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林芑云一个不高兴,转身就走,那这眼福可享不到了。慕容荃铁青着一张脸,道:“不耽搁,姑娘请尽管在此歇息。”暗下决心,回去后非把那表态的门人挖眼割舌不可。
林芑云笑着谢了,自与那三人低声谈笑喝茶,一副全然置身事外的模样。司马南风道:“我们还是再来商量商量,到底由谁发问”
这一句开口,楼上又冷了场。大家心中明白,只要此刻乱说一句,得罪了哪路人马,以后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麻烦。但如此宝物眼看到手,谁也不愿就这么拱手与人,都在看,在猜,在揣摩,在犹豫,在等几个老大先开口说话。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连阿柯都等得不耐烦,搔首弄姿,一直给林芑云递眼色。但林芑云只顾喝茶谈天,要不就望着河水发呆,一眼也未看他。他心中焦急,终于忍不住怒道:“想好没有要给爷一个痛快也这么难要想问也行,把她放了,”一把拉过尹萱:“问什么我都说”
尹萱眼泪夺眶而出,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泣道:“不阿柯大哥,要死也死在一块”
林芑云眼往尹萱脸上飞快的扫了一眼,脸色微微发白,嘴唇哆嗦了一下,但仍不开口,低了眼继续喝茶。她喝了两口,只觉那茶水又冷又苦,想要放下,却又不愿,端在手里楞楞的发呆。
司马南风沉声道:“好只要你给我说出来,不论是这丫头还是你,我保证绝对安全。”
管驰樊在后面冷冷地道:“司马兄,你这话好像是在说,只要放了这姑娘,他就给你一个人说一般。”
司马南风怒道:“这丫头前后杀了我十几个兄弟,我三弟也死在这小子手里,难道不该听么”
管驰樊笑道:“这是你一帮之事,怎么拿来做公用既有这血海深仇,司马兄又何必勉为其难呢我们兄弟做主,不放这丫头如何”
司马南风道:“原来管兄是一个子儿不出,捡现成便宜的高手。兄弟倒是走眼了。”
慕容荃见他两人越说越上了火,便道:“两位冷静一点。当初大伙儿说好的,事完之前,都是一同行动的,怎么等了这么久,到最后这阵却忍不住了”
林芑云忽然咯咯一笑,忙伸手掩嘴,但满座的人都已听见。慕容荃变色道:“不知老夫说的哪句话那么好笑,竟能博林姑娘一笑”
林芑云谦然道:“慕容教主莫怪,只是小女子听了一阵,有些不太清楚了。诸位是要找这小子问一件事呢,还是问人这事是可以分享的呢,还是只能一个人用的管少侠,不知可否为小女子一解疑惑”
她一双亮得让人不敢逼视的眼睛有意无意地在管驰樊脸上一晃,管驰樊的脸骤然通红,忙道:“是,姑娘有问,在、在下自然是知无不言的嗯,这个,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嘿嘿,只是,当然只能一个人使才行。”慕容荃与司马南风向他猛使眼色,要他闭嘴,他却视若无睹。
林芑云笑道:“谢谢你。这倒让小女子不明白了。既然这人已是到了手,该做的就只剩下问了,怎么在慕容教主口里,还未到最后什么是最后呢难道要大家伙一道去拿到了手再分么当然,铁鹰教高手如云,教徒众多,像我们这样的小帮小派,自然是无法猜得透慕容教主的想法。”说完低头喝茶。
她说的声音不大,又是温言软语,但最后一句“高手如云,教徒众多”却如雷霆般滚过一众小帮派人的心中。慕容荃勃然变色,怒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缩在袖子内的右手暗地里一抖,功力已提至八成。
林芑云身旁的王杰与单信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双手仍是负在背后,但慕容荃却隐然感到两种若有若无的劲气已围绕在林芑云周围,对岸楼中更是隐含杀气。他怒哼一声,道:“林姑娘,这是我们内部的事,你一个外人,最好还是回避一下的好这小子的命,明日我必亲自送上门来。”
林芑云不忍地瞧向管驰樊,道:“管少侠,哎,小女子不知轻重,惹惹人讨厌,也无脸在此待下去了。咱们有缘再见罢。”便作欲起身离去状。
管驰樊大声吼道:“什么叫惹人讨厌若不是林姑娘慧眼,洞悉某些人的奸计,我们都还蒙在鼓里姓慕容的,早瞧你不顺眼了,你是不是早就打算仗着人多势众,想要独吞秘密林姑娘说得对,人都到手了,还怎么才算最后我们现在就要讲好”
这一彻底摊牌的宣言出口,楼上数十人顿时齐声吆喝赞成,纷纷叫道:“现在就分现在就分”司马南风、苦真和尚等人亦是不言,都拿眼瞪着慕容荃。
慕容荃手下虽拼命辩解,但此刻原先投靠的小帮派也都跟着起哄谁知道混乱之中自己有没有运气搞到手“铁鹰教”反顿成弱势。慕容荃一张老脸又青又白,终于大声道:“讲清楚就讲清楚大家要怎么分,说啊”
沙老大阴恻恻地道:“就那么大一块牌子,就那么一个愿望,怎么分难道将铜鉴剁碎了,一人一块,求人家斩只手或是救只脚么”
管驰樊得美人高看,受宠若惊,只觉此刻正是大好男儿建功立业之千载良机,意气风发地道:“不错还是刚才林姑娘的提议,咱们一家出一人比试,谁赢了归谁,想要凭着人多耍横的,大伙儿就一起对付,如何”
四周的顿时乱吼起来:
“比武比武”
“谁赢归谁,最是公平”
“大家都是刀口上舔血的,难道还怕了不成”
“比武招亲,比武招亲”
“喂,你喊错了”
“”
一阵混乱中,慕容荃死死盯了管驰樊一眼,又看看司马南风、苦真和尚等人,见各自都在暗地里加劲。他明白此刻道上还不知有多少江湖高手正往这边赶来,若拖得久了更加不利。当下冷笑一声,淡淡地道:“比就比。”他看着管驰樊,心道:“比武就比武。待会儿老子打得你这小娘皮到江里喂王八”
自从得知“霸刀”段念现身,阴阳铜鉴重出江湖的消息后,张启老头不顾痔疮刚愈,跳出被窝,一路鸭行赶来,到了利州才发现早已好手云集,都在打这铜鉴的主意,自己一把老骨头,能拼命撑到这里已经是奇迹了,要争那是说什么也不可能了。他本来只存了能看上一眼也好的心思留了下来,此刻见众人内讧,心中一动,觉得未尝不是自己的机会,便热心地跳出来,打个哈哈道:“诸位听老夫一言老夫年事已高,咳咳”捶胸顿足的咳了下:“早已是绝了得这阴阳铜鉴的心了。今日若是诸位还看得起我,就由老夫来做公判如何赢了的人自去询问铜鉴的下落,能让老夫在死前看一眼,老夫就感念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