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尖嘴啄食菜叶,一边闲闲地说道:“那是你多心。我真的是说狗。我家的这黑狗你骂它它都能听得懂哩。长雨哥,你哪天去清辉哩”
李长雨道:“我准备初八就去。菊花,你喂这些鸡,有没有想过拿鸡做出一样东西来卖哩槐子可是放了大话了,往后咱村要出青山鸡,青山鸭,哩”
菊花叹口气道:“咋没想哩。不过这鸡金贵的很,不好试。你想,试一回就得杀一只鸡,又不晓得要杀多少只鸡才能试成,谁敢花那个本钱还是等往后鸡多了再试吧。”
那盐鸡可不就是好东西可是她会吃不会做,有什么法子。
张槐从菊花出来后,就默默地站立一旁看着她,听她和李长雨说话也未吱声。
他想得很明白,菊花要是喜欢自己,那谁往前凑都没用;她要是不喜欢自己自己就算拦着李长雨、刘三顺,也不能挡住她嫁旁人。
只有做好自己的事,让她发现自己的好才成。自己的好,不是光说说就成的,夫子教他们“先行其言而后从之”,他可是一直铭记于心。
况且,他一直很喜欢看着菊花做家务。
每当菊花静静地做针线,或者在菜地里忙碌、伺候鸡鸭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她悠闲欢愉的心情,仿佛这些都充满无穷的滋味,全没有旁人那种劳苦应付的样子。
就像现在,她撵走大狗,含笑瞧着那些小鸡,虽然嘴里在跟李长雨说话,眼睛却是很专注瞧着那些鸡娃,那一副过日子的幸福神情,让旁边瞧着的人也感到温馨和宁静。
他看了一会,心情很好地转头低声对青木问了几句话,青木听了后对着他踢了一脚,红着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张槐一笑让开,问青木道:“你不是跟菊花说要把小清河边都插上柳条么要不咱今儿就去,正好抓住长雨帮忙。今年正月天暖得很,柳枝插了也容易活。”
菊花一听,急忙点头,满脑子都是小清河边绿树成荫、繁花似锦的美景。
她对二人道:“我本来准备和哥哥过两天就插的,你俩来了,也多个帮手,今儿就插也是一样的。
李长雨诧异地问道:“到小清河边摇跑那么远插干啥,你还不如把这院里院外插几根,长大了也好看。”
菊花见他一副“自扫门前雪”的口气,鄙夷地扫了他一眼道:“门口也要插,河边也要插。河边插的时候间隔开一些,明年再种上些桃树。过几年等这树长成了,春天小清河边绿树成荫,杨柳姿态婆娑、清丽潇洒,桃树红枝招展、蝶舞蜂绕;初夏的时候桃树上果实累累,那是怎样一幅美景”
李长雨听了这话顿时愣住
那是怎样一幅美景
他脑海里开始勾画出柳垂金线、桃展胭脂的河岸,夹着一条清澈的流水,蜿蜒东去的图画。
青木笑道:“他往后肯定是要住在清辉县,自盖园子,这乡下变成咋样他可是没兴趣管。喂,你将来成有钱的老爷,会不会回来瞧咱们”
张槐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长雨回过神,又看一眼把鸡往箩筐里捉的菊花,气恼地对青木道:“谁说我要在清辉县住了我也要在这山边盖房子。唉,要不是我爹把家里的房子盖得那么好,这不就能搬到山边来了么。
如今想要搬的话,他又舍不得丢下那房子,再说,我家也没那么多钱。等赚了钱再盖吧。”
青木奇道:“你既然在外做生意,当然是住在清辉县了。住在村里,要咋做这生意”
李长雨郁闷地叹了口气道:“等生意做顺了,难道还非得我在那看着我就不能当个甩手的掌柜再说了,要是有一天,这下塘集兴旺起来,我就把铺子开到家门口了,谁耐烦呆在那老远的地方。听菊花说这话的意思,是要把咱清南村建得美美的,那我就更不乐意在外边呆着了。”
他看着正把装鸡的箩筐往屋里端的菊花,很是忧心,这一走,不是离她更远了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个槐子。
每一次听她说话,都让他感到惊异,他总是不动声色地观察她,不敢表现异样,想瞧瞧她到底还能说出些啥、做出些啥。
可是,他本来打算趁过年的时候接近她的,不料她从初二出门,到初五才回来。
他虽然忧心,却不打算更改行程。
听菊花的言谈,是个极有见识和主意的人,自己虽然念了几年书,若是不能做出些样子来,怕是入不了她的眼。刚才她没好气地瞥了自己一眼,很明显是嘲笑自己的短见。
也是,她描绘的那幅春夏美景想来没有人能拒绝得了,更不要说秋天的时候,小青山上光华灿烂的大片橡树、田野里怒放的野菊了。
在这样的地方住着,人生夫复何求
就听张槐笑对他道:“那你可要赶紧哩。今年有好多的人家都要在这边盖房子,等你想来盖的时候,怕是没地方了。”
李长雨瞧着笑得很真挚的张槐,觉得他好像有些变化变得从容了,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对自己很戒备。
他这是胸有成竹吗还是绝对的自信
不管是什么,李长雨都只有高兴的,槐子和青木这两个朋友他是交定了,不想因为这件事弄得大家不愉快。
再说,无论他们怎样争,最后选谁还不是要由菊花来定么,郑叔和郑婶肯定是要听菊花的意见,所以就算是长辈出面都没有用。
他呵呵地笑道:“等我攒些钱,先买块地基搁那,占个地方再说。你家旁边有人买了么我就买在你家旁边,到时候咱俩隔着院子都能聊天,再加上青木,就更热闹了。”
张槐笑道:“那你还真要赶快,他们都往西南边去买的多,我那上边还没有人买,不过就快有人要买了听说长明哥也要来这边盖屋子哩。”
李长雨刚要答话,青木进屋拿了镰刀、背篓和铁锹,出来对两人说道:“走,先去割些柳树枝,再插扦。”
他和张槐便跟着出去了。
等菊花赶到河边的时候,三人已经在河边土壤疏松的地方插了不少柳枝。
早春的气候虽然还有些寒凉,但大地渐渐回暖,小清河的水也似活了过来,不像冬天那么冷冽。
张槐递给她一根一尺多长的光秃秃的柳枝,微笑道:“你也来试试,这土我刚松过了,好插的很。不过,我们其实是用栽的。”
菊花接了过来,一边对着那翻松的土壤用力地插下去,一边问道:“这时候插不会冻死吧我哥本来说要等几天的,因为你们来了,所以才先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