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有他们安抚的手段,也许他们有应对的办法,但总是要付出代价嘛,而现在,把皮球踢给朱见深得了,反正大家都是:“臣附议”要付出什么代价,那就是皇帝自己的事了。
朱见深在汪直那小内侍的忽悠之下,想自己掌权,想要在驻京师的军队里,消减丁一的印记,企图自己来取代丁一的位置,那是有的。但要说到清除丁一,逼走丁一,那他是真没这想头。
他和英宗最大不同的地方,就是自信。
英宗这个大忽悠,信错人,弄出土木堡这样的千古蠢事是不可能洗地的,但原本没有丁一的历史上,英宗能在草原那里,忽悠到没怎么受罪,夺门之后,又重掌权柄,把石亨等人也弄下去,不得不说,他的掌控力和忽悠本事,还是不错的。
人有实力,他就有自信,所以英宗敢信任丁一,把军事交托给丁一。
朱见深有什么自信特别是在现在的历史上,小时候在宫里遭罪,那是依靠扯丁一的名号;长大了,英宗不太愿意理会他了,又是丁一帮他稳住太子之位,他能有什么自信所以他总想自己手里拿多点东西啊
这时看着场面,当了几个月皇帝的朱见深完全慌了,眼角都红了:“皇叔若要赴海外,朕也同去皇叔先前答应过朕的,若事不可为,终会教朕在海外得一安身立命之地”这就荒唐了,那时是英宗起了要废太子的念头,这都坐上龙椅了啊
当下李贤马上开喷:“陛下惕言身为人君,当九思”
李贤不喷还好,一喷下之,朝班里那些真心支持丁一,觉得大明少了丁某人真转不了的,直接就脱了乌纱朗声道:“若晋公不容于朝,臣也求去”
朱见深哽咽道:“三叔行不得啊三叔”
而朝班后面,还有丁一的疯狂崇拜者,主要是京师的知县和几个御史,丧心病狂的吼道:“先皇遗命,若人君不仁,殿下当自监国以开万世之太平”这绝对是脑残粉一流的人物了,因为再挑拔离间,也不能说出这话,不然此间事态一平,那绝对是抄家灭族的勾当,现时可是二元立宪,皇帝发起狠来,丁一不敢动,动个把县令和御史,不是覆手之易
丁一听着吓得一身冷汗,倒使他警醒起来,如果他自己坚持一定要辞官,那这些疯狂拥趸的下场,只怕若不随他下到两广或远赴海外,之后必然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只好持着朱见深的手,点了点头,回身开口道:“象什么模样奉天殿上,一点规矩也没有稍安莫燥”
李贤也开口训斥道:“各归班列,否则皆以君前失仪论处”
这两人冷了脸,群臣才不得不老老实实各归朝班队列,奉天殿总算静了下来。
“陛下不可如此,若陛下及诸公以为,一尚须留,那便再支撑些三五年吧,只是三五年后,诸位切莫再误学生逍遥”
朱见深还犹豫了一下,要计算着三五年后,如果丁一离开,他能否不被群臣弄成傀儡;李贤和王翱就干脆得多了,直接便道:“先皇遗命,非盛世,如晋不得求去,言犹在耳身为顾命大臣,安能负先皇之托”
丁一苦笑道:“何为盛世”
朱见深一时福至心灵,却是开口道:“疆土逾唐,兵威强汉,富足北宋,治若三代,可谓盛世”
丁一听着,跟吞了个鸭蛋的表情差不多,这真敢说啊这都不止乌托邦了
乌托邦的理想国,也不过是按需分配,好家伙,朱见深张口就来,疆土要比盛唐强,兵力要比将匈奴赶去西方的强汉更强,百姓要比北宋更富足,社会风气要和上古三代一样,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陛下,终臣此生,也恐难成就这等伟业啊”
“如晋此言差矣。”王翱在边上却就说道,“吾生有涯,而道无涯”
礼部尚书姚夔却出班奏道:“臣有本奏,靖海郡王迎娶大秦公主事宜,已草拟章程在此。”
“大秦之君有紫袍、佩剑、印玺、皇冠传承,靖海郡王迎聚大秦公主,当袭大秦帝号。”
朱见深这当口,计较什么袭大秦帝号又不是大明帝号连忙开口道:“首辅李先生可有教于朕”
李贤这边哪里有什么异议丁一袭了帝号,才好发动战争,他要不袭帝号,士大夫阶层才不干呢所以听着朱见深问起,便拱手道:“臣无异议。”
于是朱见深便对姚夔抬手道:“卿言极是,朕心甚慰,准奏,便依此办理。”
丁一也不矫情去推辞什么,这又不是大明的王爵,他娶了索非亚,自然就当由他合理继承罗马帝国的传承了。
在大明的京师,一位新的君主,便将诞生。
而这将是新罗马帝国,还是一个在罗马废墟上的华夏文明沛生
不论如何,华夏文明的历史,将在这里,开始一个完全不同的篇章。
奥斯曼人的弯刀,将面对的,不再是马木留克人的大马士革钢刀。
而是大明的炮火。
第五章君临一
大明礼部和司天监、宗人府等等相关官吏,引经据典拟定了黄道吉日,为成化元年五月初二日午时。
据说此这时辰行纳采礼最为吉祥,于是这一天,靖海郡王丁一,没羞没噪的二婚序曲终于开幕了,整个京师都闹腾起来。
首先要由刘吉和李东阳代表丁一,在午时之前,恭恭敬敬地来到正堂前,听礼部尚书姚夔宣布以礼纳采,刘吉和李东阳就行了礼表示领命,又领受由陈三代授的金刀就是英宗赠给丁一的那把金刀,再率仪仗队伍以及纳采礼物出了金鱼胡同,前往东华门而去。
因为索非亚是大秦公主,所以朱见深是把南宫收拾了之后,供她居住的。
“真是太麻烦了”丁一坐在府中,只觉头痛不止。
这是礼部议出来的程式,说是千年古国传承,岂可儿戏一定要有仪式,一定要有庆典
柳依依倚在丁一身边,低声说道:“伊是出身高贵,便是国家消亡了,却还能带给夫君这古国的传承,自然是要讲究的了。哪如妾身一般商贾人家的女儿,总归上不得台面,又是生得丑陋,当年敢是教夫君成了他人口中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