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45(1 / 2)

这么不靠谱,只不过以讹传讹,流传开来的版本总是无限美化过的,其实这也是揭示了世人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那命妇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

然而只是片刻,我见那妇人又习惯性得张了口,仿佛又有问题要问,可是她的目光落到我面上时,仅仅只是张了张口,一句话也没说,扭头望着台上看戏去了。

整整一天那个八卦妇人都没有再絮絮叨叨得没完没了,她一直在看戏,很凝重的看戏。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世界清静了。

傍晚寿筵快要结束时,我见秦朔还没将平安送回来,有些急,抬头四处看了一下,却不期然对上角落里一名女子的目光。

那名女子跟我确有几分相似,而今依然男装打扮,挽着男儿的发髻,穿着男子的儒衫,她望向我的目光中一分怨里却有九分悲,只站在庭院的角落里期期艾艾得望向这里,身形说不出的单薄。

我忍不住起身走过去,那名女子却有些瑟缩,扭头要走,我忙唤了一声:“花之”

于是那男装女子低眉敛目,恭恭敬敬给我行了一礼,而后道:“我只是来寻朔儿。”

我说:“秦朔带着平安玩去了,不会有事。”

花之低头揪着衣角,好半天才说:“朔儿不懂事,公主莫怪。”

我有些哑然,遂摊手道:“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我是个什么东西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那女子低头道了一声:“不敢。”

我瞧她拘谨得慌,便也不再勉强,只握着她的手低声说:“得空去宫里寻我说话,这里有些不方便。”

花之诧异得抬头。

正在此时,秦延之理着袍子从外院的回廊上走来,乍一看到我跟花之亲密的说话似乎是惊了一下,而后脸色数变,最后却只是走上前来执起我的手说:“平安跑到前院去了,你这个做娘亲的也不看顾好,她那性子真真是随了你”

花之屈膝向秦延之行了礼便退下,转身的时候我却望见她的眼角仿佛有泪珠落下。

曾经很多年前,我也像她一般痴恋着眼前的男子。

秦延之,你可否知道,可否学会珍惜眼前人。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第十一章:白云飘

平安寿筵之后,秦延之骤然忙碌起来,我原本就对朝堂上的事情不感兴趣,便也不加多问,只常带着平安在院子里赏梅。

平安却不安分,每每总闹着我问爹爹去了哪里。

我不晓得平安长大后会否记得秦延之,大抵两岁之前的事情我是记不得,只希望平安亦能如此。

这之后宫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柳蝶衣怀孕了,小皇帝拖着病体隆宠她一年后,这位人比花娇的蝶衣姑娘终于怀了胎,她自入宫以后绝少出门,每日里大概只将心思花在悲秋伤春的事情上,还听闻她近一年来常作诗,看到花落悲一场,泣一场,作一首感怀身世的诗词聊表感喟,哭到浓处,便又啼血,太医说她思虑过重,宜放宽心思,身体方能复原。

我听闻这个消息时也叹了一场,人世间寻死的方式很多,她却独独选了忧郁而死,当真令人唏嘘。

三月里的时候,秦延之忙里偷闲带我去了一趟仕帆书院,还特特嘱咐我要穿男衫,而他也穿了七年前那件纯白的儒衫,远远望过去,衣冠胜雪,恰似当年。

他站在书院门口的花树下对我说:“子宁,兜兜转转七年有余,若是此生还能相守,便也不枉缘分二字。”

是啊,人生中能有几个七年,我将最好的年华用来思慕他。

我倚在那棵树下偏头打量秦延之,他老了,确切的说他成熟很多,褪了年少时的稚气,脸部的轮廓深邃些许,眉头皱起来的样子更是深沉的不像话,那会儿我觉得他的气质是平和舒缓的,现今历经多年的朝堂磨练后,他更增添了不怒而威的贵胄之气。

我问他:“我遇见你的那年,你多大”

秦延之笑着对我说:“还差几个月便及冠。”

“哦,那也才十九岁啊,我现下都快二十三了,想起来那时候我们果真都小。”我摸了一下门口的那棵老树,七年之后,连它也老了,树皮皲裂开,像是记录了京城里沧海桑田的七年。

“可我那时候觉得自己一及冠便会娶你为妻。”秦延之说完后便牵起我的手,就像当年两人相携去书院一般,他牵着我的手一步步走过台阶,一步步走过庭院,一步步流连课堂,他问我:“梁山伯跟祝英台同窗几年”

我说:“三年,不过最终却没能在一起。”

秦延之顿了一下,很认真的跟我讲:“其实化蝶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相守。”

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秦延之忙扶了我一把,他低头看着我,忽然说道:“夕儿,嫁给我吧。”

我抬头,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自己回到了七年前,当年的门庭院墙,爬山虎贴了满墙,当年的月桂树下,三三两两的少年结伴而行,藏青色的儒衫,一切如旧,当年如雪的少年俯身低头说:“子宁,嫁给我吧。”有花飘落,甜香四逸。

我听到当年的我说:“好啊,不若我们今晚便拜堂吧。”而后便没心没肺得笑。

只不过这一切只是当年。

对于感情这种东西,有一段时间我曾非常纳闷,我最初恋慕的那个男子,即便过去几年依然会记忆如新,跟他在一起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清晰,甚至他曾给过我的伤害,每每午夜梦回,我依然会痛彻心扉,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还是爱着他的,就像当年一样。

可是今天他就站在我的面前,那样深深得望着我,他执着我的手说:“夕儿,嫁给我吧。”

我的脑海中却骤然浮现出另外一个男子的身影,于是我方才晓得,对于他,我已经断了念想,我心里缅怀的只是自己年少时青涩的初恋,与他却没有回到过去的可能,更不用提嫁给他。

从哪里开始的,便从哪里忘却吧。

我敛着袍子站起来,回望着他说:“过些日子再说,我想回趟落云山,杨离的坟墓多年未曾清扫,怕已经长满杂草,我想顺便回去祭扫一番。”

秦延之望着我,满目的情绪翻腾,最后又统统敛去,他说:“近日朝堂里很多事情脱不开身,过些日子我陪你一起去。”

我便应道:“这样也好,带上平安,我们一起去看看杨离,五月初三是他的生辰,我想那日去一趟。”

秦延之想了想便道:“也好。”

之后我们在仕帆书院闲逛片刻,有随从通报说府内有客来访,秦延之才偕我回去,路上他问我:“如果有一天我死去,你会不会难过”

我如实答道:“会的。”

他便颌首轻喟:“那样也好。”

回到云华阁后没有找到平安,询问乳母才知晓,花之来过,见我不在便去了芳华宫找柳蝶衣,而平安则被秦朔抱去御花园玩了,平安很黏这个大哥哥,嬷嬷们无法,只得任由他们玩耍,只不过贴身随了几名宫女。

现下天气还有些冷,我差人送个暖炉过去,一转身忽然记起秦延之曾跟我说:“夕儿,若是没有了你,我一个人会很孤单很寂寞。”那日大雨滂沱,他的表妹和妾室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