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进度快了许多,每天告知于我的佛理是往常的两三倍,像是怕时间不够用似的,昨天更是一口气给我讲了他对三本经书的领悟,告别之时,还叮嘱我不要过于执著于对每一句佛经真义的阐述,只要佛在心中,念经的同时自然便能领会佛祖所想。”志远回答我说。
“几日前,大师与我定下这每日之约时,我就从他的语气与神态中看出了些眉目,当时我就怕当他把所有秘密都告知于我后,便会离开我们,没成想真的成了事实。大师曾说,放下与舍弃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他这一生,经历了许多的磨难,没能与至爱之人厮守,他说过,他也会有执念,而到了如今,我想,他是真的放下了,了因说得对,大师是高僧,他坐化之时,神色安祥,他一定是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我们应当祝福他。”说完这话,我双手合十,向着禅台拜了一拜,当我起身的瞬间,我仿佛看到吴兵端坐于禅台之上,正微笑着看着我。
拜完之后,我撕开了手中的信封,拿出里面的一张信纸,上面写有八个字,灵衣玉佩,生死相依。
我知道,这是大师对我的叮嘱,让我与苏溪在今后的日子里,互相支持,生死与共,完成他们当年未完之事,终止这场无止境的重复。这句话似乎也向我们解释了他突然离世的原因,前几天的一次见面,大师曾叹息道卿离已经离去多日,苏婆为玉佩,大师为灵衣,大师的羽化,正是印证了这句生死相依。
同时,我也想起了昨日从文殊院回医院的路上,我一直觉得有件事忘了问大师,也是这句话,我是想问作为灵衣传人的大师为何没有随着苏婆的离去而出事。如今,大师却是以身向我作了回答。
志远也拆开了他的信封,上面同样书有八个大字,一入佛门,四海为家。
“这是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志远。
“师父曾说过,我若踏入佛门,需要云游天下,阅遍四方佛法,历尽人间疾苦,方能得悟大道,他还说我身负一定劫,唯有长期在外才能化解,他这八个字是再次提醒我谨记此事。”
吴兵坐化之日所留之物,均是对我们二人的叮咛,这份深情厚意我们唯有来生再报了。
我们一直等到吴兵大师的骨灰被送回来,再次向他参拜之后,才离开了文殊院。当我们向了因告别时,他诚挚地说:“文殊院永远为二位敞开院门。”
回去的车上,志远向我解释了他与吴兵的师徒之谊。记得那次拐子带我和刘劲到文殊院找吴兵,恰逢其在大堂之上开诵经会,诵经会完了之后,我碰到了志远,其实在那一天,志远便与吴兵认识了。志远比我们去得早,吴兵到大堂准备开诵经会之时,与他偶然撞了一下,他连忙向吴兵道歉,吴兵却是看着他有些发愣,随后竟把他叫到一旁的厢房之内,问了他的生辰八字,又问了他几句关于佛学之事。在那之前,志远根本没有接触过佛学,可回答的话却让吴兵眼前一亮,便让志远第二日到后院禅房找他。
志远被吴兵的几个问题问得对佛学产生了兴趣,之后又听了一场诵经会,内心有了极大的变化,第二日一早便去了文殊院,与吴兵畅聊了一上午,在院里用了斋饭之后又继续谈论,那天下午临走之前,志远便在禅房之内完成了拜师仪式,成为了吴兵唯一的弟子。只是,吴兵叮嘱过他,他们师徒的身份不能向外人告知,所以志远就一直隐瞒着,直到今天看到吴兵的法体,志远一时情绪失控,这才喊出了“师父”二字。
拜师之后,志远只要有时间都会到文殊院找吴兵修习佛法,吴兵也尽心教授于他。在这期间,吴兵尤为注意不让我得知他与志远的关系,只让志远潜心修习佛法。
“大师有没有说为什么”我疑惑地问。
“没有。”志远笑着说。
志远的笑很是纯真,我没想到他又骗了我一次,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带给了我不可磨灭的记忆。
回到医院时,苏溪告诉我,刘劲今天的状况很好,清醒的时间比往日多了两个多小时,我看着病床旁边的米嘉,知道是她的功劳。
“你在医院呆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走过去,轻声对她说着。
“恩,我知道。今天苏溪妹妹又帮我驱了一次蛊虫,我感觉好多了,明天你们还去文殊院吗,我想再去向大师道谢,要不是他之前及时给了我那符纸,只怕我体内的迷魂蛊会让我身体吃不消的。”
“大师,他”米嘉突然提起大师,我一时不知如何说这事。
“学长,大师怎么了”苏溪听着我的话,一脸忧色地问。
最终,是由志远把大师圆寂之事讲出来的,这一次,志远的情绪要淡然多了,苏溪与米嘉听后却是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第230章见面
两个女孩子都受过大师的恩泽,我们劝了好一阵子,她们的情绪才有所缓和。
“能够坐化,说明大师已功德圆满。你们几人都不必太过悲伤。”一直没说话的南磊劝说道。
听了他这话,我想起上午我们临走前,他让我们好好陪陪大师,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此事这时我对昨日他与大师在禅房中所说就更加好奇了。
这时米嘉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拐子下班后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挂了电话,米嘉说她要回家了,我起身送她。往医院外走时,之前我们都没有说话。快到门口时,她喃喃地说道:“我爸好像知道了妈妈的事。”
“啊,什么事啊”我有些疑惑地问。
“就是我之前给你说的,我有一晚回家,进了卧室后,听到外面有人开门出去,后来我逼问妈妈,她才做了傻事”
她这么一提,我才知道她指的是这件事。我惊讶地问:“拐子哥有问你吗”
“上次来医院,我不是给你说过么。我爸最近一段时间都心事重重的,我本以为是他工作上的事,可他昨晚喝了些酒,问了我一件事,他问我从小到大,有没有发现妈妈一些奇怪的地方,或者说,有没有在家里碰见过奇怪的人。”
米嘉第一次来看刘劲时,的确给我提过拐子的异常,我还说帮着她问问杨浩,看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事。结果后来忙于处理杨浩家里的事,我便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拐子的异样根本与工作无关,我赶紧问:“你怎么回答的呢”
“我没敢把妈妈的事告诉他。我想着妈妈都离开了,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好在后来我爸也就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