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大碍,小心调养,虚以进补即可。
薛睿又陪了她一个早上,看着她喝完汤药睡下,才离开,走之前再三叮嘱了她院里的丫鬟侍婢,一有不妥就立即派人通知他。
薛睿回到自己院中,沐浴后换上官袍,准备到大理寺走一趟,他离京之前,身上还有公务未完,一直拖到现在,不知是否已被他人接手。
。
黄昏从大理寺出来,薛睿一天没怎么进食,就让轿夫抬去了他常去的那家酒楼,进门就被正在算账的掌柜眼尖地认出来,忙喊了小二引座。
薛睿心中有事,没仔细听他说什么,就上了二楼雅间,一推开门,里头竟是满座刘炯、冯兆苗、齐明修、瑞林几个都在。
看到薛睿,他们几人也很惊讶,原来是他们先到,掌柜的见薛睿来了,误以为他们是约好了一起,就让小二引他上楼。
“睿哥”冯兆苗欢实地喊了一声,扭头对齐明修抱怨道:“你不是说睿哥不来吗”
齐明修摊摊手,指了薛睿:“你问他,我昨天派人去薛府送话,回来是说他没空。”
薛睿不置可否地一笑,在冯兆苗让出的位置上坐下,一旁刘炯给他倒了酒,询问道:“这阵子哪儿去了,打那天送了我父王回府就没再见过你人,我还去大理寺找过你两回,以为你人丢了呢,要不是外公看我不顺眼,早上府里寻人了。”
薛睿摇摇头,“我娘身子不舒服,就在家中陪了几日。”
座上静了一静,刘炯最先反应过来,关心道:“舅母又病了怎么府里的郎中那么不管用,治了多久没见好,去宫里请太医看过没有”
“现已无碍了。”薛睿似是不想多提,一语带过,便岔开了话题,“你们今天聚在这里是干什么”
在座都是有眼色的,看他不愿多说,就顺势绕了过去,冯兆苗搬了个椅子在薛睿身边坐下,兴致勃勃道:“是在说今年大衍试,我们找世子爷打听消息呢。”
薛睿几日不出门,不知这些,一听说大衍试,先想起了一个人来,微微走了一下神,停下喝酒的动作,扭头询问刘炯:“大衍试怎么又同你扯上关系”
刘炯正要答话,冯兆苗先纳闷道:“怎么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冯兆苗嘀咕一声,心说那天莲房姑娘来找他进湘王府,被他说去找睿哥帮忙,怎么看样子,她没有去找他吗
“兆苗”薛睿又喊了他一声。
“哦,哦,没事,我想说这么大的事你都没有听说过,”冯兆苗打起了哈哈,没在这酒桌上提起余舒来,是想等待会儿私下再同薛睿说。
接着他便讲了今年大衍试奇术一科的题目,薛睿听得认真,湘王路上丢东西这事儿他知道,可这事儿成了大衍一道考题,他却是今天才刚听说。
刘炯道:“这司天监也不知怎么想的,我父王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幅画到底是丢了还是被偷了,就被他们列成了考题,现在每天王府门外都堵着一大群人,好不烦人,吵得我父王第二天就装病搬去了定波馆,把烂摊子丢给下面人。”
齐明修插话:“你府上的管家,这两天怕是收银子收到手软了吧。”
刘炯哈哈一笑,满不在乎道:“难得机会,就让他们发一笔横财。”
几人有说有笑,薛睿表面看似在听,其实是心不在焉,吃完了这一顿饭,刘炯本来提议要到别处继续喝酒,被薛睿拒了,冯兆苗也口称有事,五人就在酒楼外面分了头,刘炯他们去喝酒,冯兆苗叫住要上轿子的薛睿,看看四周,将他拉到路边。
“睿哥,莲房姑娘没有去找你吗”
闻言,薛睿一皱眉毛,“没有。怎么,你见过她”
冯兆苗点点头,就把那天余舒来找他的事情说了,最后抓耳挠腮后悔道:“我看她不知道你回来的消息,就同她说了,是想让她去找你帮忙快点儿唉,早知道她不去找你,那天我就带她上王府了。”
薛睿当即变了神色,追问道:“她几时找的你”
“前天吧,”冯兆苗嘀咕道:“也不知她进得去王府没有,这都好几天了。”
话刚说完,眼前就没了人,冯兆苗左右一扭头,只看见薛睿匆匆上了轿子,连声招呼都没和他打,就走人了。
留下冯兆苗一个人郁闷地站在街上吃风,十分后悔方才没同刘炯他们一起去喝酒。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见
晚上,薛睿赶去了回兴街,让脚夫等在街边,步行入了巷子,路上是有想,见到余舒的人该怎么说话,一则解释他回来这几天为何没有来找她,二则说服那死心眼的丫头接受他的帮助,好完成奇术一科的考题。
然而到了余舒家门口,未及敲门,却见门上一把锁,天也黑,路不明,薛睿伸手摸了摸那锁头,竟觉上头落了一层灰。
稍一迟愣,他方意识到,这院子里的人,是搬走了。
怎会,兆苗不是说前天才见到过她吗
薛睿不死心地敲了敲门,喊了几声,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闷闷的门板声,还有巷子里头的风。
薛睿脸有些黑,联想到他走之前那晚上,余舒没头没脑对他说的那些话,下意识就将她不声不响地搬家,当成是她在躲他。
哭笑不得,他有这么可怕吗
站在大门紧锁的小院外,薛睿心中一阵挫败,他只是恰如其分地对一个女子有了好感,还没来得及表达点什么,就把人给吓跑了。
在门前站了一会儿,薛睿忽略掉心头的不快,去敲了对面邻人的门,想要打听看看这一家是搬哪儿去了,可惜的是,邻居也说不清楚,余舒姐弟好像是一大早就搬家走的,谁都没有通知,哦,还有那个景尘。
想起来那个来路不明的江湖人,薛睿不由地暗皱了下眉头,一是不放心,二来多少有点儿不平衡,怎么同样是男人,那没良心的丫头就能完全两个态度,对那人是毫不存疑,而防他就像是防贼一样。
尽管不平,薛睿也没有真生气到要对余舒撒手不管,琢磨着还得要找到她,领她去见一见湘王,好让她这一科把握更大一些。
出去坐上轿子,薛睿暂先回了薛府,想着明天一早就到百川书院去,逮不着大的,能带着小的也行。
且说,余舒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将从襄王府管家处得来的一付不完整的八字补齐,利用祸时法则推敲出了两对最有可能是湘王的生辰,然后再分别代入运算符号,罗列出了湘王丢失画卷可能性最大的几个时间段。
这两天她除了上茅房,连房门都没怎么出,炭笔磨损了七八根,因过量的计算,手指关节也磨出了水茧,一碰就疼,不过对余舒来说,考题能有所进展,这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