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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这个过程枯燥无奇,不多说了。可爬着爬着,我脑子突然冒出个古怪的念头。

我觉得现在的行动,和小时候玩的一种游戏很相似桌上放两块磁铁,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而尸柜和我之间不正是这种情况吗

我有点兴奋,感觉好像悟到了一点什么。前面说了,人体是个大阴阳体,头为阳,脚为阴,我的正前方,始终碰不到柜壁,而身后的则紧紧跟随,证明这个尸柜和我头是同性相斥,和我的脚则为异性相吸

这么说来这个大尸柜是属阳的。

不对啊

棺材怎么可能属阳,它不应该在阴气萦绕的地方安葬吗

我正兀自琢磨着,一不留神,“砰”的一下,脑袋碰到了一个硬物,我一愣,还以为三十公分消失了,撞到了柜壁。只听前方“啊”的一声我一阵激动,猛然意识到经历了若干之后,我可能和四眼又汇合了

“四眼是你吗”

“妈的,真疼。”四眼熟悉的声音响起。

尽管只是分别一会儿而已,可这一会就像是生死之别。

四眼比我冷静,不过从他的语气中还是感觉了他的慌张。显然先前,他也很快发现了问题,所以一路向前爬了过来。

这是个根本无法解释的现象,假设我没有调转身体,亦或四眼调转身体了,那么也许我们就永远也见不到。

我连忙把我先前阴阳磁铁的猜想,告诉他。四眼不说话,好像是在消化。

隔了一会儿说道,“你讲的有道理,对,也不全对。这确实可以套用阴阳相斥的原理,但是这个尸柜并不属阳,而是属阴”

“啊,什么”我问道,“难道是我的判断出了错,在这个空间里是同性相吸”

“当然不是,”四眼摸索着四壁,“只不过我们脚属阳,脑袋才属阴。”

我顿时又不能理解了,虽然我不太懂阴阳,也不懂中医,但是我知道这些东西,有时候的原理其实是非常朴素,“怎么会有那么让人不舒服的归类呢”

四眼笑了,“这种东西确实朴素,但朴素中又变幻无穷,我举了很简单的例子,我们头顶太阳属阳,大地属阴对不对,那么按照你的讲法,我们的头顶属阳,岂不是天天和太阳对着干”

对哦,我恍然大悟,看来这种东西,还是不能仅靠猜和蒙,“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呢”

“既然这个尸柜是属阴的,咱们就来个以阳克阴。很简单,咬破中指,中指上的男性血液是纯阳之物,一定能够给我们带来些惊喜”

绕了一大圈,结果还是回答了最原始的办法。然而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起码让我们知道了这么做的原因,以及把风险降到了最低。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果了,赶忙咬破了手指,血液瞬间渗了出来。

“跟着我一起做”四眼把住我的手,然后我们在尸柜壁上,画了一道符。

符不复杂,但我还是没记住,我也没想记住。这玩意儿,四眼多少还是懂一点的,想必是在增加它的功效。

做完这些之后,我问四眼接下来干什么。

四眼说不着急,现在能干的也就是等了。

我们等待着这个会有什么惊喜,是否真的能神奇的打破所谓的“僵持”。隔了一小会,我感觉身边真的有动静发生。

从四眼的那一边,涌过来一阵风。开始很轻,慢慢的风竟然大了起来,吹的我直打寒战。

我的心悬到了嗓子口,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又等了一会儿,风渐渐小了下来,确切的说,是时断时续。

“你看,”我拍拍四眼,让他回头,我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光亮,看上去就像一个洞口。

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我们赶紧朝着那个出口爬去。爬着爬着,我总觉得有根刺,不停的在挠着我。

这种情况太熟悉了,在“遁地走巧”中,我们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形。爬出去之后,看到的却是一个大尸缸。我可不想这次出去,又遇到这种玩意儿。

更何况,四眼说过,这个幽灵棺的出口,就是宋不缠的坟茔。他的机关术已经让我们晕头转向,埋着他的地方,该是个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出口越来越近,如果有选择,我宁愿换条路走,但可惜,前方只有一条路。

四眼的屁股已经出洞了,他背着身子,完全看不清周遭,而外面的情形第一时间落入我的眼帘。

我预想过很多我们即将到达的地方,名山大川,荒野戈壁,甚至一条河流的河底,哪怕是出了国呢。

可偏偏这个地方我根本无法形容,因为实在是太熟悉了。我没有想到笼皮鬼或者说堂堂一个宋不缠,竟然会被埋在这里。

但转念一想,似乎又是合理的。

瞬间我似乎明白,为什么这只千年老鬼,会在跨了近十个世纪之后,缠上我了

第五十二章 木鬼为槐

一时间,我哑口无言,趴在原地不会动了,逃出生天的喜悦烟消云散。我们竟然在一棵树上。

这棵树足有二十多米高,我们所爬过的幽灵棺,正是它的树桩,而出来之后,恰巧到了它横岔出来的树干上。

树干足有人腰粗,承担几个成年人不成问题。我惊得闭不拢嘴,以至于身后的洞口,悄然消失,只剩下的粗糙的树皮,我也毫无知觉。

如果四眼先前说这就是宋不缠的坟茔,我还有所质疑的话,那么我现在信,绝对信。

这是棵千年老槐,虬枝盘错,遮天蔽日,它就在我家的小区里。周围有栅栏围着,上面竖的牌子写的是“保护文物”。

过去的三年里,我每天上班下班都从这棵树下经过,夏天乘凉,冬天取暖,在树底下喝过茶、抽过烟、聊过天、打过牌,从来没有想过危险就在身边。

这种感觉就类似于,某天突然发现坐在你办公桌边,那个熟悉的同事,竟然是个杀人犯。

而且更要命的是,我们现在所处的高度,恰好正对着我家的窗户。它就这样每天默默的、幽幽的、阴森森的注视着我和老婆的一切。

它偷窥着我们相识相恋,欢笑争吵,洗衣做饭,拥抱做爱,直到我们的女儿诞生。它像只秃鹫一样,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着豆豆喝奶、撒娇、排泄、苦恼,一天天的长大,只为了等待合适下手的那一天。

而这一切我竟然浑然不知。

一想起我每天的生活都被一个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血眼狰狞,披头散发的千年恶鬼凝视着,我就不寒而栗。

树大招风,耳边传来的树叶哗哗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豆豆呢

我转眼去看四眼,四眼五官扭曲,严肃的吓人,像刚被撞了裆部,佯装无事的那种表情。我还没开口说话,他别过头来问我,“你说这是一棵大槐树”

“是啊,怎么了”被四眼这么一激,我又担忧起来。每次四眼出现这样的表情,总是麻烦不断。

四眼抓着下巴,“我们先前推测宋不缠死后被皇上追封,又或者他的后人,让他入土为安”

我点头,赶忙打断他,四眼的引证部分往往又臭又长,“别绕圈子了,讲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