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脚,找了些点心喂它,金宝嗅嗅就乖乖吃了,并不抗拒余舒喂食,吃完还自己拿爪子擦脸,很爱干净的样子,余小修看得忍俊不禁,这些天头一回在脸上有了笑。
中午刘婶来送饭,余舒把金宝藏在了床底下,没叫她发现。
下午下了一场雨,黄婆子没来,余小修喝了药就睡了,金宝蜷在床底下,背对着姐弟两个偷偷摸摸拿大门牙磨着脖子上的绳子。
余舒假装没听见那小动静,拿了一叠纸,把几本跟随青铮学习时抄录的册子全摊在桌上,一条条把有用的都找出来,配上余小修的生辰八字,寻找可以动手脚的漏洞青铮师父和她提起过,人的面相是分为动静两种,通俗的说,静态是五官,动态是气色,一个是生而具有,一个是随时转变,一个是内因,一个是外果,这两者有时很容易混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一定时间内,让外果变成内因,混淆视听。
这是她那天从薛家相师身上受到的启发,说来也巧,因为余小修挨打受伤,身为胞姐的她面相上就带了血光,气色未散,被内行的相师看到,不能定夺是动是静,就推迟了三天,想看若是动相,血光就会散去,则无碍于婚配。
余舒就是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纪家推她出去,全因为她的狗屎命,而薛家会这样小心,则是怕遇上寡命女,就是俗话说的丧门星。
余舒很肯定自己不是丧门星,如青铮所说,甚至连那狗屎命都不是她的,但这不表示她没办法动手让自己暂时变成一个“丧门星”。
假如薛家发现,纪家信誓旦旦推给他们的,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寡命女,差点就害了他们家香火,薛家能饶得了纪家吗想想当初赵慧被人冤枉是“丧门星”,判成骗婚就没收了全部嫁妆的拿起案子,这种事情是有嘴说不清,不成仇家就该偷笑了,还妄想结什么亲
至于那星璇小姐,没找着合适的,就先别强嫁了,干嘛要祸害别人。
俗话说,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余舒干这缺德事,倒是半点没有心理负担,甚至还有遗憾,只能借着别人的手给纪家教训,现在她还没能力自己亲手来。
至于事成之后,纪孝谷抓不着她的把柄,根本想不到她有本事“偷天换日”,会迁怒他们姐弟是一定的,但为了平息薛家怒火,杀是不敢杀她的,没了利用价值,十有八成会将她这个“寡命女”赶出门,脱离了纪家,到时候她不用偷偷摸摸地跑,正大光明地带上余小修坐车去京城。
至于薛家大少爷对他没“福气”娶纪星璇这件事,余舒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三天一过,纪孝谷要带着余舒再到薛家别馆去探访,余舒一早就做好了准备,让刘婶帮忙,把余小修从东屋挪到了西屋,在他枕头下头放了菜刀,床底下搁了一盆污水,又烧了一把灰放在他脚边上,关好了窗子,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在半个时辰后把床头的蜡烛点着,仔细不能灭。
临走前余舒对着镜子拍拍脸,想着青铮要是知道她用他教的本是这样捣鬼用,不知会不会气得胡子翘起来。
余舒和纪孝谷出了门,在门口故意摔了一跤,磨蹭了一刻钟,算着时辰上了轿子,万事俱备,她心里头有点兴奋,哪想到了别馆,却吃了一记闭门羹“大少爷病了,徐总管今天没空待客,纪老爷请回吧。”
病了余舒一愣,一边郁闷这人病的不是时候,一面又有些担心,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雨,莫不是着凉了
纪孝谷先是表示了一番关心,场面话说过,才问起道:“那徐总管有说,让我们什么时候再来吗”
“总管没有交代。”
纪孝谷探听不到消息,悻悻带着余舒离开,回了纪家。
他们刚一走,别馆门前就又来了人,从一辆马车,下来了一男一女,后头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这男的是刘家二老爷刘敬台,另外则是现住在刘家的薛文哲母子。
刘家的小姐当年嫁了京城薛家,这在义阳城里头也是一件大事,薛文哲的父亲是当朝薛尚书的本家侄子,关系不是很近,加上一家不管两家事,因而这趟徐力带着人来义阳城,刘家事先没有听到消息,还是昨日刘敬台见到纪老 二,酒桌上听他说漏嘴,才晓到薛尚书家的总管来了义阳,且纪家有望攀亲。
“文哲,待会儿见到徐总管,一定要有礼貌知道吗还有你大堂兄,你一直没见过,不可失了礼数。”
“知道了,娘,您都说了好几遍了。”薛文哲心不在焉地回答,前天纪星璇走了,他没能去送,一直闷闷不乐到现在。
刘氏不知儿子心思,看兄长上前敲了门,不一会儿又退回来。
“二哥,怎么啦”
“说是大少爷病了,不方便待客。”
“啊那请了大夫没有,该不是水土不服吧。”
“这倒是没说,我想到纪家去打听打听,等下你先带着文哲回去吧。”
刘敬台在纪家门口下了马车,刘氏和儿子坐着车回家,薛文哲起床气总算过了,就好奇起旁的事来:“娘,大爷爷一家来义阳做什么,爹怎么没来”
刘氏随口道:“纪家要同你大爷爷家攀亲,这是来人问礼了。”
“攀亲和谁啊”
刘氏不察儿子心思,道:“听说是你大爷爷相中了纪家的四小姐,想求取给你大堂兄。”
薛文哲呆住,下一刻便猛地坐起来,脑袋“咣”地一声撞到了车顶
刘氏吓了一跳,忙去扶他:“这是作甚,快叫娘看看,疼不疼”
薛文哲一把抓住刘氏的手,急头白脸道:“娘、娘,纪家要把星璇嫁了不行,她怎么能嫁呢,怎么能”
刘氏是过来人,见儿子这样子,愣了愣,便明白过来,苦笑一声,伸手搂了他,声声安抚。
第一百零一章 又是你
纪老太君还在家等着消息,回来听说薛少爷病了,今天又没看成,不免有些焦虑,怕此事横生枝节,就嘱咐了儿子去准备礼品,明天过府探望,顺便瞧瞧动静。
余舒被人送回了小院子,一路上心里琢磨着,开始觉得这薛大少病的有些古怪,怎么不早不晚挑了这一天,前两日不还精精神神地上纪家串门吗
这么一闹,订亲的事又往后拖了几天,想到某一种可能,余舒眼皮止不住跳了跳该不会,这薛大少同她一样不想见这门亲事说成,所以才从中作梗吧
“啪”地一拍手掌,余舒越想越觉得可能,她就说嘛,薛大少是曹子辛,曹子辛怎么能纳她当小妾呢,先不说他们两个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单这个火坑,凭他俩的交情,他也不能够看她往里头跳啊。
那他是怎打算的,难道他已经有法子坏了这门亲事
余舒喜忧参半,喜的是她发现曹子辛果然也不赞同这桩婚事,忧的是她摸不透薛大少到底想要干嘛,她有自己的打算,果真薛大少用别的方法坏了这门亲事,那岂不是打乱了她的算盘。
“姐,你这么快就回来啦”余小修见余舒低着头进了屋,以为是坏了事,忙紧张地翻过身,指着床头的蜡烛道:“我按你说的点着了,怎么,没成吗是不是我哪儿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