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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姨回头,语气有些紧张:“刚刚书房有硬物撞击的闷响,你也知道他们两个犟脾气”

她还没说完,季然已经跑了上去,推门就看见老爷子气得发抖站在书桌前,而叶非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捂着额头,有红色粘稠的液体蜿蜒出指间。

房间只亮着书桌上的一盏台灯,房间古朴,这下却有些昏暗的吓人。

叶非感觉到额头的温热,看着满手的鲜红,倒是吓懵了,只剩右眼的视线,看着季然走过来,蹲在自己面前:“走,我们先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去的,期间好像踢到了什么,后来才想起来那是爷爷气急之下扔过来烟灰缸。

然后就被抱起来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她想起自己站在妈妈自杀的浴室里,似乎也是这样,吓懵了,不哭也不闹,只有他走过来将她揽进怀里,说:“走,我们先出去。”

血一直流不止,最后还是去了医院,缝了三针。

她不想回去,结果在医生的诧异里硬是办了住院。

“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她抬头,看着在整理被子的季然,左眼上方的纱布还沁着些微的血,有些触目惊心。

他没说话,放下手机,就走了出去。

叶非按下一串数字。

突然的,没有任何理由的,只是想听听傅怿的声音。

当初选择在c市读大学,就是想远离家里的房子和这些一同见证了过去的人,现在只想用些什么与这一切无关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这个号码,早在许多天晚上反复翻那些短信时,记得清清楚楚。

很快,那边就接通:“喂,您好,请问哪位”

很公式化的礼貌问候,声音温和得疏离,却一瞬间让人想哭。

作者有话要说:哒哒哒

更啦\啦啦啦

、第20章 如果我爱你3

未拉紧的窗帘外刚好是一盏路灯,暖黄暖黄的,她却突然说不出话,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本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却无端被勾起了绵软的心思。

她捂着嘴忍住不哭,傅怿沉默了片刻,才问:“是不是”

他还没说完,叶非就猛地掐断了电话。

害怕听到自己的名字,更害怕听到别人的名字。

似乎有风,路灯被繁茂的树叶摇晃了几下,明灭间在玻璃上嵌上浓密的影子,叶非看了两秒,才低下头编辑短信:不好意思,打错了。

一整夜的浅眠,第二天五点多钟就醒了,头还有些疼。不是伤口疼,而是没睡好的涨痛。

再睡不着,就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天色变亮,直到张阿姨和季然八点钟的时候送饭过来。

“唉哟,还缝了针啊,这可不得留疤了”张阿姨听着季然和医生说话,赶紧放下手中盛粥的碗和勺子,过来检查她左眼上方的伤口,“女孩子家的,这可不好,医生能不能治好”

医生年纪有些大,看起来很和蔼,笑着说本来伤口就不大,好了就不太明显,如果要完全消除的话做个小手术就成了,如果不在乎恢复时间长短,也可以采用非手术治疗手段。

有些专业的术语也听不懂,张阿姨只听了可以修复就松了一口气,嘴中还是忍不住抱怨了爷爷几句。

叶非听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实在是自己昨晚说话有些过分了。

“如果只是因为被冠于叶姓,这么多年吃叶家的、用叶家的,被叶家养大,所以便要被束缚一生,被安排一生,完全不能有自己独立的人生与想法,那么那些东西以后我都可以不要。”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对唯一的亲人说出这么过分的话。

想着,头又是一阵闷痛。

她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怎么了还不舒服”季然已经结束了与医生的谈话,走了过来,“要不要检查一下有没有脑震荡”

叶非抬头好笑的看着他:“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你以为爷爷会舍得用多大的劲”

“医院的床硬的要命,怎么可能睡得好”张阿姨将盛好的粥递了过来,“赶紧趁热吃了,听医生的意思也不用住院,咱待会儿就回家。”

叶非嗯了一声,接过粥,再看季然:“我吃完就回去,你赶紧去公司吧,身为老板不以身作则,老是迟到,会上行下效的。”

她努力说的轻松,季然还是皱了皱眉:“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季先生,你不用担心了,”张阿姨插话,“老爷子估计自责死了,昨晚你们来医院了,他一直在书房坐着,都不去睡觉,我劝了几次他都不听,后来还是您半夜回去,知道非非没事才去睡觉,不过大概也没睡好。”

叶非吃进一口粥,甜糯的黑米粥却吃不出丝毫的滋味。

后来季然还是去了公司,似乎是秘书打电话说有什么重要的事。

她和张阿姨回去的时候,爷爷已经在院子里摆弄花草,看到她们便吩咐张阿姨出去买东西。八点多钟,太阳已经洒满,叶非走过去跟在爷爷后边,爷孙两个便散起步来。

“爷爷,对不起。”她弯下身将一盆月季花摆正。

还记得,爷爷是自从爸爸坐牢后,才有了种花种草的习惯。

“你没说错,是我强求了。”爷爷停下来看她,“把对你爸的期望完全强加在了你身上。”

叶非一时愣在那里,她设想过爷爷的各种反应,却独独没有想过是这样。

爷爷想了想,又说:“年轻人该有自己的想法,爷爷不该强求了你”

“爷爷”

她忽然有些无所适从,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发慌。

爷爷打断她:“如你所说,去过你自己独立的人生,以后我的一切与你无关,你都不要。”

爷爷说完径直进了屋里,叶非怔怔的站在那里,脑海里不断盘旋着爷爷刚刚的话,很想追过去,可是却移不开脚步。面前一片盛开的月见草,每年暑假都开的特别艳,还记得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每天上学前,都会在这里一起和爷爷浇灌。

这么多年了,爷爷一直把它们照顾的很好。

以后我的一切都与你无关,包括人吗

她在那里站了一个上午,直到张阿姨买东西回来。

中午饭的时候,才又看见爷爷,她还没说话,爷爷已经走到餐桌前:“摆一副碗筷就够了,她要回c市,来不及吃饭了。”

张阿姨啊了一声,抱怨着怎么这么早,又不停说着怎么不早说,她都没来得及准备点东西。

叶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爷爷已经开始吃饭,动作很慢,与平常无异。张阿姨想起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臂:“东西还没来及收拾吧,我去给你收拾,你赶紧吃几口。”

然后就是上楼梯的声音,很近,叶非却觉得听起来好远。

再到张阿姨下来,手里被塞进自己的背包,她才笑了笑,说了句谢谢,然后看向爷爷:“我先走了,不然赶不上飞机了。张阿姨好好照顾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