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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她家门口撞见景尘送她回来,隔着一段距离,也不知他们两个说了什么,会让她那样伤心。

存下疑惑,薛睿当时没有问,现在更不会主动去提,总之他已对余舒表明心迹,若再见她与景尘有何牵扯,却不会再置之不理。

余舒和薛睿坐在观星台附近的小楼里,手边放着香茶,未等多久,外面就有通秉声传来:“大人,道子来了。”

听到门外脚步声,余舒低头喝着茶,坐在那里,头都没抬。

一袭黄裳白衫头挽玉簪的景尘文静儒雅,颇有师表,他一进门便看见了在座的两人,目光从余舒身上一掠而过,神情不变,转而落在站起身的薛睿身上,道:“薛大人找我何故”

薛睿抬手示意他入座,景尘在他和余舒对面坐下,看着薛睿,并未旁移一眼。

薛睿眼中疑窦一闪,将两人视而不见的样子尽收眼底,不难看出他们两个眼下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还要僵硬。

“是这样,”他开口道,“昨夜有一名女学生在观星台上缢死,道子是否已有耳闻。”

景尘道:“今早来时便听说。”

“那你是否认得死者曹幼龄”薛睿并未直接提起那张字条,而是先从别处问起。

“认得,我任院士之后,今年共有三十七名院生拜我入门,曹姑娘便是其中之一。”景尘并不避讳谈起她和曹幼龄有过交集。

薛睿思索片刻,又问:“你昨日是否同她有过接触。”

“我白日在观星台上讲学,她便在。”

“那你可知道,她昨晚为何半夜一人前往观星台”

景尘不假思索道:“我不知。”

薛睿拿起手边书册,抽出当中的字条,递给一旁候命的官差,让他递到景尘手上,话锋一转,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这难道不是道子亲笔所写吗”

薛睿身为一年连破十数起重案疑案的大理寺少卿,观察敏锐,思维细微,最关键是他查案时候从来都不感情用事,是故尽管他相信景尘人品,却在白纸黑字之下,并不排除他的嫌疑。

景尘盯着手中字条,面露一丝惊讶,抬头看向薛睿,反问道:“这是从何处得来的,与我字迹竟然如此形似”

薛睿冷声道:“这是在曹小姐房里找到的,证实为死者生前所留,她应该是因为这张字条,才会在观星台遭人杀害。现下我怀疑是你以字条将死者引到观星台,你说这字条不是你所写,空口白话,可有什么凭据”

景尘被他咄咄相逼,并不急恼,低头又将那字条看了一遍,回忆须臾,正色道:“这上头写着今夜,按照时间来看,便是说曹姑娘昨日拿到的字条。我昨日在观星台讲学,虽然她在场,但一起另有别的学生,我若当面给她字条,或收受何物,应该为人所见,你可以将那几名学生找来问一问明白。”

薛睿凝眉道:“有几人在场看到,都有耍”

景尘想了想,他记性十分好,堪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短短几日便将拜过他的学生全部记住,这便慢慢说出几个名字:“昨日是讲测仪,来的人不多,有秦世家的小姐秦月柔,崔世家的小姐”

余舒在一旁听着薛睿接连发问,一杯茶喝道底,都没有插一句嘴,更没有出言帮腔,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一直到景尘最后说出一个名字,她才抬起头,望了他一眼。

“还有秀元纪姑娘。”

第三卷 生死易破,情仇难解

第四百零三章 懂不懂规矩

将景尘说出的六个人记下,薛睿当即派出官差一个个去传见,前来和景尘对证。

他们就在小楼里坐等,余舒和景尘相互无视,薛睿倒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余舒交谈,景尘静坐,看着门外,缄口沉默。

日头落到半空时,陆陆续续有人被带来,无一例外都是女孩子,想必是因为凶案的缘故,都有些拘谨,有的认得薛睿,上前行礼后,都自觉地站到了景尘身边,因为还有人没到,薛睿不急发问,她们便围着景尘打听,一时间叽叽喳喳声盈耳,难为景尘安定地坐在那里,一句一句回答。

余舒瞧着这一幕,无端觉得可笑,就在数月之前,景尘还是那个生人莫近的景尘,此时却学的平易近人了。

她暗自寻味:景尘如今身怀那大安至宝“万寿祭文”,能够压制住那计都星的发作,只要道心不动,便不会祸累旁人,不然的话,这一群小姑娘有的苦头要吃。

说话间,最后两个人也一起到了,余舒看到纪星璇和秦月柔一前一后走进来,挑了挑眉头。

纪星璇环顾楼中众人,见到余舒,明显一怔,秦月柔是认得余舒的,便没有往景尘那边凑,而是走到了余舒的身边,扫一眼对面,小声问道:“莲房,你怎么也在这儿”

薛睿一大早便封了观星台,不许闲杂人等出入,所以发生命案的事虽然传出去,却没什么人知晓尸体是余舒和辛六最先发现的。

余舒朝她笑笑,并不回答。

这下人来齐了,薛睿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明了将这几个学生找来的缘故,听到在曹幼龄的房里发现了景尘写的字条,众女面露惊诧。很快就有人出声质疑:“怎么可能,景院士才认得曹小姐几日,怎会做出私下约见这等事情”

旁边几人附和,又有人道:“昨日讲学时候。我们都在场的,景院士并未单独和谁说话,来的时候是他最先到的,走的时候也是我们瞧着他走的,哪有机会将字条给曹小姐呢。”

“是啊,大人,您肯定是弄错了吧。那字条一准是别人写来陷害院士的。”

几个女孩子异口同声帮着景尘辩解,只有秦月柔没有开口,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某个人一眼,便低下头去。

薛睿不慌不忙地让手下人将那张字条递给她们传看,没急着盖棺定论摒除景尘的嫌疑,而是问起了曹幼龄的事:“你们中间,谁平日同死者关系要好昨晚最后是在何时见得她,有谁最近听她提起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有人就说:

“曹幼龄最亲近的是尹家小姐,不过昨日尹婷生病没来,我昨天最后见她。是在小花园里,傍晚过后,看到她一个人在亭子附近折花。”

她们先后回答,最后一个开口的是纪星璇,余舒格外在意她的说法:“我与曹小姐并不相熟,只是在书苑里见过三两回,昨天最后见到她是在观星台楼下,那时天色尚早。”

薛睿比照了几人的口供:昨天有人最晚是在女舍门口见到过曹幼龄。由此可见,这一整天曹幼龄并未和景尘有过什么私下接触。

景尘适时开口:“薛大人,想必你已问清楚,我并没有给过曹姑娘什么字条。这上面的字虽不知为何同我字迹一样,却不是我写的。”

薛睿抽回思绪,看向景尘,语调不温不火道:“眼下只能确定道子没有亲手将这张字条交到死者手上,却不能排除你没有托别人代为转交,你身上依然有嫌疑。请道子这几日留在书苑内,为避嫌,暂停课业,减免同人接触,我会派人跟同你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