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谋反”这个字眼,柳小小却丝毫不觉得有问题。指尖划过桌面,清澈的眼底泛着波澜。
清淡一笑,白瑾墨却不答话。他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话便是,蒋宏文的夫人、蒋郡王妃、他名义上的舅母,曾对秋琳下过手那时的秋琳,是个四岁的孩子。
纵使秋琳在单纯,长公主这个位置,还是会让人双眼发红
“呵”轻笑一声,不甚在意的轻瞥了一眼周围的景物,目光落在远处,嗓音带着几分微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里,可不是蒋郡王的地盘”
“你说的对”淡笑着附和了四个字,面容之上带着几抹宽慰和暖意。
缓缓覆盖了天际的,是无尽的夜
“公子。”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带着几分恭敬的嗓音。
良久之后,才有一道淡雅的嗓音缓缓响起“何事”
身后的人低下头,回道“公子,祭已经照您的意思办了,只不过水渊三皇子莫习晏那里他似乎有些瞒不住了。”
“无碍,告诉他,不日我便会回去。叫他在招架几日,即便是露出了破绽,也不要紧。”说话间,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琉璃般通透淡雅的面容,像是空山幽谷里的兰花一般,此人,正是莫影灏无疑。
“可是”稍稍迟疑了一下,那人道“公子,您待在这里,不会有危险吗”说完话,急忙低下头“属下没有冒犯的意思,属下”
“起来吧,我明白你的意思”莫影灏勾了勾唇角,示意他起来,随即转过身,语气带着几抹读不懂的语气和意味“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白瑾墨固然聪明,但他这次一定想不到,前些日子在他眼皮子底下离开仓溯回到水渊的人,此时此刻,正站在寻天的地盘上。同他下着这一盘分不出胜负的棋局。
唇边缓缓荡出一抹笑意,莫影灏微微抬了抬眼。白瑾墨,这一招,叫做暗度陈仓
“公子,还有一事”身后的人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低声道“公子,鬼仇控制的那个女人传出消息说,千影阁近几日已经到达了绝境,据说,那花非影好似是不行了。”
听到这句话,莫影灏心神一动,眼神突然飘渺了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冷沉声道“传我命令,一切照常进行。但是,绝对,不可以伤到花非影。否则,你自己看着办吧”
身后的人面容一肃,恭恭敬敬的低下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公子的命令,执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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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寂语离开
月光下,一道曼妙的身影在院子里徘徊了许久。风吹的有些微凉,那女子却怔怔的立在原地,遥望着远方,漂亮的眼底露出一抹哀伤的神情。
那里,曾经是她的家乡,有她的亲人,就连空气中漂浮的气息都是带着温暖的。而如今,那里依然是她的家乡,长眠着她的父皇、母后、皇兄,可是,却是剩下孤寂和冰凉。连回忆都是惨痛的
羽儿你要记住你的父皇是世间最好的皇帝,只是他信错了人。
羽儿母后不求你能复国,但你一定要活下去。
羽儿母后,要去陪你的父亲了记住母后很爱你,只是更爱你的父皇。
这三句话,是母后留给她的最后的遗言,字字肺腑,痛彻心扉。
她也想过,就这样吧不去管什么覆国之痛、血海深仇,平平安安的就好。只要能活下去。
但是,她却不能每每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一夜冲天的火光以及那些来自地狱的呼救声。她有时候甚至在想,为什么,她就要背负着血海深仇,活在日复一日的噩梦中为什么,在她还是个孩子的年纪,却连绝望都不可以为什么,父皇母后还有皇兄都去了,却偏偏留下她一个人
轻轻闭上眼,唇边划出一抹苦笑,再次睁眼时,里面是一片清明之色。缓缓抬步,走向一间房间,扣了扣门,然后走了进去。
在女子进入房间之后,同在墨王府的一间屋顶上,两道隐在夜幕中的身形也渐渐显现了出来。
一直看着那边的女子从走出房门到不断徘徊,再到望着远处发呆,然后下定决心。一系列的神情、动作,甚至她脸上的那抹苦笑都捕捉的一清二楚。微微抿了抿唇,男子冷冽的面容之上透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心底,莫名有种心疼的感觉,却不知从何而来。
“喂,大师兄”身侧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与此同时也拉回了殷歌笑飘远的思绪。注意到他心不在焉的情绪,楚容柯瞬间来了兴致,轻瞥了一眼女子进入的房间,半开玩笑的道“大师兄,这花前月下、曼妙佳人的,是不是也把你的魂给勾走了”瞧这失神的状态,可不是魂都跟着走了吗
听着他带着笑意的话语,殷歌笑只是冷淡的扫了他一眼,面上毫无表情,也不答话。眼角低垂间,却隐下了所有翻腾的情绪。
笑了半晌,楚容柯才收回视线,目光放远,带着几分轻叹“如此良宵,没有美酒怎么行大师兄,难得如此静谧的空荡,不饮上一坛,怎对得起美景如画”这厢殷歌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头顶上一阵嘹亮的鹰啼响起。
从房间里缓缓走出一人,白衣翩跹、眉目如画,温润的嗓音好听的紧“说的极对我这府里正巧藏有几坛美酒,我知道有个地方,那人也是极爱美酒的。二位可有兴趣共饮一杯”周身的气息优雅如诗,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极亮。
楚容柯一愣,随即大笑,倾身飞下房顶。三师弟从不饮酒,以往只有他和大师兄两个人,如今多了一个,还有美酒,为何不去殷歌笑紧随其后,临行前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