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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身有不便,先生里边请,请”忙不迭让道亦僧上得车来。

道亦僧笑道:“哪里那都是江湖上各家各派虚抬贫僧而已,哈哈,哈哈哎呀,这位小兄弟,看你气色变幻莫测,青气聚于额顶,怕是这个,伤得不轻呀。”

阿柯咳了几咳,勉强道:“有有劳先生了”

道亦僧还未开口,林芑云已抢着道:“阿柯,这位可是名列一百年来江湖神医之首的道名医道先生,治病的工夫天下无出其右者。你这点小伤小病,只怕他老人家还瞧不上眼。他老人家现下屈尊上来给你看,还不快谢恩”

阿柯忙道:“哦谢道老先生大恩哎哟”想拱拱手,不料牵动伤口,咧嘴一叫。

道亦僧笑道:“呵呵,小伙子太多礼了。不用客气,老夫为人极是随和,不管是小伤小病,还是重症恶疾,老夫都一视同仁的。躺下躺下,待老夫瞧瞧。”伸手过去,却从衣袖里抽出两个线来,将阿柯的手腕系住,另一头握在自己手里。

阿柯正自惊疑,林芑云“啊”的一声惊呼,道:“这莫非就是悬丝把脉只听说百年前有一位薛名医会得此术,这些年来早已失传,没料到大师竟还会这一招,今日小女子真是大开眼界了。”

道亦僧得意洋洋,赞道:“你这小女孩知道悬丝把脉,也不容易了。小伙子别紧张,待我运功透过丝线测你脉络,你可千万别用力。”

林芑云在一旁看着,只见道亦僧眯着眼,拿着丝线的手微微颤动,过了半天,忽然眉毛跳了三跳,跟着一皱,睁开眼来,道:“哦这个,小兄弟身受重伤,实在不宜我运功把脉试探,还是让我直接摸摸好了。”

说着解开丝线,用手摸到阿柯腕部,慢慢说道:“嗯哦,这个小兄弟,把你左手伸来我瞧瞧。”摸了一阵,道:“似乎是虚热过度哦小兄弟,麻烦你把眼睛睁大点我看看”阿柯努力睁大眼睛,让道亦僧瞧了半天,只听他口中喃喃道:“哦哎哟,从这脉相上来看,受伤之后火气攻心,这个嗯好厉害小兄弟,麻烦你把嘴张开来看看”

开头时还笑嘻嘻,到此时已是眉头紧皱,当下又在阿柯胸口摸来摸去,向下直摸到腰间,捏了两把,皱眉道:“没道理呀为何到了这里,却又由阴反阳了”当下一弯腰,竟屈尊把阿柯左右脚分别抬起来细细地又摸又看。阿柯只觉痛痒难忍,但林芑云既说对方是名医前辈,也不敢失礼,一张脸涨得通红。

道亦僧看了半天,终于住手,出神的翻着眼睛,自言自语道:“啊,真是奇怪的伤”手一松,阿柯右腿直摔了下来,疼得他叫出声来。

道亦僧想了半天,右手手指连曲,口中念道:“中府,天府中焦,这个承光这个这个奇怪。”

林芑云在一旁冷冷地道:“是不是天府、尺泽这一路脉相跳跃不定,三顺一逆”

道亦僧道:“啊正是。”

林芑云道:“那是不是中焦逆行,使手阳明经转阴,隐伏阴火”

道亦僧道:“嗯不错,不错”转过头来看着林芑云,脸色变得苍白。

林芑云道:“是不是手太阴逆而至阳,后溪、阳谷、小海虚阳上冲承光、搌竹阴气内敛,而郅玉枕、天拄有精血淤积,逆向丹田”

道亦僧额头已是见汗,道:“哦果然还有阳谷、小海”

林芑云道:“那只是阿柯伤后流血过多,身体虚弱,导致血气不旺。我料你观那一股倒逆之气,只到了颧鹘,是不是”

道亦僧一震,颤声道:“是”眼中惊疑不定。

林芑云伸过手去,拍拍阿柯的脚,阿柯大声惨叫,她也不管,向道亦僧道:“你是不是以为他手太阳走阴,手太阴、手少阴反正,在上身寻不到入本源,便想从足太阴、足太阳、足少阳入手错了错了,完全错了。这不是什么伤,根本是毒,你早看出来了,却没有把握,说也不敢说出来,当真好笑。我告诉你吧,这毒远比你想象得还要厉害,”

屈着手指,道,“少商是一路,少阳是一路,少冲是一路,支正络、外关络是一路,支正络、外关络是一路,飞扬络、丰隆络是一路,却都是独表一理,互不相若的毒。哈哈,哈哈,只怕这些毒,随便抽一只出来,也早毒死人了,这样混杂一气,居然没事,你说怪不怪你能看到这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道亦僧嘴唇哆嗦个不停,刚要开口说话,林芑云横他一眼,又道:“悬丝把脉乃最高明的功夫,把脉者要练到悬丝而知竹丝颤动的地步,才可与人试脉,况且需要全身无一力施于患者方可体察到脉络,哪有自己运功去使的根本是不懂装懂,南辕北辙”

道亦僧脸色要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脸上横肉不住抖动,过了半晌,终于颤声道:“你你早知我看不出来,却是故意来耍弄我,是不是”

林芑云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盯着道亦僧一双小眼,讶然道:“是啊。你这才明白么”

道亦僧脸涨得通红,声音越来越低,道:“那什么三大神医也是耍弄我胡乱杜撰的,是不是”

林芑云面不更色,看一眼同样被骗而面露羞愤之色的阿柯,绣眉一挑道:“正是。”

道亦僧几乎声带哭腔,说道:“我与你往日结仇”

林芑云道:“不曾。”

“近日有冤”

“没有。”

“亲戚朋友有怨”

“从未听说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