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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以美色名动朝野的云子宁,故而“四王之乱”又称为“男宠之争”。另外一种说法是:此神秘人物乃先帝流落在民间的小公主,英气逼人,力拔山兮气盖世,当日协助摄政王秦氏平息叛乱,后嫁与秦延之为妃,是皇家跟摄政王之间的枢纽人物。而最不靠谱的一种说法是:落云山的第九任寨主云夕亡于此战役,他因迷恋秦延之,又爱慕任墨予,终舍不得双方战死沙场,遂自刎于乱军当中,成就了断袖史上的一段佳话

总之,不管是哪种说法,总是附带着一段缠绵悱恻的三角爱情故事,后世在民间流传开来,愈传愈远,愈演愈烈。

但是作为这场战役的唯一观众,其实我特别想说:“女人怀孕期间最好不要观摩血腥暴力以及杀戮过重的场景,容易对胎儿造成不好的影响。”这是我在切身体会后的肺腑之言。

只不过在这场战役当中,云夕是真的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第二四章:离别歌

那日,我亲眼看到我的师弟死去。

我犹记得那日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太阳由东方升起,悬挂天际,阳光灿烂普照大地,落云山顶却发生着一件并不是很灿烂的事情。

由于萧楼南的加入,使战场呈现一面倒的趋势,加之任墨予所带兵将本就未准备充足,匆忙而战,渐渐力竭,落云山寨建于山隘,易守难攻,萧楼南从后方攻入,两面夹击,任墨予左右指挥,疲于应对,数个时辰后,我远远望见秦延之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笑容还未敛去,他便扬声道:“陛下口谕,任氏为官跋扈,恃宠而骄,而今反叛数日,北周将领见之诛杀,不留后患”

萧楼南闻言高声一“喏”,回荡山谷。

再后来,我看到秦延之从城楼飞身而下攻向任墨予,萧楼南带兵拦截,两人配合默契无间,仿佛早有预谋。

我忽然忆起秦延之曾被发配边关三载,在这三年里,他抑或是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是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我闭上眼睛,将整个战场摒除视野。

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三年前老侯爷设计诛杀秦延之的那一夜,种种原因未能如愿,可谓是放虎归山,而今天下争霸,鹿死谁手便未可知了。

我觉得其实“任我行”这个名字还不错,念着念着也便顺耳许多。

“云夕”任墨予一声长嘶划破天际,我抬头正对上他赤红的双眼,面容染血,发丝散乱,貌若癫狂。我正纳闷是什么事情令他如此分神,秦延之已经毫不留情得斜刺了他一剑,由于躲闪及时,长剑只刺入肩头,汩汩鲜血溢出,染在墨色的衣袍上竟是全无痕迹。

“师姐,小心城楼”杨离长剑挥舞,不要命般向我的方向冲来。

我仰头眯起眼睛望向城楼的方向,阳光刚刚好,柳蝶衣一席红妆立于犄角,像是闺阁里的新嫁娘,只见她手挽长弓,右手搭箭上弦,箭尖只指向我。

而我则大刺刺得被绑在树上,活脱脱一个箭靶子。

柳蝶衣她恨我,从来便是,只不过我总是选择忽略她的恨意,久而久之便忘却了。

现在,我只希望柳蝶衣的箭法要么不精准,要么就精准到一箭毙命,否则被活活射成刺猬我还保留最后一口气息,那便最痛苦不过。

只可怜了我未出世的孩子。

柳蝶衣将弓弦拉到最满,红艳艳的一柄画雀宝弓已经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形状,仇恨果然激发了这名弱女子最大的潜能。

她要杀我,她想杀我

任墨予嘶声喊着我的名字,秦延之却自始至终眉毛都未动一下,他要杀死任墨予,全神贯注,心无旁骛。

我想,柳蝶衣果然跟秦延之是一类人,明确自己的目的,不达目标誓不罢休,当真是百折不挠。

离弦的箭是有响声的,箭尖划破长空的声音,很多人喊着我的名字,我却独独听到了羽箭破空而出的响声,那样的声音很奇特,仿佛是地狱的使者呼啸而至的声音,令人由心底冒出一股寒气。

实话说我有些怕,我是很怕死的,我觉得活着很好,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很过东西未曾体会,我还有一个孩子未曾出世,我还有一个男人未曾去爱那个男人曾经对我说,他会疼我宠我,一生一世,他说他会很温柔很温柔得照顾我一辈子,我很想知道他会对我有多好,有没有骗我

那柄羽箭最终并未射入我的体内,杨离以自己的身躯牢牢护在我的身前,他双臂展开将我抱在怀里,不留一丝空隙。

他说:“师姐,你要开开心心得活着。”嘴角有鲜血溢出,他却笑了。

他说:“师姐,我答应过师傅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你看,师姐我做到了。”

他还说:“师姐,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即便你只把我当弟弟这样也是很好很好的”

他伸手抚向我的面颊,轻声说:“从小到大,你一不高兴,我就会跟着难受,所以师姐你不要哭,那样我便会很开心很开心了”

泪水纷纷滑落,迷蒙了双眼,我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很努力得说道:“师弟啊师弟,我没有不高兴,我的师弟长大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的胸怀宽广,我以前竟从未发觉他已经如此高了。

我说:“师弟,如果有来世,你做我弟弟吧。”

“不要”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像要融化在风中:“师姐,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永远都不要再遇到你,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累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碎了,还得自己动手把它粘起来。师姐啊我的师姐”有温热的水滴畅在我的面上,我分不清是杨离的鲜血还是泪水。

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俯在他的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比自己死去还要难过的痛。

杨离像哄小孩子一般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他说:“师姐,我想叫一声你的名字,可以吗”

我的师弟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是叫一声我的名字。

他说:“师姐,如果来世遇到一个为你吹埙的男子,你要么不要理他,要么就爱上他,好不好云夕,我的夕儿。”

我哽咽着说道:“好好”耳边已经响起悠扬的埙声,就像以前他每次吹给我听那般凄切,只不过我从未听懂他要跟我说的话,如果有来世,我听到埙声一定会扭头就走,我的师弟,他应该遇到比我好千倍万倍的女子,那个女子会听懂他的埙声,爱上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