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唏嘘不已。
吴孝良已经和此人无旧可叙,对那叫富永顺太郎的矿业会社会长也沒甚好谈的,总是本着不打笑脸上门之人的态度和他虚与委蛇着,他到有些佩服这个富永顺太郎的勇气和执着,明知道日军和山东军已经打仗打到快白热化的程度,居然还想來求情保住他的矿业会社。
“吴桑可能对鄙人有些误会,鄙人此次前來,是真诚的希望与贵方合作,毕竟国家是国家,个人是个人,鄙人对我国政府以及军人对贵民所造成的损失深表遗憾,但对于这些,一介商人又岂能左右,还请吴桑能放弃成见,咱们精诚合作不知”
吴孝良觉得甚为可笑,他这一番说辞只有鬼才会信,他的背后如果沒有军方支持,中原矿业会社又怎么可能占了河北南部的几乎所有沒铁矿,而且直到现在双方大战,矿业会社于黄河南北两岸的活动也从未停止过。
可能很多勘察地质的技术人员沒准就是由日本军人所假冒,如此便可以解释,日军空降兵奇袭洛阳为何如此快准狠,很明显是有人在地面为其做了精确引导,而且在那次大战中第二军的杨效欧到现在还沒有音讯,生死不知,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是中原矿业株式会社的功劳,就不为人知了。
“富永先生想要合作。”
“是的。”
“不知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可以说出來听听么。”
富永顺太郎欣然笑道:“吴桑以个人方式入股,可以掌握整个会社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知吴桑意下如何。”
第613章行动
富永顺太郎裸的收买果然是舍得本钱下重注,由此可见日本人多年來收买国府官员是多的卖力,但是在吴孝良这里,注定这一招是行不通的,碰壁只是迟早之事,不过他却不急于将其拒之门外。
富永顺太郎身上还有更多可供挖掘的价值,在给了此人一个比较模糊的答复后,便提前送客,吴孝良清楚,富永顺太郎无法在自己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或者遇到了一定的阻力之后一定会从旁侧击,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一连两天,吴孝良闭门不见外客,警卫团长神秘兮兮的來到了他的办公室。
“小鬼子果然不出钧座所料,先拜访了张汉卿,又拜访了杨虎城,就连董师长那里也去了,看來还要搞风搞雨呢。”
“先由着他折腾,这个富永顺太郎也算卖力,可惜不得其法,张汉卿身负国仇家恨,恨透了日本人,一心一意要与日本人决战,收复东北,杨虎城鼠首两端,为人圆滑,根本就不会为日本人火中取栗,恐怕他四处碰壁一番之后,肯定还会回來的。”
“难道钧座真就这样由着他折腾,万一,万一万一真的让他收买了什么人,出一点点状况,都是不必要的麻烦。”
吴孝良点点头,对警卫团长的话表示赞同,但还是坚持己见。
“能如此轻易就被收买的人,留在身边也是隐患,由着他去,看看咱们这些军政大员们,究竟有多少禁不住糖衣炮弹的攻击。”
“是,卑职这就下去安排。”
不过他刚要下去,却又被吴孝良招了回來。
“这事你安排别人去办,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警卫团长直觉吴孝良将要有大动作,激动的两眼放光,他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你连夜秘密带人去封锁潼关,断绝关内外交通通讯往來。”
“钧座要动手了。”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警卫团长匆匆而去,在这一连两天闭门谢客的时间里,吴孝良也沒闲着,而是指挥山东河南两地,将摸清的所有日资企业全部监控起來,只要指令下达两省之地便会同时进行收缴工作。
到那时就算富永顺太郎通过电报得知了消息,也悔之晚矣,且潼关早就被山东军封锁,他想要出去,除非背生双翅,富永顺太郎当然沒有双翅,等待他的只能是震惊,而且还有愤怒。
在当天凌晨一点种,命令下达,两省山东军同时行动,一场沒收日资的运动轰轰烈烈拉开了帷幕,而三秦大地此时还沉浸在黑夜的笼罩之中。
吴孝良之所以沒有将陕西纳入集体行动中來,是因为陕西的形势更为复杂,各方需要更长的时间來协调,原本吴孝良是打算将各方利益全部协调好了以后再动手,可富永顺太郎的到來却在客观上促使了他下定决心提前在河南、山东两省提前行动。
如果富永顺太郎得知了是自己的行动导致其名下资产以及日本国的各方资产被提前沒收,恐怕会被气得哇哇乱叫了。
天亮之后,还不到中午,富永顺太郎果然气冲冲的來拜访吴孝良,本來副官还要挡驾,不过吴孝良却让人放他进來,因为这个富永顺太郎的身上还有更多的剩余价值可以挖掘。
就在这两天的功夫里,富永顺太郎已经帮助吴孝良揪出了好几个山东军内部的不坚定分子。
“吴桑,你出尔反尔,为什么现在就沒收了我的全部财产,你不是说要考虑考虑,让我回去等结果吗,想不到却如此卑鄙,你不讲信用。”
吴孝良冷笑两声,指着富永顺太郎道:“讲信用,讲信用是对人,而不是对强盗。”
富永顺太郎显然是忍住了极大的火气,与吴孝良据理力争。
“还请吴桑明言,我日本国为帮助你们支那,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出钱出人出力,怎么就成了强盗。”
闻言之后,吴孝良放声大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们日本人强抢了我中国的东四省,后來又用武力占领了华北,现在还妄图征服全中国,这都不算强盗,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行为配得上强盗二字,亏得你口口声声说贵国是來帮助我中国的,你们就是如此帮助的吗,见过脸皮厚的,却沒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再口出狂言大放厥词,休怪本人不客气。”
“这,这,这你,你,你”
富永顺太郎被吴孝良噎的指指点点,结结巴巴,竟说不出半句话來,不是他不知道说什么,而是他从吴孝良的愤怒中嗅到了死亡的气息,结结巴巴只是在掩饰内心的恐惧,不想让自己胆怯的行为变的太难看而已。
指点了半天,富永顺太郎终于平静下來,脸色尴尬的想挤出点笑容來,却比哭还难看。
“吴,吴桑说哪里话,我国政府和军部的确做出了对贵国不当的行为,可,可我们这些商人的确是心怀着一个真诚的,帮助贵国的心意而來,况且我们这些商人也无法左右军部和政府,就算看不上他们做的事也是敢怒而不敢言,还希望吴桑不要将两者混为一谈。”
富永顺太郎绕來绕去,只是想让吴孝良同意以入股的方式,保住中原矿业株式会社在河南山东的资产,甚至还进一步做出了让步,答应以六四分成,分配股权,当然,吴孝良六,富永顺太郎四。
只是吴孝良还是坚定的一口回绝了富永顺太郎这个表面上看起來极具诱惑力的提议,一时间让能言善辩的富永顺太郎哑口无言,他从吴孝良极为坚定的态度里,感受到了深深的敌意。
富永顺太郎在心里叹了口气,在这一瞬间他甚至有写后悔,后悔不该亲自來陕西做说服吴孝良的工作,也许这次陕西之行,将成为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只是,他想不到这趟陕西之行不但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更是一条通往悲惨世界的不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