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涵亦是这样,总有一处牵绊住他们的心。
正是那一处,是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抵挡的。
她,不过是最最无足轻重的那一个其他。
眼底涌上一阵酸涩,眼白上已经慢慢漾开淡淡的红。眼眶虚泡着,长长的睫毛一动,那些晶莹的液体便要落得碎裂开来。
陆铭涵是一心软,将她迅速揽进怀里,手在她消瘦的背脊上摩挲,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歉意。
“好了,是我不对,我知道你现在敏感多疑,还这样自作主张地带她出来。”他一侧脸,吻上她柔香的发,“可你别冤枉我,我现在只想着一个脾气很臭、力气很大的灭绝师太,”
冷清咧着嘴,眼泪快要滑出眼眶的那一刻,被陆铭涵按进了怀里。
可以看她笑看她恼,却独独看不了她的眼泪。
一抬头,在她头发的阴影中,他瞥见一个颀长的身影。
在尉迟勋越走越近中,他用力束缚起怀里的这个女人,同时仰面而笑。
对着尉迟勋,即使这样一种得意,让他看起来无比幼稚。
元旦新年的拉斯维加斯,夜空被焰火点亮,灯火摇曳下,是川流不息的人间乐园。
更是一个有血有肉、活色生香的巨大游乐场。
冷清跟在陆铭涵的身后,在这样的城市中行走,再安静的心,也变得躁动难耐。
冷清举着啤酒,在美食前沦陷,他却看着她,在她的笑靥里迷离。
在大洋彼岸的这座赌城,难得地放纵一下久而压抑的神经。
嘈杂的夜店里,舞池中是尽情挥洒的人群。冷清窝在沙发里,喝着颜色斑斓的试管酒。
陆铭涵正在舞池中和异域美女大跳贴身热舞,冷清原本觉得好玩,看着看着却有些吃味,气愤难平地想上去将那女人狠狠揍一顿。
偏偏陆铭涵一直用眼神向她挑衅,每和身边的女郎贴近一分,就勾起一分嘴角,向冷清笑一笑。
冷清觉得胸闷,不停灌着自己酒,直到开始头晕,在沙发上前仰后合。
这样的一座城市,果然不属于她这样的人。
一曲跳罢,陆铭涵便已意兴阑珊,过来搂过他的温香软玉,毫不客气地在脸颊上一亲。
“还是自己的老婆搂着舒服,刚刚那个完全没感觉。”
冷清的脸上又红又烫,她坚持认为这是喝酒后的结果。此刻推了推陆铭涵,却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
“谁是你老婆,别胡说八道的。”
“哦,不是吗”陆铭涵哈哈一笑,“那我再去找个金发妞,不然长夜漫漫的,我多寂寞”
“你敢”
冷清动了怒,陆铭涵连忙端茶递水,也只再坐了一会儿,便带着这昏昏欲睡的女人出了一夜店。
在一家奢侈品牌旗舰店前停了车子,陆铭涵拍拍冷清的脸,在她耳边低声喊着,“师太,起来了,我给你买好看衣服。”
冷清摆摆手,被人打扰了浅睡,有些烦厌地低吼,“嘘嘘,睡觉了,别说话。”
“待会儿再睡,明天走红毯,今晚必须买衣服。”
冷清一手挥上他的脑门,继而拿胳膊掩着眼睛,继续睡着。
陆铭涵揉揉被打痛的脑袋,后悔将她带去喝了如此多的酒,开门先下车,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车里的司机是新配的,从未见过大名鼎鼎的陆铭涵如此低声下气地哄女人,自然有些意外。
“那女人来头不小吧,陆少都要让她三分。”
“是谁”助理凑过去,撇撇嘴道:“陆家第一太子妃,你说她来头小不小”
司机一阵讶异,看着两人交叠的背影,将话咽了下去。
冷清赖在陆铭涵怀里,在他哄了又哄之后,这才肯躺在沙发上看金发碧眼的店员介绍一件又一件漂亮的礼服。
这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她在酒精的麻痹中,慢慢放松开四肢,更不管四周的视线,靠在陆铭涵的怀里,懒洋洋地眯着眼。
店员像是上菜一般,捧着一件件瑰丽的华裳而来,在她的面前展开,正反轮流展示。
她一皱眉,陆铭涵便让下一个人跟进,她略加迟疑,他便要求放在一边待会儿再挑。
她是被宠在手心的那一个,身边的男人害怕她每一次的失望。
到了最后,陆铭涵亲自拍板,选出最好的几件,起身前去付账。
冷清却扬起身子抓住他的手,一脸酒醉后的酡红。
“去哪”
“乖,我去付账,马上就来。”
陆铭涵是俯身在她的脸颊上一亲,四周的店员踮着脚看着,互相偷笑着窃窃私语。
酒精散的很快,冷清变得更不清醒,却依旧满足于他的话,枕着沙发,静静地等他。
不过几秒钟,一个人影走到她的身边,坐在沙发上,斜斜倚过来。
不是陆铭涵。冷清在醉意里分辨出来,来人的身上有浓重的香味,甜腻的让人想吐。
他是长臂一展,极其亲狎地揽上她的双肩,脸在顷刻间凑到咫尺的距离。
冷清转头一看,在愣怔后清醒一分。
“怎么是你”
26狭路相逢
“怎么是你”
冷清连忙向后退了几寸,离这男人远远的。并不记得他的脸,这一丝不苟的发型,和身上如此浓重的香味,却和她记忆里的某人吻合。
雨夜,她拦下的,可不就是这男人的车
他眯起一双丹凤眼,撩人地投来一眼秋波,“冷小姐竟然还认得我,真是荣幸之至了。”
冷清一挑眉,对他故作的讨好很是反感,苦于如何摆脱这廉价香水般的男人时,陆铭涵提着大包小包匆匆而来。
陆铭涵无时无刻不处在戒备状态,在远处一看见有男人欺近他的冷清,立刻竖起浑身的尖刺,恨不得一步跑来。
付完款,二话不说,提着东西就赶来。
“冷清”他的眼睛掠去一边坐着的男人,由不悦到浅笑,还是保护般将冷清拽进怀里,“snow这么巧,在这儿遇见你。”
冷清的脑子晕晕沉沉,被他一把拉进怀里,踉踉跄跄犹自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