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你自己的目标。不要把自己的人生依凭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万一哪一天那个人不在了,那种感觉会非常痛苦和难受,不单单是失去对方这么简单。”
他明明知道这个人是谁,可偏偏还要用别的指代。李嘉图不甘心地辩解,“我不会失去你的。你也不会不在的。”
一不注意,他就抬高了声量。苏潼近乎无措地再度抱住他,双臂圈得很紧,牢牢将他禁锢,“我知道。我们不会分开,绝对不会。”
“那”李嘉图还是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压在心底无所遁形。苏潼说的话都有道理,他都想听。可是为什么这么有道理的话,听进耳朵里,会这么难受。
他明白,如果一定要为了一个人而活,那个人应该就是自己。但是李嘉图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清楚的道理,就算自己说给自己听,也还是能又听到心里那句但是。
是不是他们相遇得太早了如果能更晚一些,等到他早就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要凭什么在这个世界上立足,再明白自己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甚至已经成为那样的人,然后和苏潼相遇,这样会不会更好一些
苏潼教他,不要再按照他原来的路来走。可李嘉图怎么知道,自己要如何往前行李嘉图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感觉到,就算苏潼就在身边,他也同样迷茫。
而偏偏怎样迷茫,他也还是希望苏潼在自己身边。
“老师,我喜欢你。”李嘉图忍不住说道。
苏潼拥抱他的手臂稍稍僵了僵。半晌,他说,“我知道,我也喜欢你。”好像被什么哽住了喉咙,他顿了顿,才又说,“可是,你不要太喜欢我。”
他又说实话了。李嘉图深吸了一口气,用被汗染湿的手抓紧了他的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chater 78
六月初刚开始,天气就特别炎热。本应登陆的台风在来到海湾以前转了向,新闻上除了高考新闻,就是台风途径省市遭受台风灾害的消息。
因为高考,低年级的学生都放假在家休息。李嘉图窝在空调房里自习,晚上吃完饭,陪着爸爸妈妈在客厅里看电视,铺天盖地的,还是这两件事的新闻。
网上则是每考完一门,就是那门科目信息的刷屏。第一天中午,李嘉图看到各省的语文作文题,稍稍过了一眼,没往心里去,班级群里就有人预测,补课那两周的语文周测肯定是要写高考作文。
高考刚刚结束,当天傍晚,父母送他回学校。车上的交通广播说起当年的高考信息,主播提到同样是示范性高中的一所外县名校,在理综考试结束后,有学生跳楼自杀的消息。
天气闷热,李嘉图将本来交叠的腿换了上下,望着窗外还没暗下来的天色发呆。忽然,他听到妈妈在副驾座上说,“真是没有必要。考不好就考不好了,怎么要自杀呢这种肯定就是平时家长给太大压力了,孩子撑不下去,觉得满足不了父母的期望,才会这样的。”
他转过头,看到了妈妈消弱的肩头。
“图图,你看了今年的试卷吗觉得难不难,会不会做”妈妈回过头问他。
李嘉图并没有看,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老师肯定会安排他们做题。他摇摇头,敷衍道,“还行吧,有点难。”
妈妈沉思片刻,又对正在开车的丈夫说,“听说高考的试卷,都是一年难一年易。报纸上也说了,普遍是难的。那明年应该会容易些。图图,不要掉以轻心啊,要收收心,好好努力了。”
“嗯,好。”他放下交叠的腿,因为累,并着的膝头一下子就往旁边开了。
李嘉图没往宿舍走。他到学校的时间太晚,只能直接赶去上晚读课。照旧还是有不少人趁着晚读课的时间聊得热火朝天,李嘉图坐回位置上,尚且没看到同桌人影。
晚读课结束以后,他要请假去图书馆开会。为此李嘉图只是拿起一本东坡乐府信手翻阅,也没跟着其他人一样大声诵读。
坐在前面的同学正在背陈情表,语速非常快,完全听不出表文的悲悯恳切之情。“臣欲奉诏奔驰,则刘病日笃,欲苟顺私情,则告诉不许。臣之进退,实为狼狈”
听到中间那句,李嘉图想起去年校运会上,他们让身为裁判员的苏潼放水。当时苏潼就是背了这句表文,思及此,李嘉图不禁笑了一声。
谁知被坐在斜对面的廖汨看到了,惊讶得不得了,睁大了眼睛怔怔看着李嘉图。
李嘉图偏过头,用托着下颌的手遮住了刚刚还扬起的嘴角,低下了头。
“原来李嘉图你会笑哦”她眨巴着眼睛,由衷道,“要常笑啊,你笑起来超帅的。”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心不在焉地回答说,“我不笑也帅啊。”
廖汨想不到他会说出这么自恋的话,顿时愣了一愣,扑哧一笑,用力点头,道,“是啦”
自恋的话,李嘉图偶尔是会说。只是和他不亲近的人是听不到的,因为他基本上没什么亲近的人,所以,其实他也几乎不说。
好像苏潼却说得很自然。上回他穿着自己高中时代的校服来上课,被女生们议论纷纷,问他是不是十年前穿越过来的。苏潼竟然说自己十年前没有这么帅。有时李嘉图会想,这辈子真是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了。
尽管面前放着书,心思却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李嘉图翻过一页,想不起前文说了什么,又翻了回来。
张竞予半节晚读课都在周书渊的座位周围和罗梓豪一起打趣,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吵吵嚷嚷的。
“哎呦,真心看不出来啊”张竞予兴高采烈地回来,拿出书往桌上一丢,翘起了二郎腿感慨万千道。
李嘉图好奇道,“什么事”
“周书渊同学是基佬,你看得出来吗”他笑嘻嘻地问。
他顿时呆住。
张竞予犹自笑着,凑近他耳边嘀咕道,“傍晚在宿舍,他包里掉出一根按摩棒”他哈哈大笑起来,“哎哟我去,没想到啊没想到”
李嘉图觉得自己的脑袋是卡住了,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正在他错愕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坐在教室前面的周书渊突然站起来,往后面破口大骂道,“卧槽我都说是我姐的了,爱信不信”
“反正我不会背我姐的包咯”张竞予双手一摊,眉飞色舞的样子真是有些欠揍。
周书渊破罐破摔道,“你他妈最好还是庆幸老子不是吧如果是,老子第一个操死你”
顿时,原本还在熙熙攘攘各自背书的全班同学都安静下来。一个个看着周书渊,目瞪口呆。
他脸刷一下全红了,气得直跳脚,“我说了我不是”
周书渊是被逼急了,一下子名誉扫地。他气得整个晚上没说话,连社团会议都没去开。李嘉图开会回来,又没在座位上见到同桌,往前面一看,原来是和罗梓豪一起向周书渊慰问道歉了。
这样的玩笑话平时也不是开不得,只是有时候一不留神,就把玩笑开大了。
李嘉图只觉得他们好笑,见到张竞予慰问结束以后,垂头丧气地回来,差点没忍住笑。
谁知张竞予才坐下,就趴到他脸上蹭起来,假哭道,“亏大了周末要请老周去吃四海一家,还得看iax电影,厅”
李嘉图想着有罗梓豪在,这顿也不算什么。倒是挣了好几次都没把同桌挣开,无语道,“走开走开,我可不想别人误会我跟你搞基。”
张竞予一愣,抬头呆呆看着他,懵懵懂懂的样子,看着很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