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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募钱办学的根源之一。

先前丁一给于谦的感觉,就是爱钱,现在发现丁一其实也不爱钱,赚来的钱都是用去办学了这厮到底想干什么培植一大堆门生出来么或丁一办的是以科举为目的的书院,这倒也说得过去,问题是他办这种书院,于谦看得很清楚,千百人里,只怕不一定能有人中举的。因才施材有哪么好弄读书不是件简单的事,极用心地做三年木工,手艺就看得过去了,极用心读三年书,也不过是能写写家书,凑上几句合平仄的诗就不错了。

真是为寒门子弟着想若是于谦和商辂一样,去听过丁一讲的课,大约马上就会明白丁一的意图了。而也许丁一根本就出不了关但所幸没有去听过丁一的课,于谦并不清楚,丁一是在培养一批与这个时代完全不同的人,完全不同的信仰。

但于谦是有大才的人,这点谁也不容否认,所以他提出了一个丁一无法拒绝的方法,替丁某人找钱。要办学好事当先生的出面帮筹款子。但有了资金源,于谦认为,也就对于书院有了掌控权,至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若丁一真的这么完美,那便是好事;若丁某人有所动作,那也跳不出于大司马的手掌心。

于谦沉着脸,拿起一份刚才叫丁一看的折子,看着丁一夹着折子里的纸上,所草拟的应对意见,于谦却不禁又点了点头,毕竟有着领先这时代千百年的知识,信息爆炸年代里,什么事情没听说过

若是户部、吏部、礼部这三处,丁一那些见识,大约是无能济事的。户部要怎么弄银子,怎么调拔,丁一哪里能懂凑上百十个丁一,不见得有一个柳依依好使;吏部里官场辄压怎么调和,怎么领会上意安排位置,他要有这本事,也不至于总混在一线了,这方面万安和刘吉都强他一万倍;至于礼部,他去了又能如何按着丁某人的性子,大约涉及外交的,除了安排暗杀就是喊“虽远必诛”吧要不就学着“抗议、严重抗议”,“谴责、强烈谴责”

但工部、刑部、兵部,却就不同。

特别是兵部这边,本来就有行伍经历,加上喜欢研究古代战例,又看了千百年后各大国有事发生的应对手段,丁一提起笔来,真不是乱来,操练团营的措施也好,边关事务应对也好,各地叛乱也好,该怎么处置,丁一写在纸上的意见,绝对是条条有道的。

于谦看了六七份,不禁脱口说道:“难得,能上马击胡,亦能下马治国,更兼赤子之心,若言衣钵,舍彼竟谁”因为丁一不是一味喊打喊杀,而是针对相应的情况,给予不同的应对,例如一些小规模的民乱,丁一还提出几种相应的解决办法等等。

“希望,你真的是赤子之心吧”于谦低声地自语,他是自视很高的人,难得有一个被他看得起的丁一,又真的这么有本事,他其实也希望丁一不要闹腾出太多事,好好地进入仕途,师生联手教这大明中兴当然,一切必须掌握在于大司马的手里。

出得了兵部的丁某人,并不知道于谦在公事房里,已将他视为自己的衣钵传人,只是灰头土脸地赶紧往家里赶去,免得那一伙伙的跟屁虫,搞得他走在街上,跟瘟神一样。他特别怀念在南京时节,出了书院,那些在长廊下的小摊贩,每日和他打招呼的氛围。

不过幸好他没有说出来,要不然必定招来王越和杜子腾的白眼:是啊,很舒服,然后您就被人带到沟里去,喂了夹竹桃,半夜赤身跑到山洞里。温泉泡得很爽对么

第八十章闲游独木桥十八

此时的秋闱不同于唐代选举“每岁仲冬,州、县、馆、监举其成者送之尚书省”。乡试放榜很快,所谓桂榜,就是放榜的时候正是桂花飘香之际。但是在放榜之前,丁一就离开京师了,因为南京和容城两处书院,被圈点到的弟子,都由教习带到了京师,运粮车马也已准备停当,所以丁一便率着八百学生,带着杜子腾与王越,领了二十八亲卫,押着粮车往古北口出发了。

对于丁一的出行,是有许多人感觉到惊奇和疑惑的,因为十年寒窗,若能中举,也就算有了回报了,举人已经可以任官了,在这个年代。至于进士,一榜才取几人而且应该说,乡试的厮杀要比会试更惨烈。

因为乡试的录取名额,洪武年广东、广西都只不过二十五人的名额;到了这景泰年间,大约就是北直隶、南直隶各一百三十五,其他诸如文风盛的江西、浙江之地,就九十人上下,福建、湖广、广东、河南也就八十到九十不定,山东、四川、陕西、山西就更少些六十到七十五不等,硕大广西不过五十五人的定额,而云南更是只有三十。

要知道此时贵州还包含在云南里面,这么大的一片地方,不过区区三十个人能中举,三年考一次,也就是两省之地平均每年各五人。

中举,就是天之骄子,这可不是后世大学生所谓的天之骄子的概念。

按着这么算,范进中举发颠,其实也很好理解,想想一省高考只取前五名,就算江西、浙江,也不过取前三十名。

但丁一丝毫不关心自己会不会被录中。容城和南京的学生一来,当天就启程了。

北直隶的士林之中,都不禁赞叹丁容城当真虚怀若谷,视功名如粪名。而王直更是感叹自己没看错丁一:“世间唯丁如晋当得起正人二字,为全志而辞官,为静边不看榜。”倒是于谦始终没有出声,反而吩咐被称为于谦妾的项文曜,让他在士林之中,把声音梳理一下,不要太过。

不是所有骑着白马的都是王子。这话于谦可能不知道,但至少不是所有好话,都是发自内心的赞美。说丁一不求官,不求名,是什么居心是要影射丁一所求者大么再就是于谦对于王直是很看不起的。历史上记载他甚至还问过李贤,大概是说王直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还不乞骸骨

也就是到了这年纪还不申请退休太过于眷恋权位了吧

可能因为不对眼的关系。于谦反正就能从王直的话,读出满满的恶意。

看守南宫的王骥听着,冷笑起来对着身边来看他的曹吉祥说道:“丁容城看来也是自身难保啊你与武清伯还寄望丁某人能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唉”王骥虽已七十,但端起杯来,仍然是杯到酒干,用力地将杯子顿在桌上。把须摇头道,“只望丁某人他日莫要将你我牵出,便是万幸,当时收了你等传书。老夫也是迷了痰,这等人,原便不该去招惹他啊”

曹吉祥还想说什么,王骥望着他连连冷笑,这朝堂里的事,有什么是王骥看不清的他会沦落到被削职来南宫看守,说穿了,换皇帝这事件,前朝有过,皇帝被俘的事,也有过,但被俘之后又回来的,真是极小概率事件,这世上除了丁一,谁敢说能看穿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