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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哪,这几两银子是多出来的,还给你,你别挑剔,权当是个落脚钱。离了京城,对沈姑娘好点儿,她一个娇娇嫩嫩的人儿,你别委屈了她。”

吴春平答应着,嘿嘿地憨笑着,一双眼睛闪着兴奋地光芒。他偷偷地做了点泥哨卖,换了几个钱到瞎子那儿算命,瞎子夸张的说他桃花运正旺,从此后丰衣足食高枕无忧,因为他的命中桃花有旺夫之运。他喜滋滋地回来到酒楼,听见伙计们正在背后说他“傻人有傻福,穷汉撞好命。”他才不在乎,只要能让他天天看着沈若雪,心里就觉得日子过得有滋味,他穿过伙计们讥诮的目光,腰板挺的又硬又直。

吴春平的喜悦和众人的关切祝福,竟让沈若雪一时间无法言明心中之苦,她只得淡淡的,静静地收拾着行装。当她从银匠那里取回镶着紫茉莉花的银簪,不禁痛楚莫名,仿佛捧着的不是一根簪子,而是谢承荣的一颗心,然而那股痛楚和悲伤宛如暗流,深深地潜伏在心底深处,不再流泪,不再吐露。

她抬手将这根紫茉莉花簪插在了发间,暗自道:“四郎,不论天意如何无常,人生几度轮回,你都印刻在我的心里,一千年,一万年我都不会将你忘记。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深情,不会忘记你的笛曲,就像你曾说过你不会忘记我一样。我的整颗心都给了你,余下的,只是一个血肉之躯在这里一天一天的消磨。”

吴春平手里捧着他才从街上买回的一面小巧的菱花镜,乐颠颠地走了进来,一眼便看见了沈若雪头上那支紫茉莉花簪,他心里莫名的刺痛了一下,默默地将菱花镜放在沈若雪身边,慢吞吞地道:“沈姑娘,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是么”

沈若雪不防他在身后,脸上掠过一抹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

吴春平习惯的抓了抓头,嗫嚅地道:“你,肯不肯跟我一起去豆腐店那里跟我妹子,就是翠姑,跟她告个别我一走,她在这京城里就没有亲人了。“沈若雪看着他,又点了点头,然后款款站起,她心下暗想:“不会的,很快你就可以回来。”然而跟他一起走出去,让那些日夜监视她的驸马府的人看到,她身边的确跟着一个身份低贱卑微的男人,公主那边也就不会为难酒楼了。吴春平欢喜地将菱花镜重又拿起,递给沈若雪道:“你喜欢吗”

沈若雪笑了一笑,道:“喜欢。春平哥,不如把这个小镜子送给翠姑吧,她一定更喜欢。”吴春平顿时悻悻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喜欢这几文钱的东西,嫌它粗糙。”他看看沈若雪头上那支紫茉莉花簪,叹了口气,将镜子塞进了袖子中。

翠姑的婆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爽利妇人,此时正在家门口卖豆腐,看见吴春平走来,睬也不睬。吴春平上前陪笑道:“婶子,我们明日就要离京了,想跟翠姑告个别。”

“你们”妇人上下打量着站在那里的沈若雪,然后没好气的转头冲屋子里叫:“翠姑出来”翠姑应声跑出来,两手上全是水,衣袖高高卷起,看样子正在干什么活儿。看见哥哥,她欢喜地叫了一声,偏偏她那个小男人也跟了出来,用力地扯着她的衣角,用稚嫩的童音尖声命令:“回去回去干活去呀”

吴春平闷声道:“翠姑,明日我我们就要离京了,你要在这里听话,手脚勤快点,别惹大叔大婶生气。”小男人的尖声大叫几乎盖住了吴春平的声音,翠姑眼巴巴地看着哥哥,眼圈不禁红了,没等她开口,她婆婆却在一旁道:“你聋了不成没听见你男人叫你哪”沈若雪连忙拉过那个小男人,拿出两个钱在路旁买了一只草编的小虫,哄他一边玩去,好让吴春平兄妹说话,引逗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根儿,”小男人傲慢的回答,伸手要小虫。沈若雪故意不给他,根儿跳起来一把抢去,一边玩一边笑出了两个圆圆的酒窝,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沈若雪微笑道:“根儿长大了一定是个漂亮的小伙子,一定要对翠姑姐姐好呀,啊”根儿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转身却又冲翠姑大叫:“你回去干活去呀”

趁沈若雪引逗开根儿的空当,翠姑已和吴春平说了几句话,看根儿又来纠缠,翠姑向他咬牙悄声道:“这小催命的。”又怯怯地瞥了一眼婆婆,唯恐被她听见。转眼看见沈若雪同情的目光,翠姑微笑道:“不妨事,长大了就好了。”她温柔的摸了摸根儿的头,目光中有母亲般的慈爱,也有妻子般的恭顺与期待。蓦地,她向沈若雪道:“嫂嫂,以后全凭你照应我哥哥了。”

沈若雪被这一声嫂嫂叫的吃了一惊,不由心慌意乱,正待要说什么,根儿已经死拉活拽地将翠姑拖走了,她与吴春平相顾无言,只得并肩走去。

第31章 突 变

在与吴春平并肩返回的途中,路过谢承荣曾经从惊马上跃下抱着她滚落的清风桥,沈若雪忍不住站在桥头,看看桥下潺潺流水,垂柳依依,又仰头看看万里晴空,碧空如洗,白云悠悠,蓝天下的京都显得分外的威严繁华,连走过的的军士都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当年她一路乞讨来到京都,为的就是亲眼目睹这繁华景象,如今又要为了不见这满目繁华而离开。

暖风轻拂细杨柳,万千感慨齐涌上沈若雪的心头,是造化弄人吧,让她在这繁华中做了一个无比美丽的春梦,如今梦醒了,就是长别。吴春平在一旁耐心的等着她,看着她独立桥头的忧伤模样,分外楚楚动人,不由呆呆地发起愣来。

“走吧”,良久,沈若雪掠了掠被风吹乱的鬓发,走下清风桥。再拐过一条巷子,就回到住处了,富贵酒楼的方向却突然大乱,闹闹嚷嚷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沈若雪吃惊地以为,必是永昌公主误认为自己没有兑现承诺,要对酒楼和明霞她们动手了,不禁脸上骇然变色,伸手拉了吴春平就往富贵酒楼跑去,等到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那里,顿时惊呆了。

酒楼确实被人砸了,可那些驸马府的人并没有动手,反而都站在酒楼外抱臂旁观,十余名禁军装扮的人正在酒楼里摔盘打碗,翻桌砸凳,酒楼被搞的是满地碎瓷,酒水横流,一片狼藉。伙计们都吓得躲在后院里不敢出来,王掌柜和王大婶跟着那些军士团团转,苦苦哀求着手下留情。那些军士并不理会他们,楼上楼下摔砸完了,一个个扬长而去。看着眼前情景,王大婶不禁一屁股坐在地下拍腿大哭。

沈若雪东找西望,就是不见明霞和凤珠的影子,正在不知所措,忽然看见凤珠一手用绢帕按着额头一手扶墙,慢慢地从酒楼上走了下来,她连忙迎上去,急切地连问:“明霞姐姐呢明霞姐姐呢”鲜血一滴滴从凤珠按住的绢帕下渗出,她看了沈若雪一眼,木然地往前走,好像没有听见。沈若雪丢下吴春平,拦住她伸手帮她按住伤口,又问:“姐姐,究竟怎么了小梁都尉呢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那些禁军在这里”

那边厢王大婶的嚎哭一声高过一声,凤珠似乎猛然回过神来,眼睛直直地道:“明霞姐被他们弄走了。”沈若雪一愣:“谁他们是谁是小梁都尉的人吗”

凤珠摇了摇头,道:“他们不是小梁都尉的人。原本是郑虎威和一个武官模样的人一起来喝酒,却像是直接冲着明霞姐和你来的。你恰巧不在酒楼,他们欺辱明霞姐,明霞姐就报了小梁都尉的名字警示他们不可乱来,没想到,那武官立刻翻了脸,把明霞姐弄走了,又叫人来砸,还说是还说是就因为这里是小梁都尉的,才偏要砸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