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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驾已到了京师城门处,而传旨的司礼监太监夏时,也正好骑着马奔到城门左近,当下也顾不得客套了,滚鞍下马直接高声道:“奉圣喻,皇叔为国被创者多,腰腿不便,免跪接殿下,有旨意。”

旨意非常简单,就是朱见深对于乱兵这种行为,觉得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就“皇叔知兵宇内无二,今尽托之于”看得出是皇帝亲自动手写的,并且很诚恳,没什么写什么“不负朕望”之类的话,而是用“益宏远猷,以胥后命。钦哉”

意思就是说丁一在处理这种事上,必定能很有远见,故之后人是要向丁一学习的。

事都还没办,皇帝就开始夸丁一了。

不过这当口,丁一也就不去计较许多了,真弄出兵变,那京师百姓就遭罪了

“臣领旨。”

然后不用丁一吩咐,曹吉祥就备了战马过来,丁一望了望陈三,冷然道:“三儿,随我来。”

“是”陈三翻身上了另一匹阿拉伯纯血马,和曹吉祥一同跟在丁一身后,向着京营的驻地而去。

而在第五师辕门前临时搭起的高台,张懋有些无奈地望着马昂苦笑道:“大司马,走吧,只怕家师来了,也是无计可施”

因为,营盘前面至少七八百名士兵,已开始陷入混乱的斗殴之中,而且还陆续有更多的军士,从各自的营盘涌入战团

第四章新君十三

第五师的营盘前面,已经不是一般的混乱,现在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处战场,冷兵器的战场。因为有兵部尚书马昂和英国公在这里,机枪倒是被英国公的长随收缴起来了,于是两方的士兵,挥舞着工兵铲和上了刺刀的步枪,在互相厮杀。

相对来说,大明第二师的士兵素质要精良很多,毕竟他们原本是杨守随带了几年的底子,尽管人数要处于劣势,但三人战斗小组的运用极为娴熟,大约三四百人,基本上连级的进攻战术队型都能展开,三个连有战斗队型从三个方面进行推进,还有大约七八十人作为预备队,很标准的战术分配。

反观第五师,就差很多了,基本上都是依靠个人勇武在厮杀,从场面上看,开始进入攻击这后,第二师显得极为沉默,而第五师的谩骂,呼叫声,此起彼落,可整个场面上,第二师的优势,就算一个完全不懂军事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开从辕门外五百米的地方,推进到离辕门五十米左右,第五师大门的岗哨,脸色极为惊恐,他们慌张地把持着手里的步枪,想要开枪,却又不敢开枪,因为大门岗哨不过十个人,他们每个人的枪里,不过是两发空包弹三发实弹罢了,如何挡得住,这如狼似虎的三四百人

在这四五百米的路上,有至少三百多名第五师的士兵已被撩倒,大部分人已失去了气息,还有几十人,犹在辗转着呻吟第二师也有伤员。但他们的预备队,很好的收容了伤员。如果这是一场战斗,胜利。必定是属于第二师这边,尽管他们只有三四百人,而第五师不断有士兵涌出加入战团,这没有意义,第五师根本不能形成局势的人数优势,他们不论涌入多少袍泽,都是在混乱中被沉默的第二师士兵分割开,然后歼灭,溃散。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牛角声响了起来。

悠扬的牛角,血色的战旗。

“草原的男儿,那颜的旗,在这里”吉达粗犷的声线,通过铁皮喇叭,吼出了一往无敌的气势;而文胖子站在马背上,也高声呼喊着,“容城书院。点名”

他们大声地吼叫三次,第一拔从第二师的营盘里,骑马冲出来大约有三四百人,那是师部的骑兵营;第二拔从第二师、第五师营盘里冲出来骑兵。各大有百来人,那是这两个师里骑兵团的军士长,都是草原籍的男儿。

而容城书院的学生相对来说。第二师多一些,有百多人;第五师要少些。只有五十来人。

他们集结在血红的战旗前面。

曹吉祥把其中十几人挑了出来,对丁一说:“这是从战团里出来集合的。”

丁一温和地对他们点了点头道:“你们五人。是从草原上来的吧你们三个,应该是梧州分院的学生;而你们四个,是京师分院的学生;你们二人,应是容城本部的。我没说错吧很好,我记得你们每一个人,同在请告诉我,丁某人,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

“那颜,我对不起你”那个明显是草原籍的士兵,跪下向丁一磕了个头,抽出刺刀,就往自己咽喉抹了过来。

只不过曹吉祥在边上,哪里容得他自刎论战阵厮杀、论力量,曹吉祥对于是训练有素的新军那是不成的,但小巧工夫他却是利索,一个干净利落的夺刀,就将刺刀给下:“少爷教汝等死了么或是汝等畏罪自杀”

丁一在马上对曹吉祥说道:“老曹,在这里画个圈。”方又对那十四人说道,“若是觉得,丁某人对不起你们,要用死控诉,尔等自便;若是丁某人没有对不起你们,这个圈里就是禁闭,先进去呆着。”

在刚才的械斗里,没流一滴泪的汉子,哭得泪流满面,然后一个接一个,走进那个临时划出来的圈里。

丁一对陈三点了点头,后者大吼道:“先生有令,全体都有了,弃械、立正凡不从军令,击杀当场”

第五师的士兵,有五十来人逃入营盘,其他人等,四五百人倒是弃械之后立正,另外的人里,有的想反抗,有的扔下军器磕头乞饶;第二师那三四百人,却就很一致地扔下了手里东西,挺直了腰,标准的立正军姿。

“如晋、如晋不可啊”马昂汗流满面,长须纷乱跑了过来,“不能啊,这么杀了,怕会哄变啊”英国公张懋沉默地跟在马昂后面,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丁一对马昂点了点头,却回首向陈三说道:“执行。”

慈不掌兵,丁一可以为了荣一师侦察分队的几十个士兵,而牵肠挂肚;可对面前这些乱兵,却没有任何怜悯。数百骑兵在前,百余容城书院出身的军官持枪在后,就这么杀过去,但凡没有弃械立正的,马踏刀砍,一个不留。

那第五师营门口的哨兵,当场有三四人吓得失禁,更有一个被活活吓死。

三百多人,就这么全砍翻了,全是第五师的士兵。

“刚才逃进第五师营盘的五十七人,限一炷香时间,出来受死,否则第五师视为全员叛乱。”陈三冰冷地对着第五师的师长和参谋长如此说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在草原上,可以止小孩夜啼的陈三。

只不过在丁一身边,他收敛了自己的獠牙罢了。

五十七人,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没有人敢包藏他们,很快就被押出来辕门前,一一斩首。

什么家中还有老母,什么以后一定改,什么饶命,一点意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