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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陆鸿他们道:“速去准备热水,找个郎中来,你们谁带了金创伤药,赶紧拿过来。”

“呃,是”

于是陆鸿他们匆匆地扭头跑了,留下余舒和薛睿,竟没人去管那地上的尸体。

余舒闻着一屋的血腥味,低头看着手捂住他的伤口,掌心的湿热,让她心中五味陈杂,咬了一下舌尖,涩声问道:“为什么骗我”

亏她还呆呆地躲在柜子里,心想着与他同患难,却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不声不响地挡了灾。

他明明可以不必冒险,宁王想杀的是她,他却当了这个诱饵。

薛睿将手上长剑轻抛到那尸体身上,空出一只手来,覆上她捂伤的手背,低低一笑,道:“我实话同你说了,你还会听我的话吗”

余舒抿起嘴。

“不要多想,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难道我还能让你去同一个杀人犯较劲不成”

余舒知道薛睿说的有理,就算他事先告诉了她,牛二要杀的人是她,她又能怎么办

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你怎么知道,宁王要杀我万一他不打算对我动手呢”

牛二不去行刺薛睿,不是跑错了房间,而是他接到的指令,根本就是杀了她这个跑出来搅局的人。

同样可以自曝凶手的身份,行刺薛睿没有一点好处,倒是借着机会,杀了她这个通晓断死奇术的女算子,更划得来。

余舒之前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不是因为她想不到,而是因为有薛睿在,她下意识便觉得有了依赖,没有过多去想。

“我让陆鸿暗中盯着牛二,知道他打探你的房间,便确定了宁王要趁这次机会对你下手。”

薛睿如实告诉了她,事情都过去了,没什么好隐瞒。

余舒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方面感动于薛睿的维护之心,一方面又觉得内疚和挫败。

要不是她冒冒失失地跑到沛县来,老老实实地书信相传,哪里会惹出这麻烦。

“阿舒,你怎么了”薛睿看到她脸色不对。

“牛二把你当成是我,才下狠手要取你性命,你才会受伤。”

如果一开始她就没有露面,牛二的目标只会是薛睿,到时候装装样子行刺,借以达到暴露身份的目的,薛睿哪里用得着冒这个险。

“都是我不好,让你受罪了。”她这次,算是帮了倒忙。

余舒苦笑,她和薛睿之间,一直都是她得多予少,她一分的付出,换来却是他十分的回报,这样下去,她不会窃喜是占了便宜,反而渐渐生出些不安来。

她凭什么让他如此倾心相待她值得吗

薛睿见她一味地自责,眼神暗了暗,按着她的手不由用了几分力,声音里多了些自嘲的语气:“你若这么想的话,那我就老实告诉你,我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余舒没听明白。

“故意瞒着不和你说,故意为你冒险,故意挨了那凶犯一刀,故意受了伤。”

“你这是”余舒茫然抬起头,正对上薛睿黑漆漆的眸子。

“你还记不记得,泰亨商会那两个匪徒在京城遇见你,派了杀手去找你那一回。”

“记得。”余舒微微皱眉,不知他为何提起这段。

“我也记得,”薛睿沉声道,“那一次,是景尘替你挡了刀子。”

余舒神情一动。

“我到现在还觉得后悔,如果那时候,是我抓住了那柄刀子,那么你从一开始心仪的男人,就该是我,后来你也不会为了他,吃那些苦头。你被司天监抓去的那一晚,我看到你承受断指之痛,就下了决心,不管使什么手段,就算是趁虚而入,也要抢了你的人,赢了你的心。”

余舒张张嘴,看到他双眸中熠熠明亮的感情,想说什么,话却堵在嗓子眼里。

“我就是想让你明白,我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别人做不到的,我可以为你做到,别人做得到的,我可以做的更好。”

薛睿这一席话,压在心中不是一日两日,从前他只会用行动表明,今日头一次清楚地传达给余舒。

将一片真心,赤裸裸地摆在她面前。

薛睿的坦诚,总是这样出乎她的意料。

霎时间,余舒心窝上酥麻了一记,方才还在多愁善感,这下子,眼前便豁然一亮了

她和他计较那些有的没的,简直是没事找事,因为他们两个,分明就是一路人

都是一心想着要为值得的人付出,那么自然,也只有他们觉得彼此值得了,才会做那些义无反顾的事情。

薛睿对她好,因为他觉得她值得,她想对薛睿好,也是因为他值得。

两情相悦,不过如此,她上哪再去找这么一个同她一样的痴人呢

“我不会说什么好听话,就有一句,你记下了,”余舒半垂下眼睛,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掌上面,带着一丝鼻音,轻声对他道:“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随。”

薛睿闻言,眼光一绽,亮的吓人,不顾伤口疼痛,用力握紧了她的手,胸膛震动,低低笑道:“此生不忘卿言。”

第五百五十五章 以牙还牙

牛二从后院杂房一路潜入前楼,打昏了三名巡夜的侍卫,除了陆鸿三人被薛睿安排隐蔽起来,还有四个人在楼下房里睡觉,被楼上的打斗声惊醒之后,先后跑了上来。

正好陆鸿几人被余舒支了出去,在走廊上遇见他们,便分派了事情,烧水的去烧水,拿药的去拿药,请郎中的去请郎中,再把那几个昏迷的同伴扛回房间去,一时间,倒也无人去打扰余舒和薛睿两人。

陆鸿拿着伤药回来,余舒的房门被他一脚踢坏了,那会儿凶犯潜进去,他没敢打草惊蛇,直到听见房里打斗声,才急忙闯了进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好薛睿一剑刺穿了那名凶犯,陆鸿只赶上踢了一脚,把身穿黑衣的男人踹翻在地上,后面两个同伴,更是连个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大人,这大半夜的郎中不好找,先让属下为你清理伤口,用药止血吧。”

薛睿听到脚步声,便和余舒打住了话题,在陆鸿走进内室之前,两人握起的手便自觉地松开了,眉目低掩的情意,旁人看不出异样。

“我来吧。”余舒伸手要了陆鸿手里的瓶子,从义阳进京的路上遇险,她包扎煎药的手法甚是熟练,外加上还有贺芳芝这个郎中做干爹,为薛睿处理一下伤口,不在话下。

“有热水吗”余舒一面小心翼翼起卷起薛睿的衣袖,一面询问。

“有的,等下就有人端上来。”陆鸿看到余舒动作,便放了心,就往旁边站了站,将点亮的烛台端过来,给她打起下手。