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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5(1 / 2)

疯魔,他的痞气。他的散漫之中,便多了一缕庄飞的刚毅。

相比之于肥球,朱永要振奋激昂得多。他领着那些新军还有民壮。正漫山遍野地追击着对方溃散的骑兵。他父亲就是边镇大帅,他如今就有着抚宁伯的爵位,他早就看习惯了生死,打仗。死人是很正常的。边镇上,每战皆是如此。

重要的是,自己活着,自己战胜。

将种,始终比之于普通人,还是有着许多不同的,不是一同成为了丁一的弟子,便无区别。朱永对着身边的新军吼叫着:“快点保持队形要不要把那些教官喊上来押阵啊他们还有百来人能站着。要不要啊”

那些比起新军们还至少小了三岁左右的教官,他们刚才抵挡于前的身影。是这些新军之中,血性汉子抹不去的耻辱自己,被一群十四五岁的教官保护着,真真实实的,那些先前自己不以为然的少年,用他们的死,来让自己活着。

听着朱永的话,他们咬着牙加快了步伐,摔倒了,便籍着同伴拉扯,爬将起继续前进。

朱永看着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又拖后了几步,对着那些怀集的民壮吼叫着:“真他娘的爽,就有那么些外地佬,来替怀集人抛头颅、洒热血地去死,用他们的命,来换怀集人的平安,很爽吧怀集的男人,就他娘的扛个枪凑个热闹好了你们他妈的脸红不这些甘愿为了怀集去战死的傻子,就他妈的死余前头那几百人了你们接着缩他们要死光了,你们就当狗,给侯大苟的手下舔脚,把自家的女人送给他们玩弄,孬种”

“俺们不是孬种”那些民壮里许多人不甘心受污辱,大声地吼叫了起来。

朱永冷笑着抽刀指向前方:“那跑起来啊他娘的,嘴上的大侠谁不会做现在还不是要你们阵列于前,追击溃兵啊二傻子都会的事,这要是在边镇,正是捞战功抢人头好时机,哪个当兵吃粮的,不一窝蜂往前涌你们象个娘们一样,稀稀拉拉拖着几里路长,不是孬种是什么”

那些民壮扛着长枪,拼命向前,至少有七成人终于也跟上了前头那些新军的步子。

事实上,这真是二傻子也能做的事扯吧,两条腿的步卒追六条腿的骑军,对方又是一心逃命,哪里是什么易事只有一个法子,就是凭仗着人的意志,生生把马拖垮,毕竟侯大苟手下,还没奢侈得和鞑子一样,一人数马。

朱永没有骑马,他也在咬牙赶路,他的脚上也是一样火辣辣地痛,他也心痛那些倒下的学生。但将种出身的他却知道,如果放弃追击,那才是对那些倒下的兄弟最大的不敬不单将教那些敌军逃出生天,而且对方如果训练有素的话,还可以在撤出沙场脱离接触之后,整队重来。

这个时候,他无法跟肥球一样抚尸痛哭,他不想让那些倒下的学生,白白地死去。

朱永用他的方式,悼念着那些英魂。

不是眼泪,是敌人的血。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杜子腾的战局上,却就没有肥球这么多起伏曲折,可以说,是极为无趣和平淡。他率军追上了侯五领着准备去奇袭县城的五千步卒,然后杜子腾用二千人,以连为单位展开齐射,基本形成三秒一百多发子弹的不间断射击。

这种射击只持续了三分钟,也就是每人平均发射了三次,在战场区域投放了六千发铅弹之后,侯五的五千步卒就达到了五百人左右的伤亡,并且杜子腾这边,似乎永不间断的射击每枝步枪每分钟一发的射击频率,连枪管过热的问题都不会出现这种无形的精神压力,很快就让义军五千步卒崩溃了。

而那两千轮射的部队,就咬着三千多名往怀集方向逃窜的义军小跑跟进,被杜子腾留为预备队的千余新军,杀猪屠狗一般,极为轻松地解决千余无头苍蝇一样,盲目乱窜的义军,到了后面几乎没有用子弹,在那些充任班排长的雷霆书院学生的带领下,上了刺刀,五人一个战斗小组冲上去,看着服饰不是新军的红色战袍,五把刺刀就这么捅过去,除开见机快,马上弃械跪地的,没有不被捅得躺倒的敌人。

因为熟知地形而随军前来的原广西总兵官陈泾的幕僚,骑在驴上几乎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这可是侯五带着的逆贼啊不是新入伙的贼人,是早年就附逆,先跟蓝受贰后跟侯大苟的老贼来着”说着他还用拐棍拔着路边的死尸,“这是刘黑狗啊,反贼里有名的凶人这么好打”

杜子腾听着微微笑了起来,他当然不象这位幕僚一样糊涂,也不认为侯大苟的军兵不堪一击。战事,讲究的无非就天时地利人和,以已之长,击敌之短。古今中外,没有不是这样的。野战本来就不是侯大苟手下军兵的强项,这五千义军步卒,败得一点也不枉怨,他们擅长的是山地战,正如侯大苟自己说的“官有万兵,我有万山”

而在发现杜子腾他们之后,侯五并没有选择山地作战,而是仗着已方人多势众,和带着先前与明军作战,几乎未尝败绩的骄傲,在这片开阔地摆开阵势来与杜子腾对决,他首先就抛开了义军精于山地作战的长处;

所谓临兵斗者阵列于前,一旦阵列于前,那么纪律就显得极为重要了,任是再好的身手,千百根枪捅来,千百条刀砍来,千百根箭射来,全是无幸免的,但在纪律这方面,哪怕是才训练了个把月的新军,有了雷霆书院的学生充任基层骨干,毕竟是接受着现代步兵操典训练的军队,纪律性要远远强于这些义军;

以其之短对我之长,又以骄兵对严阵以待的军阵,又以冷兵器对热兵器,绝对败得不冤。

但杜子腾又不是脑袋进水,当然不会去给那幕僚讲解这些东西,只是微笑对他说道:“家师,丁容城。”又高声对着已打扫完战场,正在整队准备赶上前方队伍的千余战士喊问道,“吾等是谁“

没有时候,会比已方几乎全无伤亡,而刚刚象杀狗砍猪一样,清扫了战场的士兵更自豪壮迈的了,他们高声地、亢奋地回应着杜子腾的问题:“大明铿锵好儿郎容城麾下第一师万胜万胜“

千余人的声音如此雄壮,并且他们极为兴奋,喊叫了一遍又一遍,吓得那幕僚差点从瘦驴上跌下来,不觉拗断了几条灰白胡须,摇头晃脑感叹道:“真虎贲哉正得如此猛士,方能平得广西乱局,解生民倒悬啊圣上教容城先生总督广西,真圣明天子“说着还冲着京师方向,在驴上抬手长揖。

而潜伏在怀集城外的丁一,此时却就得了哨骑的回报:“三、四千人,不知为何,一路鬼哭狼嚎,倒拖着旗帜,盔甲不齐,正冲着怀集县城的方向狂奔而来按那脚步,大约一刻钟后到达县城”

丁一听着,一跃而起,吐出嘴里咬着的草根,仰天长啸:“事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