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他们现时列阵,没有堵着,不若搬开桌椅,奴婢护着您冲杀出去”
“开门,快些迎如晋入内来。”孙太后冷冷一笑,却是对肖强说道,“如晋来了,哀家还用得着在意那些猢狲么”
肖强听着苦笑,不知道这孙太后是被吓糊涂了还是虽然保养得好仍如四十左右,但终究是五十出头的人,脑袋不灵光了这些她口中的猢狲,不就是丁某人指使而来的么他十分无奈地开口禀道:“娘娘,那些贼子,却就是丁逆的”
“掌嘴。”孙太后摇了摇头,微笑着对肖强说道,“你这奴才是活得不耐烦了哀家的义子,也是你敢说嘴的看你这一夜忠忱王事,掌嘴十下惩戒,下不为例。”
肖强无奈,只好自己抽自己十记耳光,“啪啪啪”那是不敢留力的,直把自己脸颊抽得通红。却听孙太后又开口道:“好了,开门,教如晋快入来护驾吧。”
到了这时节,肖强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招呼那十来个还能动弹的刀盾内侍,把桌椅搬开,又艰难地下了巨大的门闩,打开被撞出裂纹的正门和侧门,对着宫外的丁一说道:“娘娘有旨,宣如晋少爷入内护驾”
不单是肖强自己觉得不是滋味,连宫外那些执着长枪的内侍,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宣丁一入内护驾打了一夜,如今自己这些人成了逆贼,丁容城是大忠臣这叫什么事幸得那曹太监倒是知机,连忙对那些内侍喊道:“打起精神来先生亏侍过谁”
这得说丁某人于此大明景泰年间的信用,还是很管用,硬生生靠着刷脸,把这些手执长枪的内侍心中疑惑压了下去。清宁宫里孙太后一副的泰然自若居于上座,面对乱军,她没有站出来,不单单这不是她所长,更因为没有必要,她就不相信这些作乱内侍,能伤得了她分毫。但面对丁一,她却有绝对信心,把握于指掌之间
第六章伤别离六
此时太阳已近中天,丁一袖手立于乾清宫外,却也笑了起来,只对身边八个山地特种大队的军士说道:“汝等四人,留在后面,帮曹公公约束队伍。”又对另外四人说道,“便在这些同志之中,每人选上四人,随我入殿。”
这八名军士虽是中官出身,但都是经过大明第一师的操典训练,对于丁一的命令,并没有去问为什么,而是马上就着手执行下去,而那些执枪的内侍,也很快就从刚才的狐疑之中,转向对那十六名被挑选出来的同伴羡慕。
当那十六名内侍手执长枪,在四名军士带领下,护卫丁一身边进入清宁宫,外面那些执枪内侍,已无人去理会刚才肖强为何说宣丁一入内护驾了。孙太后这一手离间,不可以说不狠,换成别人,搞不好那些御马监的冲锋队生了疑,真的可能就兵乱了,没有纪律的部队,是很脆弱的,要不然为何现代军队没有营啸这个概念部队最为关键的,就是纪律,没有这个的话,也许临阵打顺风仗时如狼似虎,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那说散就散。
但对于丁一来说,不单靠着刷脸压了下来,而且通过在这些内侍里选拔骨干的方式,不单是转换了焦点,而且这些内侍之中,有人随着丁一入殿,对于御马监的冲锋队来说,他们也就有了参与感,感觉丁一是跟他们在一起的。丁一算是很好的见招拆招,平息了孙太后的离间企图。
“如晋。这一夜可是苦了你。”孙太后坐在上首,却是眼中透出慈爱,望着丁一这般说道。“哀家便是知晓,只教有如晋在,这些贼子是作不了乱的。”她就这么闲闲地说着,手上还牵着一个小孩子,那孩子四岁上下的模样,很乖巧地站在一边。孙太后又笑道,“怎么如晋伤得很重。见了哀家也请不了安么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终须拜天拜地拜父母”
丁一笑了笑,撩起袍裾拜了下去:“一给义母大人请安了。”这时他身后些军士和御马监的内侍。习惯性就要跟着跪下,丁一却向后一摆手,“慢令在身,枪在手。不得行礼。以注目凝神致礼,以示敬重便是。将军不骑白马,汝等要害死娘娘么”后面这一句,完全就是为了把前面的话合理化。
孙太后听得面色一变,这是丁一在向她表明自己不容越过的底线了,也算是一种示威。
在这个年代来说,别说见皇帝、太后这等角色,一般草民见官。下级拜上级,直视之。都是极为无礼的表现。朝参之时,进宫觑见之际,如果没有皇帝、太后开口:“抬起头来。”那只能是低头的。当然,称先生不名的于谦、动不动喷皇帝一脸口水的李贤这等角色,想来是不在其中,但终归是极个别的高官啊。
这些内侍,对孙太后来说,就是蝼蚁一样的角色的,丁一居然教他们注目凝神,也就是瞪着孙太后,算是行礼,这绝对是挑衅了。并且丁一为了合理化自己的命令,最后加上那一句将军不骑白马,更让孙太后清楚,丁一是在暗示着现时的处境:将军什么时候不骑白马便只有在两军对阵之前,为了防止引起敌方注意,方才有将军不骑白马的概念啊。
孙太后没有动怒,对于她这种宫斗之中的绝世高手来说,这真的算不了什么,只是有点突然罢了,她甚至还微笑着冲丁一身后那些内侍和军士点了点头。不过她就没有叫丁一起来,却是拉着边上那小孩子的手,对他道:“你这孩子,日日念着那英雄的三叔,如今你三叔不就在眼前,却也不叫你叫上一声”这个小孩,却就是被景帝废了太子的英宗儿子朱见深了。
朱见深面上有些惊吓的表情,但他望了望丁一,犹豫了一阵,却结结巴巴地向孙太后问道:“三、三、三叔不、不、不、不乖么怎、怎不叫三叔坐、坐、坐下”他是被景帝易储吓得结巴的,但这人是聪慧的,历史上为于谦平反,复代宗帝号;也颇为诙谐的弄出所谓一团和气图;当然聪明人干起坏事来,也就更加可怕,西厂和传奉官也都是这位弄出来的。
不过他此时冒出这么一句,孙太后却就被呛住了,要说四五岁的孩子,有什么机心,颇有些说不通吧于是她也只好无奈地对丁一说道:“起来吧,你也是为了国家,一身的伤创,坐着说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