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老人家到来就是了。”
洪凌波说道:“这一路上师父要经过的城市有很多,你又如何知道在哪里等候可以碰见师父呢”
萧遥自信地笑着说道:“师父骑快马,走大路,速度自然不会慢。只怕,就在咱俩刚才从子陵镇走到驿站,又站在这里说了一会话的功夫,师父她这会儿已经能看到荆门城的城墙了。可咱们虽然骑慢马,走小路,却不见得一定会被师父甩在身后,所以,你就放心吧。”顿了一下后,他又说道:“我久闻岳阳楼名扬天下,却从未有幸亲自登楼远观洞庭美景。正好此处离岳阳也不算远,走吧,咱们这就先去岳阳看看。”
正在心中暗暗猜测萧遥会在哪座城市等待师父的洪凌波,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在此时突然说要去观赏洞庭美景,初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见他已然纵身上马,折向东南小路而行,所去方向正是通往岳阳,不由心中大急,赶忙叫道:“萧遥,此刻不是游山玩水的时候,咱们还是赶快去师父的必经之路上等候,以免误了大事。”说着,自己也翻身上马,赶忙追赶了过去。
萧遥见洪凌波纵马追来,神色惶急,心中便不由地想逗她一逗。被洪凌波追上,萧遥双腿突然猛地向内一夹,右手皮鞭挥出,在马屁股上清脆地抽了一鞭。那马受了这一记抽打后吃痛不已,足下猛地发力,转眼间便向前窜出了数丈。洪凌波见萧遥似乎有意跟自己嬉闹,心中更是急切,口中一面大叫“快停下”,一面挥鞭猛抽胯下的坐骑。两人一个一马当先,在前面狂奔不已,一个纵马疾驰,在后面猛追快赶。时下皓月当空,银星漫天,道路两旁丘壑纵横,树影荫荫,这一番追逐,倒好似成了一幅为了突出月夜之静,而特意绘出点睛之笔的传世画卷。
两人经荆门东南方的沙洋县小路一直向南驰去,待到江陵地界时,天色已是大亮。经过这一晚的颠簸奔驰,萧遥和洪凌波早已人困马乏,疲惫不堪。而此时,萧遥也早已无心再与洪凌波嬉闹逗趣。待行至江陵渡口时,他终于勒马止步,在渡口旁的一家客栈门前牵马等候,静待洪凌波的到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分,萧遥远远望见洪凌波的那一袭黄衫出现在地平线上,但不管是那匹马,还是马背上的人,此时看上去却均已神情委顿,憔悴不堪,那马每一次抬足奔驰间更是毫无轻盈快捷之意,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失蹄跪倒在地。
见此情景,萧遥赶忙冲了过去,将洪凌波扶下马来。见到萧遥终于不再跟自己嬉闹,洪凌波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让我追的好苦啊。”
萧遥之前纵马疾奔,让洪凌波在后追逐,本意只是想借开玩笑的名义,让洪凌波紧张一番,好看看她的小女儿姿态,至于去往岳阳这事,却并非是开玩笑,而是岳阳真的前往是李莫愁必经之路所要途径的地方。此时他见自己二人均已劳顿不堪,玩心早已散尽,便扶着洪凌波说道:“凌波,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洪凌波苦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唉,追上你就好,咱们也别休息了,直接去师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吧。”
萧遥歉然地说道:“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忧了。但是咱们这一路奔来,正是赶往师父的必经之路的。”
洪凌波一听这话,奇道:“之前你不是说要去岳阳楼观赏那洞庭景色吗怎么这会又说正是赶去的”
萧遥看着洪凌波脸上似喜还忧,惊愕交加,有些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心中不由地感到有趣,暗道:这一路来的辛苦终于是没有白费,笑着说道:“咱们是要去洪都府等着师父到来,那你说,这岳阳楼咱们该不该上去”说完,睁大眼睛瞧着洪凌波的表情。
听到萧遥的话,洪凌波先是一愣,紧接着双目圆睁,樱唇微启,满脸愕然之色地用左手指着萧遥,像是想对他说什么话,但嘴唇动了几下后,却始终没有说出来。萧遥见洪凌波欲言又止,似乎心中十分气愤,刚想出言道歉,却见她突然嘴角上扬,笑眉微凝,樱唇悄合,只露出一点洁白的贝齿,眸子里也闪动着灿烂的神采,脸色更是忽而转喜,原本指着自己的那双手也攥紧成了一个拳头。看着洪凌波脸上瞬息之间这变了又变的神情,萧遥再也忍耐不住,终于笑了出来。
两人一块笑了一阵后,洪凌波粉拳一扬,轻轻捶了一下萧遥的肩膀后,娇声说道:“你好坏,害人家一路上白白担心了一场。”
原来,萧遥在得知李莫愁走荆门、荆州一路后,便料定她必会在常德转而东行,经长沙、浏阳,过洪都府,最终到达嘉兴。长沙距离常德路程并不算远,李莫愁乘的又是快马,因此萧遥便在心中盘算,自己与洪凌波二人不一定能赶在李莫愁之前到达长沙,那么索性便直接去往洪都府等候就是,这才假以玩笑之名,走小路与洪凌波径直赶往洞庭湖畔的岳阳,准备经岳阳直接赶往洪都府。
萧遥向洪凌波讲清楚了自己的打算后,洪凌波嗔道:“你虽是好心,但这一路上让我担惊受怕,苦苦追赶,弄得现在咱二人都是劳累不堪,身心俱疲,再骑马千里迢迢地赶过去,恐怕非累死不可。”
萧遥歉疚地说道:“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那咱们休息一下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