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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甲的躯干部或是还能挡住,无甲的四肢就没有任何疑义飞溅起血花

丁一冲着要起身的杜子腾压下了手,示意他不要动,慈不掌兵与爱兵如子,是不能混为一谈的,在战阵之上,绝对不能因为可怜某些士兵,而免去他们的作战任务,那只会让整支部队陷入恶性循环之中。

否则的话,明末那些战将身边的家丁怎么来的不就这样么,看着顶不住,领了亲卫上去替下来,结果就是亲卫的待遇不得不一再提高;而普通军兵感觉抵挡过一轮也就够意思,等着战将带着家丁上去搏杀了,若是家丁败了,那就大家都没盼头,家丁都败了还怎么整跑吧

丁一可不打算弄出一支这样的部队,若是这样,雷霆书院马上就该关门,所花耗的人力物力财力,全都是无意义的。他对身边王越说道:“吹号,开始攻击。”王越愣住了,这些孩子被打连盾牌都扛不住,中箭的这一小会怕就是二三十人伤了,还攻击

“执行。”丁一见他愣着,眼神一冷,挤出两个字来。王越被丁一瞪了一眼,吓得哆嗦了一下,连忙按着丁一的吩咐吹起手中的喇叭。这不是丁一苟刻,就是千百年后,也只能讲究战前民主,开战之前,有什么意见可以提,但一开战了,身为一个纪律团体,便只能严格地去执行命令了,不论是否认同。

“三连第一排三连第一排”丁君玥略显单薄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再一次对于号声,第一个做出了反应,她的排长已经中箭倒下,那位几乎在所有训练、学习、搏击科目中成绩都极好的少年,在第二轮箭雨到来时,就完全崩溃尖叫着扔下盾牌起身奔跑,而有八个同学,下意识地跟随着他,结果他们都被箭雨钉倒在地上,丁君玥和另外两个同伴,扛着三面大盾挪过去,排长和其他五个人,都已经没有拖回来的价值,他们死了,就这么简单。

在搏击课里经常以一敌五的排长,以十四岁的年纪,能和那些教官对阵,甚至状态好还能拖过几回合,要知道那些教官都是上了沙场活下来的角色:或者是一启始就跟随着丁一的那些大力士出身的军户、或者是文胖子那些原本在厂卫里,后来王振塌台跑去当选锋硬探,多次侦察敌情和敌骑对阵能活着回来的人物。

丁君玥对排长是有那么点想法的,他很强,训练时的战术课,指挥若定,算术也很好,也很得那些文化课的举人先生喜爱可惜,排长的本事,一点也没用出来,就这么死了。而她来不及为他掉下一滴泪。

敌人的箭雨根本就没有留给她悲伤的时间,而她知道这么扛下去,就算是成年人也一定会扛不住的。攻击的号声响,她要活下,还有那些一起在胸墙后发抖的同学,她根本就没有空去看排长的尸体上,是不是又多了几枝箭。

在叮叮当当的羽箭敲击盾牌声响里,在“嗖嗖”的破空声里,在身边同伴的哭泣里,她所能做的,就是用她单薄的声音撕音裂腑地喊叫:“三连第一排三连第一排值星班长接管指挥权各班报数四班报数一报数啊”她吼叫着,踹了身边那缩在胸墙哭泣的同伴一脚。

这一脚,把那同学踹出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反应道:“二”然后他回来,开始抽泣着伸手撑起自己的盾牌,挪出同学的盾牌下方,在胸墙后握起已装好第一次弹药的前装滑膛枪。

是的,这种情况他们并不是没有训练过。

第八十一章爪牙已初成四

不论是吉达还是文胖子,在野战科目的训练里,都让他们做过各种条件下的战场适应训练。

但训练,永远替代不了实战。

如果不是丁君玥这一脚,也许他永远只是一个上不了阵的懦夫。

就是这一脚,才把他踹回来,那个接受了近乎两年严格操典训练的人。

“一班应到十二人,实在七人,三人负伤,两人无应答”这是三连第一排的一班长在向向接管指挥权的丁君玥大声呼喊着汇报,而接是其他班也开始吼叫着在箭雨里报数,“三班应到十二人,实在九人,三人阵亡,包括正副班长在内,我是慕仲秋”、“二班应到十二人,实在四人,三人负伤,五人阵亡”这就是刚才跟着排长跑出去那些人所在的二班,余下四人没有溃散,只不过因为他们呆在四班的边上,而丁君玥所在的这个班,是唯一保持着无损的队伍,这让四班残余的人员感觉到了有所依靠。

丁君玥只觉着撑起大盾的左手已经开始发酸,不过她实在没有时间去考虑,不知不觉,胸墙后方的三连第一排,所有的幸存者已经在等待着她,来发布命令,来拯救他们自己,来担负这一份责任。

“一班、三班向我靠拢,盾”丁君玥的嗓子已经沙哑,但她停不下来,没有什么能阻挡她,不论是箭雨还是那些在黑暗里如同连绵不绝涌出的敌人,看着那十五个扛着盾牌的身影,从两边向着自己侧身低姿匍匐而来,丁君玥的心才略为安定了一些,是的,她和他们都练习过。如何应对这样的战场情况,只要稳定下来,只要冷静,“四班都有了,跪姿持枪预备”

尽管三班和一班的人把扛起盾牌遮罩着正前方,而自己身上也穿着一样成型的鸡胸甲,只要不是转身跑出去被面中四肢,然后跟那些倒霉收一样,被羽箭命中面门和四肢,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这只是理论上的概念。

在如雨的箭羽上。什么理论性的概念,都不能人带来丝毫的安全。

所幸,他们训练有素。

特别是丁君玥放下盾牌,把自己的安全,交给了一班和三玉和的同学之后。四班的学生们,在不知所措的此时。下意识地完成了平时重复了千百遍的动作。那就是听从口令,服从命令,做动作。

十二把步枪从胸墙边缘的盾牌间隙里静静地探出,丁君玥并没用那把她配属的步枪,而是操起了一个负伤学子的步枪还有他挂着子弹盒和火药袋的皮带,草原的骑兵的奔射仍在继续。他们听见了营地里的惨叫和呻吟,以及哭泣,这对他们来说很好,跟以前所攻击的明军没什么区别。紧接下来就是让连绵的箭雨让这些明人失去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陷入崩溃散逃,然后草原的男儿就可以收到弓箭,拔刀冲锋,以至于一切平息收获战利品,如果不出所料,到时候赤军那颜会和七受挞那颜因为战利品分配的问题,吵上一通,和以前一样,是的,大家都是干熟了这活计的。

“放”丁君玥下达了动令,十二根枪管就喷出来焰火,还有大量黑火药燃烧引起的浓烟,瞬间便有三四匹马惨嘶着倒下,滑膛枪的准头不好是一个不能否认的事实,但面对这么密集的奔射,又是有依托的五十步左右齐射,除非故意把枪口朝天,否则以这些受过近二年训练的学生来讲,不命中比命中还要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