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大家换上冬装的决定简直太英明了。
除了对冬装一事大加庆幸的,还有人抱怨着。
“放着火车不坐,却要在这黑咕隆咚的林子里乱窜,喝西北风,不是没事找事嘛”
“你知道个屁,看到之前铁轨炸成什么德行了吧那是咱司令煞气重,连都得延时爆炸,但是这煞气也不能此次都管用,所以咱司令为了大家伙的安全着想,只能命令咱们下车,选择更安全的徒步行进。”
“得了吧,还煞气,不就是小贼们手艺不精,错过了最佳的引爆时间”
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在这三个团吵的的沸沸扬扬,但在吴孝良的命令传遍全军之后,立刻都安静下来撒开两腿向西跑去,直奔滨江。
安全起见,部队并未远离开铁轨,而是在修铁轨留下的便道上跑步前进,天快朦朦亮时,行军队伍被拦了下来,不过拦他们的却不是人,而是满地散落的枕木与横七竖八的闷罐车厢
第二师的士兵们,被眼前的惨况惊的面面相觑,都开始由衷的佩服司令的未卜先知。
“乖乖俺的娘,多亏司令让咱们下车”
“谁说不是呢要不可真就做了冤死鬼。”
“谁这么恨咱们连着两次炸咱们的列车”
有人煞有介事的答道:
“依我看,这么恨咱们绥东军的恐怕非小日本莫属,咱们抓了他们的少将,还打沉了他们的军舰”
吴孝良面色凝重的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显然他想的远远要比士兵们复杂,就这件事来推测,背后肯定少不了洋人的影子,但是,想在国境内连续两次炸掉同一辆专列,如果没有当地铁路的合作,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如此精准的判断出目标的。
北满的东铁路原本隶属于沙皇俄国,但是十月革命以后,沙俄在西伯利亚东部以及国的影响力日渐减少,虽然在法律上他们是东铁路的主人。但是,地方军阀政府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而东铁路局的头头们为了自身的利益也纷纷与当地实权军阀相互勾结,如此几年下来,东路竟似收回国一般,国人的决定已经可以左右这条北满大动脉了。
在这种大背景的前提下,绥东专列在同一天两次被炸,其内幕就很耐人玩味了。在东北这片土地上,不但日本人恨吴孝良,俄国人也恨吴孝良,连国人自己恐怕都有恨不得吴孝良死而后快的。
澹台继泽在吴孝良身后,看着满地狼藉心暗道侥幸,否则此刻躺在眼前废墟之下很有可能便是自己与主座了
“主座,这件事决不能善罢甘休,查出幕后主使一定要严惩以儆效尤,否则,让别有用心的人看在眼里,以为咱们绥东军好欺负,没风险可就不妙”
吴孝良还真没想到这么远,他一直纠结在,背后主使究竟是谁这个问题上,但是想了半天仍旧只能把嫌疑范围放在俄日三国这个大范围上。俄日两国的情报人员皆有对付他的动机与条件,具体人物上他却不甚了了。但是,国一方他认为嫌疑最大的,同样也具备动机与条件的便是新任吉林督军,张作相。
吴孝良前世读到关于民国的历史,张作相一直是以张作霖忠心耿耿的臣子形象出现的,虽然他叫张作相,但是他却与张作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并且,张作霖极其信任此公,将奉军最精锐的部队交给他,同时又将自己最意的长子张学良交给他带。
直至皇姑屯事件之后,张作相隐隐然间成了托孤老臣,他力排众议,拒绝了一部分拥立他为东北王的部下,毅然支持张学良继承张作霖的政治遗产,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物,为何偏要屡屡与自己作对呢吴孝良苦思不得其解。
张作相究竟有没有参与进针对吴孝良的阴谋来呢如果说没有,在他的地盘上,堂堂一方的大员专列两次被炸,说他这个督军能脱了干系,猪都得笑了,但是他敢犯险做下此等冒天下之大不韦的事,图的又是什么呢
突然,密集的枪声响彻夜空,在周边警戒的绥东军部队开火,霎时间喊杀声一片,潮水一样的第二师士兵向交火处包抄而去。
第274章到底是谁
岂料对方火力之强大,远超包抄的绥东军部队的想象,甚至隐隐打出了反包围的迹象。澹台继泽听了汇报以后大为担心,建议吴孝良立即撤出阵地以防万一,吴孝良却不同意。
“既来之则安之,我在这里,士兵们才会拼死一战,如果我走了,还能指望士兵们拼命吗”
吴孝良在隐蔽的一处半山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雾蒙蒙的战场,通过火力强弱判断,对方规模绝不会低于五百之数,而己方三个团三千余人则被憋在一个依托铁路的狭长地带,根本无法发挥人数上的优势。看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既然战略上总是自己的短板,那就先把战术上的长处发挥一下吧。
“命令二团,三团,成梯队逐次撤上山坡,组成防线不可轻举妄动,第一团阻击敌军,防止对方趁乱冲击我军阵型”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之后,二团和三团立刻动了起来。等到就绪之后,第一团也开始逐次向山坡上撤去,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竟然也跟着迫近山坡。这可大大出乎了吴孝良的意料。以少打多本身凭借的就是突然出手,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些人在明显人数不占优的情况下,竟然以少对多发起了冲锋,这是什么情况
既然,敌方想硬碰硬也就不必客气,已经逐次形成防线的二团和三团,等一团从防线两翼撤入山坡上之后,立即搂头开火,强大的火力在进攻者面前几乎成了一架混合的人命收割机,山坡下立即便躺倒了几十人,顷刻间就损失惨重。他们显然没想到对方能如此之快的进入防御状态,但为时已晚,攻势受挫后,绥东军如跗骨之蛆一样粘了上来,已经容不得他们从容撤退。
形势在举手之间竟然就这样逆转过来,变换之快不但是那伙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就连绥东军内部都有些措手不及,澹台继泽便是其之一。
“主,主座,眼下形势之变化之快,让人目不暇接,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吴孝良见澹台继泽的情绪仍旧滞留在慌乱之,反应还是落后半拍,不由笑道:“我们人多他们人少,如今又是我绥东军占尽优势,你说该如何做”
“自然是进攻,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澹台继泽想也不想接口答道。
“不,片甲不留可不行,必须抓活的,然后审问出幕后主使,再给他们颜色好看”
随着优势的逆转,半个小时前还尽在劣势的一、二、三团开始逐次反攻,包抄。吴孝良已经开始安排人对其喊话,进行心理震慑。
“你们听好了,放下武器不要抵抗,我们会宽大为怀,饶你们一命,顽抗到底,等待你们的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