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让他相思难耐。她的味道,他早已熟记,他老马识途般吻着她,马熙拉却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害怕。
、约定
她不是不愿,她不是不渴求,上一次被他几乎淹没的感觉还在脑海。可是她不能,她不能任由自己这样放纵下去。在李文学越发火热地挑拨下,她的意识渐渐涣散,眼前却一会儿是朴在俊,一会儿是金贤静,她控制不住地开始抵抗,她着魔般大叫起来。
茶几上明晃晃的水果刀突兀地出现在眼中,马熙拉顺手抓起了刀柄。李文学以为她的挣扎是抗拒,男人最看重的尊严被她一再挑衅。今日,就算是强迫,他也要让马熙拉屈服,他不愿,在这个女人面前,一再输下去。
“啊”马熙拉的长裤被褪在膝处,李文学却因胸前突然的刺痛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一切,戛然而止,鲜血顺着李文学的前胸一直流到马熙拉身上。她颤抖着松开了刀柄,他的鲜血,灼伤了她的眼睛。
“文学文学”顾不上衣衫不整,也顾不上此刻几乎半裸的身子暴露在他面前,马熙拉哭着喊他,慌乱地抱着李文学。她只想逼他停下疯狂的举动,却不料真的伤了他,那把刀,竟刺在了他的胸前。
“傻瓜,哭什么,不疼的。”李文学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用力伸手擦着马熙拉的眼泪,她还能为自己哭,他心中竟生出死而无憾之感。
“对不起,对不起文学,我不是故意的,我”马熙拉捧着李文学的手,这才意识到要给他马上处理伤口才行,“药箱呢药箱在哪儿”
“卧室,玻璃柜里。”李文学扯出一丝微笑给马熙拉,马熙拉心里越发觉得对不住他。
“等我,马上就来。”马熙拉胡乱捡起地上李文学的衬衫,随意披着跑上楼去。望着她着急的背影,李文学竟扯出一个生涩的微笑。
对李文学的卧室,马熙拉再熟悉不过,可曾经的温情缱绻怎比得上此刻紧急万千,她提药箱的手似是不能自已,提了三四次才把药箱提起。
马熙拉赤着脚从二楼跑下,见李文学眉头紧锁双目紧闭地躺在那里,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刀尖虽然刺入左胸,所幸马熙拉力气不大,并未伤及内里,她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自然晓得如何快速帮他止血止疼,可因为躺在面前的人是他,马熙拉便显得笨手笨脚起来。
水果刀上沾着他的血迹,马熙拉自责地将它扔在地上。从药箱中取出纱布,清理好伤口,又消毒上药,马熙拉很多年不做这些事情了,但深刻烙进心里的医学知识还是帮她顺利包好李文学的伤口,直到他胸前缠了厚厚的纱布再也看不到血迹,她才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望着有些虚弱的他。
“文学,好点了吗还疼吗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马熙拉捧着李文学的手,他指尖不似先前那般炽热,倒显得比她还凉了。
李文学睁开眼睛,唇色泛白,许是失血的缘故,脸色也显得苍白如纸,他反手握住马熙拉,依然是他对她常有的笑容。“谁怪你了,一直说对不起做什么。傻瓜,别哭啊。是我不该强迫你的。”
李文学说完,马熙拉的眼泪更汹涌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一心想着自己。明明,是她伤了他。明明,总是她在伤他。
“怎么总惹你哭呢,熙拉,要怎么哄你才行呢。”李文学的脸色像四周的白墙,马熙拉抹了抹泪,用手指轻轻堵在他的唇上,他本是如火的唇,竟也这样凉。
“别说了,我们去医院好吗,我不放心。”马熙拉带着哭腔,她虽给李文学包扎好,但毕竟医院才有最好的药,才会给他最佳的治疗。
“别,别走,就在这儿,让我看着你。”李文学用力拉住要起身的马熙拉,却不想扯动了伤口,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好,不去,我们哪儿也不去。文学,你躺着别动,我就在这儿陪你。”马熙拉担心地探手擦去他额角的冷汗,她后悔的要命,为什么会做出那样丧失理智的事情,为什么偏要把他刺伤呢。她再也不敢离开半步,也不敢让李文学再动一下,重新回到卧室取了薄毯盖在他身上,马熙拉便跪在他身前愁肠百结地守着他。
李文学躺了一会儿,胸口不是那么疼了,他望着一直跪坐在地上的马熙拉,轻声道,“地上凉,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快坐上来。”
他总是这样关心她的一切,就连这样不值一提的细节都被他当作不可忽略的要事,马熙拉,真正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就连被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也都在心里向着她、让着她。
就算是千年寒冰,也有融化的那一天,马熙拉随着他逐渐用力拉她的手起身坐到他身边来。她睫染泪意,神色楚楚,穿着他并不合身的衬衫,被窗外斜射进来的光线映出玲珑的身形。在李文学看去,她像一尊被镀了光的女神,就在自己眼前,就握在自己手里。她的眸光含着水色,四目相对,李文学忽而萌生出此刻情愿死去的念头。是啊,就算死在她的刀下,他也笑着无悔而去。
李文学慢慢抬手抚上马熙拉的脸,多日不见,她似乎更加消瘦了。他眉目间带着不忍,却是他标志性的微笑,“熙拉,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说什么混话你怎么会死我不许你死不许”马熙拉双手攥着李文学的左手,像是下一秒就要失去他似的,本就难过的心因他这一问更是如染秋霜,瞬间寒意凛凛。
马熙拉又气又急的样子,让李文学忍不住想拥她入怀,无奈胸前隐隐作痛,连抬起手臂都费力。可是,他明白她的心思,他懂得她的情意,原本,她就是和他一样的,舍不掉,放不下。
“我不会死的,我会好好陪着你,我们,还有长长的日子。熙拉,你不是一直想去威尼斯吗,我们一起去好吗”李文学悠悠地说着,却无比笃定,他看向马熙拉的眼神,是沉淀了二十三年的深情。
听到“威尼斯”,马熙拉一愣,李文学看到她瞬间的失神,轻问道,“怎么忘了吗”
忘了怕是今生也忘不掉吧。威尼斯,那是她最向往的地方,她是爱水的,她曾说过要和他一起去威尼斯,他曾许诺要在水城为她举办盛大的婚礼曾经年少,时光轻悄,耳语如今仍是难消。她和朴泰秀也一同去过许多国家,也一起去过很多城市,却唯独,永远避着那座心中最向往的城。在她心里,威尼斯是神圣的,是只能和他一起去的,因为,那是他们曾经共同的梦。
马熙拉勾起一个艰涩的浅笑,他们的双手互相传递着彼此的情意,时光如此不经用,一晃,已是二十多年了。
“怎么会忘呢,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马熙拉的思绪飘了好远,那个雨后的下午,李文学和她牵手走在校园,白裙被清风扯起一角,他身上穿着干净如阳光的白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