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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若不爱我了,我便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个人”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最后一声仿佛含在喉咙里,呜呜咽咽。

我瞬间被他的这句话击中,一直以来,爹爹都说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你若欺我辱我、强取豪夺,我定加倍奉还;可你若扯着我的衣襟哭鼻子,我想,我会跟你对哭的。

所以,这会儿我深刻感觉:秦延之是我此生的劫,四年前我喜欢他、爱他,为他抛弃一切只愿相守,他却背负着国仇家恨置之不理;而今,他说他愿放弃一切,孜身一人伴我一世,我却已经找不到当日的感觉,放不下属于我的家。

我抽了抽鼻子,不知如何是好,抬头一看任墨予不知何时立在门侧,眸光深深,嘴角却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得我心底里一寒。

我这股子寒意还没有完全消透,瓢泼大雨中忽而呈现出两个人影,鬓发如云,衣带飘飞,左侧的女子身着男装,相貌有些面善,怀抱一孩童,大约两三岁模样;右侧的女子眉眼清丽,娇柔中透着股妩媚,却不是柳蝶衣是哪个,此二人共执一柄素雅的油纸伞,在雷声阵阵中降临落云山,恍若从天而降的雷震子。

门侧的任墨予已经高挑着眉毛笑着说道:“状元郎莫要难过,你家表妹和内人已经寻来,怎会剩你一人孤苦伶仃”下面的话被一道惊雷吞没。

那道雷声太大,我霎时被震懵了。

身侧的秦延之僵在当场。

“爹爹爹爹”一声清脆的孩童稚嫩之声传来,隔着老远望过去,男装女子怀中的小男孩正雀跃着冲秦延之大喊大叫,手舞足蹈。

于是,电闪雷鸣,我石化当场。

好半天,任家二公子过来扶了我一把,平淡无波道:“那孩子也许该唤你一声二娘。”

一道树枝状闪电在我头顶闪了一下。

我悠悠回神,第一个感觉便是:原来真的可以打酱油了。

第二感觉是:那名男装的女子是谁啊怎么看着如此面熟。

第三感觉是:一家团聚,生人回避

秦延之大概被这忽如其来的喜悦冲晕头脑,静静望着来人半柱香,呈老僧入定状态。

我的肚子适时“咕噜噜”响了一声,于是我的第四感觉是:今晚的西域风情菜肴泡汤了。

下一刻,我拖着任墨予的袖子便走,边走边说道:“你个大尾巴狼,咋把人家老婆孩子都抢上了山,已经没有空房了,没有空房了,要不你连夜给她们搭几间吧。”

任家二公子被我拖着走了几步,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你看,他不光是已婚男人,他还有孩子。”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39第〇九章:旧相识

那日被雨一淋,又被数道惊雷震来震去,第二日约略有些风寒,原本只想去找寨中的张半仙开几贴药,杨离死活不肯,只说张半仙医术不行,装神弄鬼的道行还是不错的。

我被他强行摁在床上歇息,其实我特想说:那会儿秦延之被你打成深度残废时,不就是张半仙给开的跌打损伤的药,连带一碗符纸烧成的汤汤水水,你貌似还夸张半仙医术高明,会来事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杨离便差遣小五下山去医馆打劫了一个老大夫绑回山,那老大夫给我把脉时整个人都在抖,我很怀疑他能不能将脉象把清楚。

不出所料,这脉一号就号了几盏茶,最后那老大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道:“云寨主并无大碍,小人这就去开药方,麻烦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一命。”说完便哆嗦着去找纸和笔。

我禁不住挠头狐疑,在下除了掳劫过十八个压寨相公,诚然并没做什么危害人间的事情啊,怎生将这位老人家吓成这样。

杨离宽慰得拍了拍我的手背,露齿一笑,璀璨明快。

我扒着床头问杨离:“师弟,我在江湖中的名声很差吗”

杨离又笑了笑,我很悲哀的再次看到了他娇俏的小虎牙,他说:“江湖传闻你是落云山寨的第九任寨主,为人坦荡磊落,豪爽大气,就是有点好男风,其他的便没什么了。”他轻描淡写的说完,又怕我纠结,便耐心补充道:“我们落云山寨想要立于高处,名气跟威望是必不可少的,不去害人并不等于没有能力害人,所以说他们怕你是好事,师姐莫担心。”他帮我掖了掖被角,自去领着老大夫抓药。

我望着杨离的挺拔背影若有所悟。

秦延之众人本欲来探望病情,均被杨离挡在门外,他很有礼貌的一拱手,客套道:“我们家寨主气虚体弱,不能见客。”

这日,他在床头陪了我一天。

我在床上滚来滚去,着实被闷坏了,反复强调自己没事,想要去院中看看,杨离却来了倔脾气,只说不允。

后来我才知道,柳蝶衣一来便将山寨闹了个底朝天,据说秦延之那着男装的妻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哭天抢地得要带自己的相公回家,间或夹杂有幼儿的啼哭。一众兄弟不能将两个妇道人家如何,只眼巴巴望着他们鬼哭神嚎,最后还是三个妹妹跳出来挑了大梁,大妹妹对柳蝶衣软磨硬泡,二妹妹对秦延之的妻子刚柔并济,三妹妹只差将秦延之的宝贝儿子哄的不认他老爹。

我这厢还很好奇那秦延之的妻子究竟是何人,思来想去又总问不出口,只得反复念叨原来喜好着男装的女子不光我一人,竟有同道中人,日后定当结识云云。

杨离初时不理我,只听我颠来倒去说着圆圈话,结果晚间他离去时,忽而轻轻握住我的手,璀璨的眸中染了寒霜,他低声说道:“师姐若是心里难受便哭出来吧,不用强撑。”他的手掌很大,温和而有力。

我抬头,朦胧的灯光下,二十岁的男子俊朗挺拔。

我望着他的面容,由英挺如鸦翅的眉毛,到璀璨如星光的瞳眸,再到笔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最终是坚毅的下颌,下巴上是依稀的青色胡渣

我家的阿弟长大了,知道心疼阿姐了。

我禁不住弯唇笑起来,内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哪家女子若是嫁给我师弟,定是前生修来的福气。

杨离许是不解我为何要笑,只是附着的手掌紧了紧,他轻轻说:“师姐,那个女子听说是秦延之四年前从昭文侯府救出来的丫头,而后那丫头为了报答大恩便以身相许,听说救出来的时候便着了男装,后来还跟随秦延之一同发配边关塞外,吃尽苦头,那个儿子大概也是在边关生的。”说到这里,杨离抿紧唇,顿了顿,终是说道:“说起来,也算是糟糠之妻了”

他的话意犹未尽,我却品出了意思,只得点头道:“那个休夫的程序明天便办了吧,省的人家妻子哭诉我棒打鸳鸯,拆散姻缘。”

此话一出,杨离便笑了,简洁明快得答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