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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停当之后,却就有几个和朱动年岁接近的青年人过来把他围住:“咱几个有些事没想明白,小杨你脑瓜子好用,一起聊聊如何”

“不行。”杨守随拒绝得很直接,“诸位是和朱动教官同期拜入先生门下的,学生是知道的;诸位也是当年在猫儿庄外,参与接应先生救回太上的,学生是敬仰的。不过此时先生以此重任相托,当真是无那空闲,陪着诸位教官聊天,见谅。”他这是把话都堵死了,意思就是让这些人别在他面前摆资格,这玩意不管用,丁一把这事托付他,他自然就是这里的部队长,不会因为资历什么的,而做出让步。

“遵命,长官”那几个新训教官听着,只好马上立正,举手见礼。

杨守随抬手还礼,看着他们快步离开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

他抬头望着风雪,弥漫在天地间呼啸肆虐的风雪,关内犹是如此,关外应是愈烈。

烈的不只风雪,还有鞑子的铁蹄与刀弓,更有来自关内的暗箭和计算,这是一个全无生机的局。那个在他心中伟岸高大的男人,杨守随知道他不会弯下腰,就算死:“我和你们说什么现时说秉承先生遗志,定教华夏崛起,总归是太伤士气啊”他默然低叹无语。

第二章绝户计十六

出了关之后的确风雪是更加猛烈了,而丁一也才愈感觉得孙太后这绝户计的毒辣之处。

说来无他,出了铁门关,就在第一次领着容城书院学生出关时,与七受挞那颜作战的那个地带,迁出关来的雷霆书院京师书院,就选址定在这里。大约是丁如玉觉得还是把学生放在接近后方的所在,比较人性一些,但没有想到出关的时节,铁门关的守将待到丁某人三四十人,百余匹马鱼贯出了那狭小的铁门关之后,突然于风雪里在城墙大叫一声:“总宪留步”

丁一回过身来,便见那唤作施剑卿的守将,铁塔一般的汉子,在风雪漫飞的城墙上猛然矮了一截,却是就这么直挺挺地冲着丁一他们一行人跪了下去,只听他于狂风中咆哮吼叫道:“总宪您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跟着您出关的,也是世上的好汉子、好男儿姓施的对不起您啊”风雪呼啸着,有些话听不清了,那阵风吹尽了,却听着施剑卿犹在咆哮,“可上峰有令,许出不许进这铁门关不能进人啊要让鞑子混进来,京师就完了”

丁一冲着李云聪伸出手,后者极为知机地把一个铁皮大喇叭递了过来,丁一接过那喇叭,冲着城头吼道:“汉臣扬旗出铁关,虏不成尸死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将军,为国珍重”吼罢将铁喇叭扔给李云聪,在风雪策马向前。毫不停留

城墙上魁梧的施剑卿听得清楚,在这风雪里目送这数十骑向北而去,不知道为什么。多少刀伤箭创他都咬牙忍过,不呛一声的施剑卿,便在城墙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象个无助的孩童。或许他哭的也不是丁一,他哭的是,这渐渐老迈的大明。

丁一听不见施剑卿的哭声。便是听着,他也绝对不会回头。如果说很多谋略和计策,教他愤怒;很多计算。教他绝望。那这一桩,就真的是让他出离了愤怒。是啊,鞑虏混入关来,京师不保。多么堂皇正大的理由这真是任谁也揪不出错处。任谁也指责不了啊

只不过关外的安西都督府。战报根本没法入关不说,连雷霆书院京师分院的二千学生,也根本不可能撤入关内,至于安西都督府那两个都司的士兵,受伤了之后的伤兵,想要撤入关内更加是不可能了,他们在打的,不是一场依托国门的仗。他们甚至不是孤军,而是弃子。

孤军还有杀出重围。会合大部的可能,而安西都督府,则是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只有他们死了,鞑子退了,或是他们死光了,鞑子接着攻打铁门关或是宣大防线,大明的百姓,才会知道原来关外有一支明军,已然为了国家战死于此不,那个时候,人们更多的是逃命,拖家带口,尽一切所能地往南逃窜

不过出了关之后,那在京师中层层叠叠束缚着丁一的无形枷锁,却就被这风雪催得荡然无踪,尽管心中极为愤慨,普通人在这时节,便是所谓手足无措之际,但丁一仍然很冷静做出了战术安排,派出侦察人员,展开队形等等,如同早已铭刻于血肉深处的认知一般。

当到达雷霆书院京师分院的时候,根本一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而在风雪里传来的一声示警枪声响起,伴随着还有少年变声期的喊话:“来者停步通名弃械,否则格杀勿论”倒是终于让丁一被霜风吹得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知兵事的,大抵也就认为这书院的学子,还很尽职,保持着警惕什么的,顶天了也就是这样的认知;但对于丁一这种内行人来说,这一声枪响,一句喊问,却就说明了许多问题,他连书院都不用进去,便能从这一点,知道很多事。

至少书院学子的人手,还是充足的,因为长期观察雪地的话,是会引发雪盲的,在丁一这一行人离得这么远,就开始示警,说明岗哨的轮值安排得很合理,学生并没有因为人手不足长期值勤而失去焦点;书院的粮草还很充足,从这喊话声里,听得出中气还很足,不是那种连番围城,无粮无水的守军,所具有精神面貌;书院的指挥系统还在正常运作,由学生组成的守军,都能按照号令运作,不是打到心浮气燥,然后入关不得,只好三五一堆各自为政。

当然如果丁一愿意,还可以推出更多的东西,例如弹药仍很充足,否则就不会用枪来示警,而应该用羽箭,或是敲起铜锣之类不过这些已然足够了,丁一便示意李云聪放下装备前去接洽,不多时,李云聪便为丁一带回来一个熟人。

那人端倪着丁一半晌之后,一下子跪倒在雪地里,抱着丁一的腿大哭起来:“那颜啊我,挞马赤伊基拉塔,您最忠实的奴才,终于再见到您了长生天啊我不再怕这漫天的风雪,那颜在这里,挞马赤伊基拉塔的心头,就有着火热的温暖”

却是那个归顺了丁一的蒙古小汗,丁一轻踢了他一下,示意他起来,向他问道:“吉达呢”出了关,回到沙场之上,丁一真的脑筋都通达了许多,似乎每一个细节,他都能够从中读出背面的许多东西。

例如之所以李云聪会带着这挞马赤伊基拉塔过来,很明显就是书院之中,只有这个蒙古小汗见过自己,所以才会在堪对密码无误之后,教着他来认人甚至丁一还可以估计到,这个小汗在书院的景况,怕是不太好。

“吉达贵人跟着尊贵的如玉汗,正在跟也先作战”在伴着丁一进入书院的路上,这位小汗尽其所能,把许多的消息告诉了丁一,足以让丁一踏入书院之前,就拼凑出一幅大概的形势图。

看起来丁一出关的时节是选择得很好,事实上鞑虏的骑兵,在这十数日里,已攻打了书院三次,也就是基本雪睛的天气,他们都会发出进攻,按着挞马赤伊基拉塔所说的,大约是两个千人队,不过书院明显不太好打,三次攻击鞑子扔下了近两百具尸体,轻伤重伤的想必是更多,这倒是让丁一对于书院的学生的战斗力,有了一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