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得雅座,在外间的众护卫纷纷站了起来,躬身行礼。声音立时惊动了正在另外一间雅座等候地李兰与东方涵澜,两女顿时也走了出来。
李义心情舒畅,身子一闪,将任天行的身子推到自己前面,笑吟吟的道:“这位任先生,从今天开始,乃是我李义的结拜兄长,大家以后见到,须要礼遇恭敬。”
此言一出,除李兰之外,众人不由神色各异,均是大出意料之外。尤其是众护卫,纷纷猜测自家少爷又是犯了哪门子疯病竟然如此降尊纡贵,认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江湖骗子做了结义兄长
尤以东方府侍卫为甚,均想,这个纨绔子弟想必是被这个江湖骗子给蛊惑了,不过一个纨绔子弟被骗子给阴了,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人人均不敢将这种情绪流于脸面,万一李义恼羞成怒,将气撒到自己身上来,那自己岂不是冤的要死是以一个个均是冷眼旁观,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李家众护卫纷纷躬身再行一礼,叫道:“任先生好,我等有礼。”任天行却是不卑不亢,含笑回了一礼。
李兰脸色含笑,显然对这个结局早有心理准备。而东方涵澜一脸的若有所思,义哥此举,是不是另有用意难道这位江湖相士竟然真的是一位风尘异人
李义一挥手,道:“回府”众护卫一涌而出,在前开路。
任天行却有意留在了后面,抓住李义衣袖,低声道:“你这小子,老哥哥我什么时候变成了你地结拜兄长怎地我自己却是不知道地”
李义哈哈大笑,道:“老哥哥,你让我叫你老哥哥,你又叫我小兄弟,而我们两个又不是一母同胞、嫡亲骨肉,那不是结拜兄弟,那却是什么”
“呃”任天行愕然以对,总觉得他有些强词夺理,却又偏偏说不出他错在哪里,随即思量一会,方道:“以小兄弟的地位人品才智学识,便是当真结拜为兄弟,反倒是老哥哥我高攀了,不过”
“不过什么难道以老哥哥如此高人。也要在乎那焚香盟烛,三叩九拜之俗理不成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是兄弟,便是兄弟。日月为凭,天地为证,哪来的那么多的婆婆妈妈的规矩既然老哥哥叫我小兄弟,那你就是我老哥哥,那我们就是兄弟,这本天经地义地事,还需要什么理由”见任天行还有推脱地意思,李义赶紧含笑打断了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咄咄逼人,让任天行全无回避的余地。
其实任天行想要说地并不是这个意思,但让李义如此一说,也觉得自己如果再是推辞,未免也就太过于造作,太过不近情理了,不由失笑道:“兄弟,你却是好一张利嘴呀”
算命相士任天行何等人物,他自然是明白李义一口咬死两人关系地用意所在,未尝没有利用自己地意思但却是突然发现,其实自己心中,对于多了这么一个兄弟,竟然也是欢喜之极,毫无一丝反感地意思。
任天行前半生孤苦伶仃,飘零江湖,虽得大造化,遇得明师,修得有一身绝顶武功,更兼有颇多本领,单只相法一项,天下几无人能出其右,但他内心深处却也有甚多说不出的孤独凄凉。人间至爱亲情,几曾享受过半点虽然明知道李义有利用自己地意思,但对于自己突然之间多了一个亲人,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种陌生的暖洋洋感觉
第一百二十章 :论酒三
李义突然站定,自两人相遇以来,第一次郑重其事的正面看着任天行的眼睛,双眼中透出无限的真挚之情:“老哥哥小兄弟此一举动,若是说没有私心在内,莫说老哥哥你不信,便是小兄弟自己也不信但无论老哥哥信是不信,小兄弟只想说一句话,如果小兄弟看一个人不顺眼,哪怕此人乃是天下武林至尊,对小兄弟有着天大地大般的利用价值,那声大哥,小兄弟也仍然还是不屑于叫出口的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尚望老哥哥观为弟的作为,以证我俩今日结义的情谊”
任天行悚然动容自李义诚挚地眼神表情之中,任天行知道,李义这几句话,说地全是肺腑之言,忍不住心中有所感动,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小兄弟,我却是信你老哥哥生平阅人无数,自信不会看错人,也不会信错人,人言为信,无信如何立于人间”
两人对望一眼,四手相握,忍不住同时仰天大笑。
二人走出酒馆门口,西方天空已经是红霞满天不知不觉,竟然在此小酒馆中度过了大半天的光阴
李义见东方涵澜低着头跟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偶尔抬头,眼神之中也是满是幽怨之色,心念一转,顿时了然,故意慢走几步,跟她并肩而行。东方涵澜抬头看他一眼,小嘴一撅,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
李义笑道:“呀呀,这是怎么了这么红的一朵小牡丹花怎地突然开在了我涵澜妹妹的小嘴上虽然好看,不过也不是个地方呀来来来,哥哥我给你摘了去,要不等会回到家里,就该让李兰那丫头挂上油瓶了啊。”说着戏谑的伸出一只手,向东方涵澜嘴上摸去。
东方涵澜勉强嗔着脸,一巴掌将他伸过来的大手拍到一边,终于还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转瞬想起不该笑时,却已来不及了,不由气的狠狠跺了跺脚,一张小嘴重新又撅了起来。
李义呵呵一笑,凑到她耳朵边道:“澜儿,彼此相交于心,我真的不想让你为了我而为难,你却愿意为难于我吗”声音低沉,刚好让东方涵澜听见。没有过多地解释,只是短短地一句话,却是直直敲进了东方涵澜的心中
这句话一字字钻进东方涵澜耳中,东方涵澜突然觉得自己心头一热,眼眶亦一热,鼻头一酸,心底一阵柔软:原来,他果然是为了我着想虽然东方涵澜早已猜到了这一点,但此刻听李义亲口说了出来,仍是感觉一股巨大地幸福突然涌来,瞬间便充盈了整个心田,心中刚才的委屈,幽怨,突然间便无影无踪,只觉得自己快乐的想要放声而歌。
见到东方涵澜低垂着头,眼睛却是偷偷向自己瞟来,双眼之中,又是满足、又是害羞,又是窃喜,又是不好意思,还带着一丝的娇俏,和一股说不出的风情。李义不由得心中一荡,便要将她揽进怀中。
却见东方涵澜突然哼了一声,低低道:“你是我什么人我才懒得与你为难呢哼”说完了这一句,只觉得玉脸霞飞,又热又烫,小女儿之情表露无遗,玉人不由得一跺脚,加速向前冲了过去,只留下一阵怡人的香风。
“兄弟,你可是将老哥哥的胃口吊到天上去了”算命相士任天行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