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奋笔疾书的文书官员。要知道,文书记下的这些事,将来很有可能会编到史书里去。
他知道,栾奕这是在替他于禁正名,想让他败的体面一些。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换做是谁都不愿一生中留下不可磨灭的污点,特别是那污点还会随着史书遗臭万年
于禁随即顺坡下驴,坐在轮椅上叩拜,红着脸道:“禁汗颜”
“文则兄之能奕深知,无需谦逊”见于禁口干,栾奕异常体贴的递上一杯温水,又道:“文则兄可想衣锦还乡”
“这”于禁手中的银杯不由颤了一下,“不知刺史大人何意”
“兄胸怀大才,奕早有青睐之心,奈何时运使然,竟被刘玄德捷足先登。如今有缘再会,遂生招募之心,欲上报陛下,封兄长为泰山太守,留于帐下效命。不知兄长愿不愿意”说话间,栾奕拱手连拜天空以表对汉帝的尊重,又道:“当然,奕没有任何逼迫兄长的意思,若是兄长不愿随我创出功绩,大可明言。奕非但不会伤害兄长,还会放兄长出寨,届时兄长是回下邳刘玄德处,亦或转去他方,一概不问。”
泰山太守试问世间还有什么比回家任地方大员更让人心动,这便是所谓的衣锦还乡了。再加上叶落归根传统滋生出来,于禁大为激动,忍着伤口的痛楚扑倒在地便拜,“败军之将竟得刺史大人如此青睐实乃禁之大幸也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定效死命报大人厚恩”
郭嘉笑眯眯地摇了摇折扇,“于太守既然宣誓投效,称呼也该改改了吧”
“嗯”于禁恍然大悟,“这位大人所言甚是。禁,谢主公大恩”
“文则兄身上有伤切莫多礼。”栾奕将于禁搀扶起来,笑道:“有文则兄相助何愁不成大事”
栾奕随后将一应文武都招了来,把于禁介绍给众人。赵云、典韦、张飞、赫拉克勒斯、太史慈、许褚、王越几人皆豪爽之士,再加上隔三差五参加教会活动时整日看牧师、神父热情对待每一个信徒,耳濡目染下待人处事也跟着热情起来。
其中尤以赫拉克勒斯最为热情,上来便是一记熊抱。搞得于禁莫名其妙。
栾奕赶忙给于禁解释,告诉他拥抱乃是赫拉克勒斯家乡的礼仪,只会在遇到关系亲密的人时才会使用。
于禁欣然一笑,拱手给赫拉克勒斯还礼,“赫兄不愧是安息第一勇士,真是勇猛过人禁,实不及也”
赫拉克勒斯操着蹩脚的济南话谦虚一阵。
身为刺客的王越,练功练出了职业病,走起路来跟野猫似的,没有一丝声响。猛不丁突然出现在于禁面前,吓了于禁一大跳。缘于昨夜王越戴着面具的关系,于禁并未认出眼前这位“鬼魅”就是重创自己的凶手,“原来是王兄啊吓我一跳”他见王越低着头,眼睛四处乱飘,似有难言之隐,又问:“王兄找我有事”
“呃有点”王越挠了挠头,迅速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精致的瓷瓶递到于禁手中。速度之快,于禁只觉眼前一花,手里就多了个事物。“这是”
“上好的创伤药华神医配的,他一般不给外人,我今早刚从他那儿偷的”王越尴尬一笑,主动承认错误,“昨夜多有得罪”
“你是”于禁上下打量王越一阵,随即恍然大悟,“你是那黑衣人”
“正是”
于禁心头一暖,“王兄莫要自责。昨日你我各为其主,战场厮杀各有损伤再所难免。以后同在主公帐下效力,还望王兄多多照拂。”
“哪里哪里”
于禁又赞:“不过话说回来,像王兄这般身手矫健之人,我这还是第一次见”
“于兄见笑”
259小算盘
在栾奕攻下小沛的同时,吕布一路势如破竹,破临朐、取蒙阴,占下东莞郡的绝大部分领土。
徐晃军粮不足,自知东莞守之不住,挥军南退,并与陈珪在琅琊国汇合。
令徐晃大为欣喜的是,此番陈珪不但带来了8000新军,将总兵力增至2万之数,还给他捎来了充足的军粮,这都大大缓解了他空空如也的仓储,增添了抵御入侵的底气。
在勘察一番琅琊的城防工事后,徐晃对琅琊的城墙十分不满意,可是他也深知若让吕布大军冲过琅琊,便会与兖州杀来的栾奕大军会师。如此一来,下邳难保。
碍于条件所限,徐晃不能仅依城防,一面派人在开阳山安置大寨,与琅琊互为犄角往来策应;一面在城前安置巨鹿、铁蒺藜等项以防名扬天下的并州铁骑。
等到一切布置妥当,陈珪前来请缨,欲亲往吕布大营议和。他道:“可笑那栾子奇聪明一世,却在吕布一事上犯了糊涂。吕布者心高气傲,善变之人,怎可能屈居他栾子奇之下。容老夫往去相说,许之厚利,其必反之。届时反掉过头来攻打栾奕,定让栾奕吃不了兜着走。”
徐晃大喜,遂从其言,安排哨骑将其悄悄送到吕布大营二十里外。可怜这小老头一把年纪,在家丁搀扶下从深山老林里转了大半天,为避开吕布军中探马,走了许多的弯路,累得他满头大汗腰酸腿疼,连脚底都磨出了血泡。
好不容易挨到吕布大寨。他躲在角落里从怀中取出一枚木制十字徽章别在胸前,扮成来自徐州的逃难信徒,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来到大寨门前。
“什么人”守门尉官将其拦下,出声喝问。
“诸位军爷小老儿下邳人士,家里断了粮,日子过不下去了。遂北上逃难,途经此处缺衣少粮,愿教会大军救扶”说完,陈珪指着身后的三名家丁介绍道:“这是小老儿的三个儿子”
“哦”守门尉官皱了下眉头,打量一阵陈珪一行,眼珠一转,露出热情的笑容,“圣教的大门永远向神子民开启,老丈可以入寨。”说完这席话,他还特地指定了一名卫士将陈珪送到医护营房,寻找郎中替陈珪治疗脚伤。
“小老儿感激不尽”陈珪摆出一副垂泪模样。
守门尉官笑了笑,算作回应,道:“老丈快去治伤吧愿圣母保佑您”
“万分感谢”陈珪拱手行礼,一瘸一拐的跟着引路卫士向大寨深处走去。
目视陈珪远去的背影,守门尉官招收唤来一名卫士,小声道:“雪满过来。你且跟着那老头儿,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记住,机灵一点,切莫被他发现”
被唤作薛满的卫士不明所以,“嗯跟着他作甚”
“你这小家伙”守门尉官猛拍一下薛满头顶的钢盔,“平常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犯起糊涂。我且问你,他刚才称呼我们什么”
“军爷啊”薛满重复道。
“我再问你,主内的信徒都喊我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