪在三十许左右的女人正急速向这边飞来,苏唐重新启动魔装,淡金色的面具缓缓浮现在脸上,随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对方以哲的感觉有些陌生了,但朋友的情分还是在的,看得出来,方以哲是真心要帮他。

那女人停在苏唐前方十余米远的地方,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苏唐。

“嗨。”苏唐扬手叫道。

“嗨”那女人一笑,随后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万虫窟里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是我。”苏唐招认了。

“为什么要放火呢有话不能好好说么”那女人用嗔怪的口吻说道。

“我倒是想好好说,但你们不给我机会啊。”苏唐道:“白天在河边遇到两个人,他们就是一直在和我胡搅蛮缠,你们啊太霸道了”

“你说的是宁老和赵忠一吧”那女人道:“唉,他们就是这个脾气,以前和他们说过很多次,总不听我的,不过他们人呢”

“扔到河里去了,我想让他们冷静冷静。”苏唐道。

“这办法倒是不错,我早应该这样做的。”那女人笑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不会就是为了教训丨教训丨他们吧”

“这里有个人在十年前欠了我的钱,到期限了。”苏唐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是来要钱的。”

“谁欠了你的钱”

“一个叫夏敏的人。”

“放屁”随着怒吼声,一条人影从下方飞身跃起,那是一个中年人,年纪在四十开外,面容清瘦,一双眼睛瞪得很大,瞳孔却象针尖一般细小,脸上的肌肉在微微颤抖着。

“夏管事,稍安勿躁。”那女人道,那中年人本来还想吼些什么,听到那女人的话,一口气硬生生憋了回去,显然,他很忌惮那个女人。

那女人的视线重新落在了苏唐身上:“你说他欠了你的钱有什么根据么

“这里有欠条。”苏唐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从始至终,那女人和苏唐说话时,神态都很放松、很自然,可是看到苏唐递过来的纸,她眼中闪烁一缕凝重之色,随后慢慢向苏唐飘来,又慢慢伸出手,去接那张纸,在指尖碰上纸条的瞬间,她屏住呼吸,身形凝立不动,眼睛也在一眨不眨的看着苏唐。

苏唐并不轻松,不止要防备对方突然出手,还要控制自己的气息,他能感受到强大的压力,方以哲的警告果然没错,对方是巅峰期的大宗师

苏唐体内的灵脉不由自主快速运转着,也就是说,他有一种忍不住要出手的欲望,为了抗衡所感受到的压力,但,对方全力戒备,他找不到机会。

到了大宗师的境界,棋逢对手,不可能象街头小混混一样,拔刀子就砍,出手了也不会开始就全力以赴。

如果对方实力远不如已,苏唐早出手了,可是,他感觉到紧张,看不透对方,而对方也一样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