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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痴呆了,这赢了有什么兴头

而那五个埋得很深的内侍小头目和曹吉祥的干儿子。在丁一起身之际,还在想着怎么动作来配合丁某人,显得比较合情理一些,这些内侍之中的两个统领从四品的少监的声音就不约而同地响起:“放下军器莫要伤了少保”

丁一袖手而行,那台阶上、屋顶上密密麻麻的数百内侍,都放下了手中的军器,而台阶上那些内侍,就下意识地让出一条通道来,有一些景帝的死忠内侍,也被人按倒饱以老拳,边打还边低声骂道:“杀得死么你这猪狗一样的东西,真以为自家能坏了少保的性命你比起鞑子的铁骑如何十万铁骑,少保抬手就灭了你娘的别连累咱家也跟着不得好死”

这些内侍恐惧的,不单是死,而且是落在丁一手里,连死都不得好死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敬畏。

于谦、陈循这样的高官大臣,也许在部务上,国家大事上,有着远非丁一可比的政治智慧和手腕、能力,但如果他们站在这里,却是绝对不可能有着丁一这样的效果,连埋下的钉子都没有启用,就已让这内侍全然无了斗志。

因为丁一有一样东西,是于谦、陈循、商辂这些人所没有的,那就是凶名,赫赫凶名

凶名和战功不是一回事,当然丁一的战功自然也会让人敬崇,但这些内侍放下军器,更多的是因为丁某人的凶名:奉天殿一刀枭了锦衣卫指挥使首级;得罪他的风三公子全家皆没,求死不能,被废了双脚,扔到青楼当相公;京师保卫战,别人杀的鞑子,最多就是砍成几段,丁某人和那七百壮士所杀的鞑子,都烧得不成人形;街头十几个混混不知他身份,丁某人也是全然没有身为高官的觉悟,把人杀了还要破家;更别提去云远宣旨的太监回宫,说起丁一手下把进侵的东吁人,用大木桩从下体直插上去,挂在边界的事迹

他们是真的胆寒啊,一个个在丁一经过时,都下意识地低下头去,不知是谁,腿脚发软,一下子跪倒在,于是便如多诺米骨牌一样,其他人也纷纷地跪下,似乎这样,便能让丁一宽恕他们先前的冒犯。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倒是丁一受不了这个,刚到京师他无力改变这种习惯,但现在,他却更愿意把这种观念宣扬开去,他甚至扶着、扯着,把身边七八个跪在台阶上的内侍拉了起来,“别这么低贱自个,别因为身有残废,就自己看不起自己,起来,这么长大的汉子,挺起胸来”

当丁一越过这些内侍,身后一片强忍着的低泣,这不是惺惺作态,丁一此时此日的地位、名望,完全是不必要来向他们示好的;并且丁一的话里,真的能感觉到,不是假话,丁容城真的把他们当成男人看残废的男人,这让许多内侍,开始怀疑自己原本对于自身的定位,而更多的人,是感动,发自于内的被认同,被赞许的感动。

“放开他。”丁一对着那些按着兴安脚手的内侍说道。

兴安倒是对皇室极为忠心,在地上爬起来,就挥拳要来打丁一,却被丁某人一下子握着手腕,轻声对他道:“给里面那位,留点体面吧,去通传一声。若你不肯去通传,或是他不愿见学生,学生这便离去。”然后他就松开了兴安。

“爷、爷、爷爷宣少保晋见。”这时宫殿里出来一个宫女,颤抖着这么说道,全无一点宣旨的气势,外面发生什么,里面的景帝,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丁一点了点头,却回身对统领那数百内侍的两个少监说道:“正午之前,除四海大都督府关防及学生签发命令之外,一切旨意公文皆休,任何人等不得出入乾清宫。可明白”

“是,奉少保之令,无四海大都督府关防或少保亲笔命令,一切旨意公文皆休,所有人等不得进出乾清宫。”那两个少监重复了丁一的命令。

丁一点了点头,看着兴安一眼,对他道:“带路吧。”

当景帝见着丁一时,他并没有太多的愤怒,而是对丁一说道:“母后容不得如晋,朕也着实无法,如晋今夜之举,朕不怪罪你朕已命南京给如晋造多了两支海船船队,如晋离京出海去吧,一切事朕皆不纠。”他顿了顿道,“石亨等辈,列了朝班,便请如晋为朕拿下”

丁一看着景帝,微笑道:“我那侄儿,身体可好了些”

“好了许多,幸得如晋妙药。”景帝提起这事,却是颇为感激丁一,“到了见济登基,不会忘记如晋赐药之事,到时如晋可遣后人回华夏寻根祭祖,朕绝不为难好了,随朕上朝吧。”

“不必要了,朝班已列,圣天子重归九五。”丁一缓缓地说出了这个消息。

原本以为丁一是被孙太后迫到无奈,联合石亨、曹吉祥等人来逼宫的景帝听在耳中,宛如一声天雷炸响,一下子猛然站了起来,戟指着丁一,那手不住颤动,说不出一句话来,双眼一翻,便向后直直倒下,若不是兴安抢过去抱住了,只怕这么一摔,后脑勺着地摔个脑溢血当场死掉都没什么意外。

又是掐人中,又是大呼小叫,又是向丁一要求传太医来,折腾了半晌,景帝总算幽幽醒转,他一醒过来,却就失去了刚才那和善的面目,对着丁一咬牙切齿骂道:“丁如晋朕待你不薄啊母后要致汝于死,三番几次,都是朕护着汝他到底给了你什么你为什么要帮他来夺朕的天下”

丁一看着势若疯魔的景帝被兴安抱住犹在挣扎,似乎想要冲过来扯着丁一质问,他摇了摇头,自己拉过张椅子坐了下来:“其一,你不护着我,我便会真的致死么其二,在云远抽兵,在我出关之后,教诸关口不得开启,这算不算致我于死其三,他没有给我什么,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哈哈哈哈你太幼稚了”景帝一下子甩开兴安,却狂笑起来,“身为天子,称孤道寡,连兄弟都没有,安有什么朋友丁如晋,你一定会后悔的”

丁一再次摇了摇头:“我的朋友不多,但能成为我的朋友,我便信任他们。好了,我来,是请教你一件事,若是你把答案给我,至少你和那小人儿,会过得体面一些,大致也不会用铅汁把锁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