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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是他马顺的恩主啊。厂卫任免,内阁和六部绝对是无权干涉的,因为厂卫本身就是监督外朝大臣的,如果内阁和六部有权力来任免的话,这样权力制衡都成立不了啊那皇帝还能指望厂卫监督外臣

若是徐主事,便是丁一点明了这是皇帝给的玉带,人家要是硬骨头,照样不理,怎么着别说御赐之物,就是皇帝,于谦和李贤这些大臣,不是一样当面照着还是狂喷么还会在意这条玉带是皇帝给的啊还指望于谦和李贤,看见这玉带,识得是御赐之物就立刻推金山倒玉柱拜下去么那是做梦吧

于是这里就出现一个问题,文官这等外朝大臣可以讲究风骨;但秦授这种锦衣卫呢本就是皇帝家奴,难道还有不奴颜婢膝的家奴这是要奴大欺主么

要不秦授为何这般害怕呢

“这算是大不敬么”丁一仍然是那面瘫式的微笑,但此刻看在秦授眼里,却是如同妖魔的面容一样可怕,“还是欲效高澄、高洋”丁一被学霸折磨,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罗织罪名上就比先前大有进步。高澄就是东魏的权臣,孝静帝马骑得快了,他就要骂;孝静帝不吃酒,他当场就打,还骂“朕,朕,狗脚朕”高洋是高澄弟弟,更狠,直接把孝静帝和其儿子都弄死了。

丁一的意思很明白:只是冒犯帝室尊严还是因为想谋反而对皇帝不尊重呢

不得不再提起文官了:事实上,除了两度亡国时期不提,华夏史上有载的,因为大不敬被处死的,真的少之又少,历史上终明一代,文官没有因此而真是坐斩的。不单魏征喷皇帝,就是白居易也写诗喷,这可不是关起门来骂,做到刺史的李商隐一样写诗喷,于谦喷,李贤也喷,过多些年,历史上还出来个专业喷皇帝的海瑞海刚峰,能有什么事

但对于内廷官来说,却就不同了。

马顺历史上也是朝堂被百官殴死的,死就死了;王振的侄子王山,也是内廷官,凌迟就凌迟了。这还罢了,至少还算有名有姓,永乐帝每杀宫人,所谓“亲临剐之”,不知道杀了多少,内廷官,所有的权力根源就是来自皇帝,坐龙椅上那位不待见了,就玩完。

“丁容城,某与你无怨无仇,何故构陷于我”趴在地上的秦授,咬牙切齿地冲着丁一问道,他想不明白啊。也许卢忠授意他来为难,真是的那位的意思,但丁一把这套说辞抛出去,秦授很清楚,非但那位不会保他,连顶头上司卢忠也不会站出来的。

丁一并没有解答秦授的疑问,只是笑道:“你说丁某构陷于你如此说来,你是觉得这玉带算不上御赐之物,当不得你这皇帝鹰犬的礼了”

徐主事在边上不知道是有感而发,还是为了附和丁某人以防火烧到自己身上,竟在此时接了一句:“汝安敢议大位更迭”

秦授一听,在地上猛然爬了起来,怒指着徐主事骂道:“你、你、你”半天气得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本是小事,硬被栽成大不敬,然后又问是不是要谋反再接着直接由他自己问的一句“何故构陷于我”,再推出他讽刺景帝得位不正,这皇帝是假的,所以玉带算不得御赐之物,紧接着徐主事又再进行定性,质问他怎么敢议论皇位的更迭

两个文官集团的人,就这么生生逼害他这个锦衣卫千户。

“竖子敢尔”丁一拍案呼道。

徐主事真是个捧角,立时也拍案而起:“当诛”

“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丁一指着那八个方才被击倒的锦衣卫,笑道,“尔等是与其同谋么否则何不手刃此僚,以证清白”说话之间王越已抢上前去,将那秦授四肢卸脱了节,扔到那八个躺在地上的锦衣卫之中。

那八人本就是溜须拍马之辈,这等人,心思最是活络,听着就知道丁一的意思:要不你们做了秦授以证清白,要不你们就是同谋跟他一起死吧

要知道这罪名可不止杀头,特别是内廷官,夷族几乎是没什么异议的事情。

这八人哪里敢赌纷纷挣扎着拔出绣春刀,爬了过去挥刀而下,可怜秦授来不及分辨一声,便被斩得血肉迷糊惨叫起来。这第一刀斩下去,便停不下来,再也没有回头路,七八把刀就这么轮番斫下去,秦授立时就断了气息。

“与诸义士疗伤吧。”丁一对王越这么吩咐道,却对徐主事说道,“这折子还请徐兄来上,若有必要,学生便也署名就是。”

徐主事心中对丁一的惧怕,却是愈加深刻,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丁一却又教那包裹了伤口的八个锦衣卫过来,要他们也写了折子,八人一同具名,随着徐主事的奏折,一同派人快马兼程向京师去递。

“容城先生,这事,会不会太儿戏了”徐主事等得那八个锦衣卫退下,禁不住低声向丁一问道,“这实在牵强我等这般做唉先生不若修信与大司马,请”他刚才在丁一裹胁之下,写了奏折,现时却是开始后怕了。

丁一笑着摇了摇头,不在于多儿戏,而是在于:态度,态度决定一切。

第十四章江山万里烟四

很多事情是瞒不住的,无法如何天衣无缝都好。例如丁一在容城把堂堂天子亲军锦衣卫千户弄死的事实。当然可以推说是那八个锦衣卫动的手,丁一从不曾加一指于秦授身上。可是往往到了一定的层面上,这种细节会被省略掉,。

例如听着卢忠汇报的景帝,对他来说,这件事归根结底就是这么一句话:“看来如晋倒无二心。”似乎一位锦衣卫千户的性命,便只值得这八个字,或者说,秦授的性命能换来这八个字仿佛还蛮划算也似的。

不过随即景帝的嘴角便轻轻地挑动了一下,如果能捕捉到这个细节,也许会让人感觉到,景帝对于丁一的评语,并不见得就是心中所想的一般。伴君如伴虎,不外如是了。但他没有说下去,而是对卢忠吩咐道:“这事是你做得差了。”

“爷爷圣明”卢忠待在边上,低着脑袋应着,全无一丝怨气。锦衣卫本来就是替皇帝干脏活的,他能有什么想法若是不用干脏活背黑锅,皇帝养着骄横的厂卫来给自己添堵么

景帝笑了起来,他脸部线条看上去要比英宗更为硬朗一些,这笑容便也显得多出几分敢于决断的刚毅:“办好它。去吧。”至于秦授,景帝从头到底都没有提起,卢忠便也没有问起,只是应了一声,跪下冲着景帝磕了头,倒退着出了宫殿的门。

看着卢忠出了去,景帝静静坐了半晌,站起身来轻声道:“去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