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眼泪都快出来了“三公子,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啊”岂料闻听此言,水慕枫没有半丝焦急的神态,反而古怪的望了她一眼,不急不缓的开口“我又没说他有什么事,小青竹,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呃青竹一噎,随即反应过来他的话。脸色微红的看了眼无痕,不太自然的回答道“三公子,你刚刚那副表情,是个人就会担心的好不好”
“哦”水慕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本正经道“看来小爷正经起来,还是很正经的啊”青竹忍住想要咬死他的冲动,无语的望了望天。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就在青竹眼泪都快逆流成河的时候,那边的打斗声忽然停止了,青竹抬头望去,整个战况一目了然。蓝竹抖了抖冰凉的剑身,不带半丝血迹,微微一收剑,朝这边走来。青竹一勾唇,刚想站起身,眼前一片漆黑。
失去意识前只记得,眼前好似是蓝竹赶过来的身影,还有水慕枫焦急的一句“小青竹”或许是无忧谷出身从来没有正常人这一说,她最后的想法是:喂喂喂好歹来个人接住我啊不然也太没形象了。
就在她快要摔到地上时,蓝美人足尖轻点,绕到身后堪堪接住她。眉眼复杂,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怎么说无痕受伤都比她重,那只还没晕过去呢这熊孩子算是怎么回事
“嘶”轻微的一声呻吟,头疼啊床上的女子睁开双眼,旁边的紫色身影一下子扑了过去,声音略带哭腔“青竹青竹,你终于醒了”青竹默念三声:这丫头怎么这么重了随即转过头,对上一双红彤彤的眼,心一下子软了几分。
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抚性的道“我,我没事。”也许是刚刚醒来的原因,声音有些沙哑。耳畔响起一个温柔和煦的声音“青竹,神医刚刚估算你也该这个点醒,先喝点热粥,然后把药喝了,头疼会好一些的”
青竹半坐起身子,点点头“好”寂语转身端了一小碗粥,轻轻送到她唇边,青竹很配合的张口。很快,粥便见了底,刚刚喝了药。青竹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寂语,那个无痕他,怎么样了”
寂语咬了咬唇瓣,似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青竹心下一惊,三公子不是说没事的吗从门外传来一个冷淡却暗含关切的声音“既然担心,不如就去看看吧”蓝美人一袭蓝裙,缓缓迈进,待看到她后,略微松了口气。青竹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蓝美人微微垂下眼帘,她刚刚估算了一下,即便是对方人多势众,凭无痕的身手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加之伤口的位置,答案显而易见,怕是为了救青竹吧既然他可以为了青竹豁出命去,她就帮他这一回,也算是帮青竹一回。
城主府的书房内,男子一袭银白色的衣袍,负手立于窗前,眼底显露出几分高深莫测。身后的三人沉默着,直到男子转过身来问道“查到什么了”
无言轻轻上前一步“回王爷,根据情报,这群人来自仓溯皇室,是仓溯三皇子南宫翼的人”眉眼不经意的一挑,白瑾墨反问道“南宫翼”无殇点点头,补充道“是南宫翼是仓溯皇帝与其宠妃的儿子,深的皇心。由于太子南宫问天此次回朝便被囚禁,仓溯上下皆断定南宫翼是新一任的太子,风头正盛”
白瑾墨以最快的速度消化着信息,这二人现在算是在争夺皇储之位,南宫翼认为自己一定会赢,于是想在功德圆满之前作出一番事业,来博得认可。可惜啊目光骤然转冷,他不该将眼神锁定寻天,纵使这一次他南宫翼胜券在握,他也有办法让他翻不了身,算是便宜南宫问天了。
思绪渐渐回转,白瑾墨眼底凝聚起冰泉,冷声吩咐道“去找到这次黑衣人的首领,割下首级,送去仓溯三皇子府,顺便正式通知南宫翼。”眼神愈发冷凝,精致的眉眼冻结“白瑾墨在此,宣战”
没有理由、没有条件、连挑战书都没有,两个字而已宣战而南宫翼,只有应战的份。
“是”三人恭敬的俯身,声音里带着颤抖,满满的骄傲和自豪就是这么霸气、就是这么狂傲,不服来战
衣摆轻轻摆动,在半空划过丝丝流光,白瑾墨神色一转,不经意问道“无痕现在怎么样了”提起无痕,无情冷漠的眼底闪过担忧“回王爷踏雪现在在照顾他,神医说,除了失血过多,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白瑾墨点点头,淡淡吩咐道“你们也先下去吧”身后的三人很快退了出去。白瑾墨视线缓缓飘落到远处的书架上,眼底闪过名叫“思念”的情绪,小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随即苦笑着摇摇头,明明人就在身边,却偏偏怎么也见不到。
啧啧,这种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啊站在微风习习的院子里,女子眼神忽然飘落到远方,那个地方,在往前,就是她曾经的故乡--飞羽。
即便飞羽现在已经成了朝岳,可她还是习惯性的称她为“飞羽”因为在那个地方,曾有一个中年男子总喜欢把她抱起来放到膝盖上,褪去神威帝王的威严和气场,用宠溺到骨子里的目光看着她,然后满是骄傲的说“朕的羽儿,会是天下最聪明的女孩儿”而身旁一个温婉的女子,则会温柔的望着他们两个,地下的小男孩总会抬起头,不满的回道“父皇偏心,霖儿将来也会成为最聪明的男子。”
而那一切,现在只有在梦里才能回忆起来吧寂语缓缓张开双臂,视线坚定而执着,等到丰城的事情解决,她就打算回去了是时候,讨回属于她的东西。飞羽皇宫上上下下千条人命,我亲爱的皇叔,做好偿还的准备了吗站在门外,隔着一道门,女子却迟迟不敢推门进去。青竹一直在犹豫,更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见里面的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叩门,就在此时,门开了。青竹瞪大了双眼,欲哭无泪,这,不符合科学啊
推门出来的人,似乎也下了一跳,眼眶有些微红,愣愣的看着她。又瞥了眼屋内,踏雪抿唇,将手中的金疮药递给她,示意她进去。青竹不确定的看着她,后者微微点头,握紧手中的瓷瓶,迈着沉重的步伐踏了进去。
入眼的一幕,让她瞬间掉下泪来。少年半褪衣衫,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最严重的一道大概五六寸的样子,从左肩斜斜的蔓延到腰间,血肉模糊,皮肉翻飞,最深的地方深可见骨。由于无痕是背对着门口,后背的伤势一目了然,青竹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那最深的伤口,原本是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模糊起来,感觉,脸上有液体蔓延。
无痕背对着她,看不见后面的人影,隐约觉得有人进来了,似乎在哭。少年微微叹了口气,略带安抚“姐,我没事,早就不疼了。”听到这句话,青竹脸上的泪水更多了,脚步像生了根一样,沉重无力。
没有听见回音,直觉身后的人似乎哭的更厉害了,无痕艰难的转过头,瞳孔一缩,想起的第一件事是:他现在几乎没穿衣服。得到这个认知后,用那只算得上完好的右手,想要把衣服拉起,不想却牵动了伤口。“嘶”倒吸了口冷气,脸色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