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看到李昌荣抬起的眼皮子底下有一抹遗憾,而季长春的身体却是抖了一下,抓起桌子上的杯子说:“我同意,但是我保留我的意见。”
会议散了,李昌荣仍然是面无表情,忽然间,陆渐红觉得李昌荣跟自己在几分钟内拉开了很大的距离,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走到门口的时候,曹雄飞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拍了拍陆渐红的肩,便走下了楼梯。
回到家里,陆渐红很不舒服,安然问他:“渐红,是不是感冒了”
工作上的不愉快,陆渐红从来不带回家,笑了笑说:“没什么,可能是开会坐得太久了吧。”
接近年底,各项工作都已进入了尾声,年底前,陆渐红带着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对困难户、五保户和老革命以及仍然坚持战斗在工作第一线上的工作人员进行了慰问,并要求全县上下做好安全稳定工作,过一个祥和热闹的新年。
腊月二十,召开了年度总结会,提拔了一批人,也动了一批人的位置,陆渐红的宗旨是,能者上,庸者下。
腊月二十二,天降大雪,在县政府的贵宾会议室里,召开了茶话会,邀请退休老干部、老党员参会,一方面表示县委县政府没有忘记他们,另一方面听取他们对郦山发展还有哪些建议。
腊月二十五,雪仍继续,陆渐红召集了所有来郦山投资的客商,举办了一个盛大的酒会,庆祝新年的到来,并请众客商春节期间帮助宣传郦山的政策。
腊月二十八,放假了。
县政府大楼除了留守的值班人员,就剩下陆渐红。
不知道为什么,陆渐红这几天心里总是隐隐感到很不自在。
窗外的雪仍然在下,大楼后面的腊梅正在怒放,看着那淡黄色的花瓣,陆渐红忽然想起了庞耀快要离开洪山时的情形,那也是在一个雪天,也是在株株腊梅之下,庞耀显得很失落。此时彼时是多么地相似,可是自己的失落感又从何而来呢
雪花飞扬,陆渐红接到了孟佳的电话,刚接通,办公室外便听到了孟佳的声音:“陆书记,你还没走呀。”
陆渐红放下手机,给她开了门,说:“孟总,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孟佳穿着件粉红色的紧身羽绒服,娇好的身材并没有因为冬天而变得臃肿。
“那倒不是。”陆渐红笑了笑,说,“最近郦钢建设进度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我会按照你的指示照办的。”孟佳的神情似乎有点淡淡的伤感,说,“陆书记,你一年忙到头,现在都要过年了,我们就不要谈工作了,好吗”
陆渐红怔了一下,呵呵笑道:“好呀,就不谈工作,那谈什么呢谈人生”
孟佳轻轻走到陆渐红的身边,和他并排站着望向窗外,低声说:“你看雪中的人,匆匆而过,都是在回家。别人都在过新年,可是我却还是一个人。我最怕的就是过年,以前因为心里有恨,所以什么都能忍,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才发现,我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第0250章凶铃
陆渐红转过头望着这个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依人小鸟,那种感伤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一种哀痛的感觉。
“我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没有姐妹。”孟佳的手牵住了陆渐红的胳膊,幽幽说道,“我甚至于连个家都没有,我想,茕茕孑立,形影单调,说的就是我吧。”
陆渐红回头看了看门,关得很严,这才抓住了孟佳的手说:“孟佳,痛苦只是暂时的,幸福就在前方。”
孟佳将头倚进了陆渐红的怀中,说:“不,渐红,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怕影响到你,不敢来找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每个人看到的都是陆渐红强势的一面,以至于谁都不会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甚至连安然都没有见过。刘德华唱过,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可是男人的泪不是给别人看的,一个人悄悄地哭,哭完,重新上路。
在孟佳来之前,陆渐红便被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所笼罩,孟佳的话更加增添了这种伤感,陆渐红不由自主地拥紧了孟佳,忽然之间,他觉得跟孟佳在一起完全可以扯下虚伪的面具,实实在在地做一个活生生的人。
孟佳呓语般送上了自己的唇,她的唇很柔很凉,让陆渐红感到一阵阵地心疼,此时的孟佳只是个女人,一个需要关心呵护的女人。
孟佳的舌钻进了陆渐红的口腔,灵蛇般地勾引着陆渐红心底深处的爱怜,陆渐红热烈地回应着她。办公室里除了空调微微的运行声,就只剩下两人的沉重鼻息。
当陆渐红的手拉下羽绒服的拉链,伸进孟佳的内衣时,触手滑腻而温暖。孟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紧紧拥住了陆渐红。
陆渐红意识到自己的手很凉,便欲抽出,孟佳用力挤住他的手说:“不要,不要拿出来,我不怕凉。”
面团似的柔软在陆渐红的手中揉动,孟佳的整个人都已经软了,鼻息咻咻。陆渐红一手在她的胸前揉动,另一只手已抄起了她的身体,将她放到了桌子上。
陆渐红已经沉醉入迷乱的情欲之中,一边肆意地揉搓着孟佳近乎软瘫的身体,一边胡乱地扯着孟佳的裤子,裤子的扣很紧,扯了几下没扯得掉。孟佳将屁股稍稍抬起,陆渐红首战告捷。
正待进行下一步征战计划,办公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这电话铃声就像是一道惊雷,顿时将两人惊醒。
孟佳羞红着脸穿着裤子,陆渐红看了下来电显示,是安然的手机号码。响了几声后,电话便停止了鸣叫。陆渐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骂自己定力太差,孟佳更是羞红着脸说:“我要去下洗手间。”
匆匆跑到洗手间,发现内裤上湿痕一片,粘粘拉拉的,很不舒服,从包里拿出个护垫垫上,这才平整好心情出来。在洗手间前,她听到陆渐红正在打电话:“安然,你找我呀。我手机忘办公室了,刚刚才回来,有事吗”
“准安雪下得好大,都二十八了,你还没回来,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渐红暗骂了自己一句混蛋,说:“今天雪太大了,看雪什么时候停,如果今晚不停的话,我就明天回去。”
“那你路上小心,让牛达车开慢点。”安然千叮万嘱着挂了电话。
孟佳等陆渐红挂上了电话才出来,说:“陆书记,我走了。”
陆渐红很想挽留她,可是经过刚刚的场面,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难道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战役他俩都没那么无耻。
“那,你慢走。”陆渐红没有送她,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孟佳粉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陆渐红的心忽然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