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随着步伐的走动,能清晰感受到背后抵着的柔软。他不动声色的把话题结束在这里,她确实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个小女孩了,无论年龄还是身体。
从医务室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浓烈的夕阳将房间照得明亮,她趴在沙发上被夕阳氤氲得似真似幻。他靠在窗户上,被背对的斜阳笼得眉目模糊。安静里她突然问:“其实你们没有在一起吧。”他愣了愣,她摆弄着手中的一只钱包,“才没有女人会大方到能够容忍自己的男朋友把别的女人的照片放在钱夹里,男人的钱夹里都只放最在乎的女人的照片”
他走过去,终于看清她一直摆弄着他的钱夹,那张照片是她文艺汇演时拍的,有些劣质的口红和腮红,被他用指腹一点点擦掉,还清晰记得柔软细腻的触感他沉默两秒:“一直忘了拿出来。”说着,已经拿过钱夹,利索的把照片取了出来,“这里确实只能放女朋友的照片,谢谢提醒,不然真的会很麻烦。”
她瞬间僵硬在那里,夕阳一寸寸沉了下去,房间里暗下来。顷刻的对峙,她仰着的头缓缓低下,眼睛里的光芒一寸寸熄灭。
半晌,她挣扎坐了起来,提着扭伤的脚,单脚一下一下的蹦着往外去,“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功课要复习,后天就要月考了。”
“嗯,好好复习,有什么需要就叫张姐。”
他站在沙发边,单手插在裤兜里,手心握着刚刚拿出来相片,适宜的温度,却起了一层汗。她蹦的很快,让人看得胆战心惊,他始终不敢过去扶住她,害怕一个心软就打乱所有。
窗外起了薄薄的风,风势渐大,将白纱帘扯得扑到他身上。手中的烟燃到尽头,烫到了手指,他这才稍许清醒过来。背后是空荡荡的房间,零散的摆着些毛绒玩偶,以前小姑娘在的时候,总是喜欢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赖着不走,带进来的东西也不愿意拿走。没想到现在倒成了聊以慰藉的纪念品。
季然走回到床边,把那两只配成对的阿狸摆好,相拥的姿势,据说么么哒的笑脸。记忆之中,小姑娘亲过他一次,在她高中毕业的晚会之后,之后呢之后就是彻底的放弃,用一千多公里的距离隔开他的视线,然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爱上了别人。
这或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他想。因为给了她太多伤痛,给了她太多伤害。所以即使后来再有机会,也始终没有办法去争取。
因为在她脸上再次看到了那些单纯干净的笑容,那些笑容因他而逝,又因别人而盛开,他做不到去摧毁。毕竟,曾经那样深切的想过,好好照顾这朵花,让她开出花儿来。所以宁愿不让她知道他也那样深爱她,宁愿承认和林怀在一起,宁愿说那些违心的话。
“即使没有你爷爷的压力,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将你推开。而且,那时候我对你也确实没有想太多,即使是有些意外的心思,也没有察觉”
“后来即使意识到了,却也总是想着再等等,等你大一些,等我站稳脚,等到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在那之前,刻意忽视你的难过、失望、伤心,却不知道终有一天这些伤害累积到一定程度让你彻底对我死心。”
“自始至终都是我处理的不恰当,太自以为是,所以造成现在的局面,该由我承担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