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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覃晓峰打断了他们两个说话,横在中间和冯子凝说起暑假去玩的事。冯子凝被他分散了注意力,也就不和郑涛再聊羽毛球社的八卦,就着旅行到底是跟团还是自助和覃晓峰认真讨论起来。

李嘉图在熄灯以后,早早放下了床帐和床帘。

他拿了一本从苏潼那里借的书来看,正好翻到一句“君子宽而不僈,廉而不刿,辩而不争,察而不激,直立而不胜,坚强而不暴,柔从而不流,恭敬谨慎而容。”霎时间,哑然无语。

被整件事情所震撼,李嘉图临睡前,忘了给苏潼发消息。等到快睡着的时候,苏潼发来消息,问他睡了没。

李嘉图忘了把手机设置为震动,听到消息声,蓦地睁开了眼睛。他想了想,回说还没有。

一早就看到苏潼正在输入内容的提示,想必他并没有等李嘉图的回复。李嘉图稍微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了他的消息。

苏潼:先前有想过暑假怎么安排吗

现在离暑假还有一段时间,李嘉图没有做过考虑。他想了想,说:没有,怎么了

如果是以前苏潼在教书还好,两个人可以一起过暑假,但现在苏潼已经是个早九晚五的上班族,当然就没有暑假一说了。

苏潼迟疑了几分钟,才回复消息道:我刚刚开完视频会议,董事会让我办签证,下个月去一趟美国。暑假可能就不在国内了。

看到这行字,李嘉图心里咯噔了一声。苏潼要去国外他迟迟反应不过来,想着本来自己发现那么多事,都还没有一件来得及和他说,他却突然说要出国了

李嘉图理不清头绪,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复消息。

苏潼应该是猜到他的情况,又补充道:我应该是去三、四个月,国庆节以前会回来。

可是,李嘉图还有很多事情想告诉他。现在说吗李嘉图咬着嘴唇,挤着墙缩在一起,不知要如何作答。可他不能老是这样不清不楚的,很快,他还是回复说:嗯,好。

通常李嘉图这样回应,苏潼都会直接发来语音。但这一回他没有,他还是用文字来表达:周末你过来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说吧。最近学校没发生什么事吧

李嘉图紧紧咬着嘴唇,想了想,说:没什么特别的事,周末我去了再说吧。

苏潼:嗯,好。挺晚的了,早点睡吧,做个好梦。

李嘉图心突然痛了一下。他很快打了一行字,发了出去:苏潼,你想我吗

他从来没有问过苏潼这样的问题,而苏潼也从来不会说关于思念的话。

可是,当李嘉图问起,苏潼字字句句回答:想,每分每秒都在想。

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如果旁人问起,也许永远不会说。看到苏潼说的话,李嘉图心里忽然觉得非常难过和难受。

他想自己能在苏潼身边,特别是这个时候,就算他们不说什么、不做什么,只要能在他身边都好。

李嘉图自己也曾经有过日记被人窥视的经历,那时他觉得这是全世界最不可以原谅的事情,特别是窥探他的人,是他最最亲密的人。

可是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偷看的人在看到他日记的那一刻,心情是怎样的。原本以为在家里乖顺听话的儿子,其实内心深处藏了那么多怪异而肮脏的秘密,他对自己甚至是敌视而戒备的。李嘉图心想,如果自己充当了当时那个角色,内心会不会其实非常震惊和痛苦

曾经李嘉图以为,如果自己设身处地地为父母着想,说不定能够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说不定自己当时只是叛逆无知,才会在日记里记那么多现在看来可笑不已的心事,等他稍微懂事一些,终究会谅解。

但是,其实他不能。

哪怕他真的成了那个窥探到他人内心的人,他也还是不能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

他为自己不小心知道了他人灵魂深处的污秽而生气、不齿,他已经站在了可以设身处地的位置,也依然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

一时间,过去和现在混杂在一起,压得李嘉图喘不过气来。他重重复复划开了好几次手机屏幕,想着要不要和苏潼说说话,可他发现自己竟不知从何说起。

好想他。

李嘉图捂住自己开始起伏不定的鼻息,心好像被重石沉沉压住,不知该如何辗转才好。

对于不小心看到郑涛日记内容这件事,无论是李嘉图还是覃晓峰,在他面前都掩饰得非常好。至少,李嘉图看不出覃晓峰对郑涛日常的态度有任何改变。

不过覃晓峰开始有意图地控制住冯子凝和郑涛接触的时间,偶尔大课间郑涛邀冯子凝去教学楼下打球,都被覃晓峰以讨论功课为由占用冯子凝的大课间时间,要是他一个人叫不住,还会顺道捎上李嘉图。

一来二去,冯子凝那么聪明的人,恐怕想看不出他们有问题才是怪事。周五大课间,他们三个人站在走廊上聊一道理综综合题,正遇上郑涛和另一个羽毛球社的社员来找冯子凝,约下午放学去打球的事。

他看看覃晓峰,抱歉地笑笑,“晚上要和晓峰去化晶社看看晶体的培育情况,可能晚点才能过去。”

“峰神,你这样把凝凝给套住了可不对诶。”那嬉皮笑脸的社员本没有覃晓峰高,勾住他颈子时,整个人反倒像是往上提了一般,“凝凝可是大家的。”

覃晓峰挑眉,“是吗我就霸占了,你说怎么着吧”

闻言郑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诶,别闹了。”冯子凝好笑地挥挥手,“那你们晚上订场呗,我可能过去打一场。”

“我可挑了阿亮打双打,你要不去,郑涛就得被我们虐了哦。”那人坏坏笑着,提醒道。

冯子凝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等到他们一离开,冯子凝立即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嘟哝道,“约球也不提前说,晚上还说和表哥去中山路吃烤鱼呢。”

“放他们鸽子呗,这有什么。”覃晓峰满不在乎地说道。

冯子凝惊奇地看看他,又看看不说话的李嘉图,想了想,开玩笑道,“那我晚上也不去社里看你的晶体咯”

他耸肩,“我无所谓啊。”

闻言冯子凝更惊奇了。

半晌,他又看了看李嘉图,奇怪地问,“晓峰,你最近怎么有点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覃晓峰端量着冯子凝,也看看李嘉图,末了直白地说,“以后还是少和郑涛亲近了。反正你也不是很喜欢他,没必要一直被他缠着。这么勉强自己,活着不累啊”

冯子凝苦恼地想了想,喃喃道,“也不能这么说啦”

“李嘉图。”覃晓峰冲他使了使眼色,催他说话。

李嘉图一愣,看冯子凝把不解的目光投向自己,心里吁了口气,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管他了。”

冯子凝还是没明白为什么两人是这个态度,凝眉冥思苦想良久,不明不白地缓缓摇头。但毕竟李嘉图和覃晓峰面色都很严肃,他眨眨眼,问,“是为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